因为灵力的作用,吕薄冰的眉心很快便复原,但心却是无比的疼痛,正黯然失神间,忽听见身后有动静,知是姐姐来了,忙扭头看了一眼。
吕能静身材高挑,气质出众,一脸疼爱的看着弟弟,柔声道:“你还好吗?”她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理解弟弟,心疼弟弟,感同身受。
吕薄冰哭了:“姐姐,呜呜呜,我错了”吕能静坐下来,把他拥入怀中,掏出锦帕替他拭去泪水,安慰道:“没事的,冰儿,这不是你的错,一切有姐姐,明天你回乡下,好好歇歇吧。”
“那姐姐怎么办?”吕薄冰那张少年老城的脸一阵抽蓄,甚是不安。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以前他是姐姐的骄傲,从今日开始,他就是姐姐的耻辱。每个人下意识里都愿意作为亲人的骄傲,而不愿作为亲人的耻辱,这是天性。
吕家一门三兄弟,俱在教中任要职,除了吕父已驾鹤仙去,两个叔叔都是长老,而姐姐吕能静更是副教主,别人虽不敢明面上说,但背地里却不知如何嚼舌头。所谓人言可畏,莫不如此。
一个人想要做好自己,那是很难,更多的时候是在别人的口水和质疑声中成长。有时候,我们必须闭上嘴巴,放下骄傲,承认是自己错了。这不是认输,而是成长,那些打不到你的,最终都会成为你的垫脚石。
其实,严格来说,吕能静并不算吕薄冰的亲姐姐。吕父原是紫月教第三分坛的一个副坛主,与妻子相敬如宾,然与两个弟弟子孙满堂不同,竟无一儿半女。无奈之下,吕父只得从一远房亲戚那抱了一女儿。说也奇怪,在女儿九岁的时候,年近五十的吕母竟然怀胎,十月之后生下吕薄冰,人人都说他是一朵奇葩,要么是天纵异才,要么是一痴呆儿。
吕能静从小聪慧,十几岁便顿悟浩气,入教供职,八年之后脱颖而出做了副教主,而吕薄冰却差了很多,虽长相俊朗,也颇有豪情壮志,但除了读读诗书,在武功修为方面倒是没什么长进,以至于到了十四岁,还是默默无闻,而那时父母已双双去世。
人说长兄如父,吕能静却是长姐如母,她见吕薄冰很忧伤,笑了笑:“傻冰儿,姐姐是大人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亲吻了他额头一下,“虽然不知道你这是怎么了,但你永远是姐姐的好弟弟。”
吕薄冰愧疚不安,哭得更大声,吕能静轻拍他肩膀,疼爱有加:“好冰儿,姐姐知道你委屈,既然伤心,就好好痛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哭出来你会好一点。”吕薄冰把头埋在她怀里,哭得好伤心,好伤心。
不管昨夜经历了怎样的泣不成声,早上醒来这里依然是空气清新。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吕能静便起身送吕薄冰到乡下。那是一个三百里外的小乡村,吕氏老宅在那,很多年以来,吕家都在紫月教总坛居住,很少有人回那里。
这次,因为迫不得已,吕薄冰已经无法在总坛待下去,也无法再面对其他教众,最好的方式是去乡下,从此躬耕苦读,期待有朝一日能不能出现奇迹。即便没有,也可以远离非议,毕竟那里的人是淳朴的村民,并不知江湖事。
如若能回去,那大约也是极好的。但天有不测风云,姐弟二人骑马出发,出总坛还没十里,远远听见马蹄声急。吕能静强作欢颜,一直在安慰吕薄冰,听见这动静,眉头一皱,脱口而出道:“这一大早的,跑得这样急,该不是有什么急事?”
吕薄冰主事第一分坛多年,警觉性强,也觉得不对劲,忙道:“姐姐,是有不对,一般有事,都用信息鹰传递消息,这大早上的骑马疾驰,恐怕不是好预兆。”
正说着,三骑已到眼前。马上人气喘吁吁,一见吕能静与吕薄冰,慌忙勒马,其中一名中年男子恭敬地道:“属下第八分坛坛主吕不悔见过吕副教主。”
这是吕薄冰二叔的大儿子,掌管第八分坛,一直驻扎在紫月教东南,很少入总坛。紫月教自教主以下便是三位副教主,两大护法,六大长老,十二个分坛主,按辈分来说,吕不悔是吕家这一辈中年纪最大的,吕能静得称一声大堂哥,但身在教中,以职务为尊。
吕能静眉头皱的更紧了:“大堂哥免礼,你这急匆匆的,是为了何事?”吕不悔面色有些晦暗,回道:“吕副教主,大事不妙,属下正前往总坛送信。”吕能静的脸色马上就变了:“你不用信息鹰,也不安排别人送信,这件事恐怕非同小可。”
吕薄冰也急了,问道:“大堂哥,这到底出了什么事?”吕薄冰原是第一分坛掌坛分坛主,第一分坛在十二分坛中地位最高,坛主是一名长老兼任,掌坛副坛主与其他坛主地位差不多,倒是不用见礼。
吕不悔此时还不知吕薄冰的事,勉强笑了笑,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给吕能静。那是一个赤色的信封,这种颜色的信封一般人绝不会用。吕薄冰心里咯噔一声,这是江湖赤杀信,一般是生死决斗或是杀戮战书才会用,此信一出,必有血腥。
吕能静接过信,匆忙看了几眼,又还给吕不悔,对他说道:“事关紧急,麻烦大堂哥赶紧去总坛。”把信收起来,吕不悔连忙答应,带领两名手下又匆匆赶路。临走,有意无意看了吕薄冰几眼,欲言又止。
他的动作,吕薄冰看在眼里,心里直犯嘀咕:“看他的样子,这事似乎与我有关,难道有人要与我生死决斗?这不可能啊,如果是与我决斗,这信应该给我看啊。”他问吕能静:“姐姐,到底是什么事?”
吕能静的脸色阴晴不定,过了好一会,才强装镇定下来,说道:“没事,我们走吧。”
以吕薄冰对吕能静的了解,这不可能是没事,而是有事,有大事。吕不悔既然走了,他可不再装模作样,马上撒起娇来:“姐姐,告诉我嘛,嗯”幸亏二人都在马上,要不然他一定会拽着吕能静的胳膊。
“比起没有能力,感情用事更具有破坏力。”吕能静心道。对于这个弟弟,吕能静完全把他当个孩子,一向要星星不给月亮,见他如此,不禁苦笑道:“冰儿,你…”意犹未尽,随即长叹一声,“对不住了。”
对不住了?吕薄冰还未回味过来,吕能静已闪电般扑过来,把他打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