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是国庆节,也是宋志宇的生日。这家伙出生的日子正是普天同庆的日子,柳文熙曾多次拿这个去开玩笑:宋志宇,你的名字怎么不叫宋国庆呢或者普天也好。”
“那普天是什么意思?”宋志宇不解。
“普天同庆啊!”柳文熙说完后哈哈大笑。
这天大约九点左右,柳文熙还在睡梦之中,闹钟响了。柳文熙迷迷糊糊中拿起手机,一看是自己以前设定的提醒。上面写着备注“宋志宇的生日”。好吧,柳文熙想着宋志宇平日对自己不错,于是醒了醒瞌睡,打起精神起床。
稍作梳洗后,柳文熙换了套比较休闲的衣服。走出房门,柳文熙闻到了很香的味道,是家的味道。妈妈蒸了柳文熙喜欢吃的小笼包还有虾仁鸡蛋。哇塞,好香。有妈妈的小孩真幸福。
“乖女儿,你起来了?”妈妈从厨房走出来,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这就是妈妈,孩子是妈妈一生的牵念。女儿回来了,妈妈心中是喜悦的,她会竭尽所能让女儿在家的日子变得开心,快乐。
柳文熙坐在餐桌上,开始享受美好的早餐。
“妈,今天是宋志宇的生日。他有打电话来吗?”柳文熙问道。
“没有啊!怎么?”妈妈问道,“他过生日应该是你给他打电话啊!”
“哎呀,他过生日要收礼物,当然要打电话来了。”柳文熙说得理所当然。
“那我的宝贝都准备了什么礼物啊?”妈妈问道。
“一支派克钢笔,花了我五百多。”柳文熙有些得瑟。
“你倒是舍得啊!”妈妈说。
“妈妈你小气呀?”柳文熙问道。
“我可不小气,”妈妈说道,“你在外面多亏了小宇照顾,我感谢他还来不及呢。”
“宋志宇对我还真挺好,妈妈你就放心好了。”柳文熙问道。
嘟嘟嘟,楼下传来了汽车喇叭声。柳文熙打开窗帘,是个熟悉的面孔。宋志宇,他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衣,清晨的阳光下,宋志宇的脸显得特别阳光帅气,他温柔地笑着,“美女,一起兜风不?”
柳文熙飞快地走下了楼梯,这是一辆崭新的汽车,纯白色的,跟宋志宇的气质很搭。这是谁的车呢?
“你从哪弄了个新车?”柳文熙说道。
“这是我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宋志宇回答道。
“不是吧?你怎会有这么多钱?我们刚工作不到三个月啊?”柳文熙很诧异。
“哦,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是我的一个专利获得的奖金。”宋志宇很自信地说。
“你真厉害,呵呵!”柳文熙说道,“不过我享福了。以后你就是我的车夫了,要随叫随到。”
“霸道的女人。”宋志宇很温柔地看着柳文熙。
“诺,这是你的礼物,”柳文熙说道,“生日快乐!”
宋志宇打开礼物,看到钢笔,他非常喜欢。“谢谢!虽然是第三次送钢笔给我,不过我还是很喜欢。”
“呵呵。接下来怎么庆祝呢?”柳文熙问。
“你陪我看电影,吃饭,兜风。可以吧?”宋志宇问道。
“看在你的生日,本大小姐答应了。”柳文熙可真是趾高气昂啊。
“谢娘娘赏赐。那咱起身吧。”宋志宇打开副驾驶车门,柳文熙从容入座。
“第一站去哪?”柳文熙问道。
“去咱的老学校。”宋志宇说道。
“哪个学校?”
“文江中学。”
“久违的地方。”
宋志宇很娴熟地驾着车,柳文熙看着窗外的风景,绿树,小河,还有很多儿时的记忆。那时柳文熙和宋志宇约莫只有十二岁。正是上初一,两人经常结伴骑着自行车去学校。青涩的时光,无忧无虑的年纪。
……
而今我们已经长大,柳文熙心中有一些惆怅。那些日子似乎变得很远,很远。一切的记忆都变得有些伤感。
“丫头,我们到了。”宋志宇的提醒让柳文熙回到了现实。柳文熙打开车窗,看到文江中学的招牌。
“好久没来了。”柳文熙说,“走,进去看看我们的教室。”
2号教学楼的三楼最里边的教室,是柳文熙和宋志宇之前读初中的204班教室,教室里的桌椅,黑板等已经焕然一新。还有电脑和投影仪等装备,方便教学。正值国庆假期,没有学生上课,教室里显得有些空挡。柳文熙直接找到了自己之前的位置,而宋志宇正是她的同桌。当年的她们,每天经常斗嘴,互相争地盘,尤其是两人的成绩不相伯仲,都是班内前几名。两人的感情也是在每天的争斗中逐渐提升,柳文熙将宋志宇视作冤家对头,而宋志宇的感情中夹杂些其他的色彩,他想每天都见到柳文熙,争吵的时候更是有意思。初中毕业后,两人一同考上了市重点高中,恰巧又在同一个班……
这时宋志宇和柳文熙各自坐在自己以前的位置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在回忆,那些青涩的时光,有苦有甜。
就这样,半个小时之后,他们一起走出了教室。沉默在此刻似乎变得很美好,他们的感情似乎变得更好了。柳文熙也没有很粗鲁地开宋志宇的玩笑,她似乎开始了解宋志宇对自己的深情,而他们的感情却是无法言喻的。
离开教室后,两人还去了图书馆,实验室,满满的都是初中时候的记忆。两人似乎已经淡忘了当时努力读书的烦恼,而是一种怀念,学校一下子变得那么可爱。
离开学校后,两人一起去看了一场电影,电影的名字叫做《有个男生曾经爱过你》,这个电影的剧情很简单,是一个男生为了自己心爱的女生不顾一切的故事,男主人公最终怀着对恋人的爱离开了这个世界,女主人公因为误会另嫁他人,在得知一切后她悲伤地留下了眼泪。
电影过后是中饭时间,柳文熙请宋志宇吃了一顿家乡特色菜,宋志宇的心情似乎很好。可能不是因为菜好吃,而是对面坐着的那人,正是他的快乐所在。柳文熙在吃饭的时候不停地夹菜给宋志宇,难得他过生日,应该善待。期间宋志宇对柳文熙说过一句话,柳文熙这辈子都忘不了。“其实住多大的房子,吃多好的东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跟你一起分享这一切的那个人。”
“是的。心里甜做什么都觉得幸福,心里苦吃什么都觉得不开心。”柳文熙似乎有同感。
中餐过后,柳文熙拉着宋志宇一起去拍了大头贴,这是两人第一次拍照,宋志宇一直都想着在钱包里放一张柳文熙的大头贴,可惜一直没有机会。想到这里他心里越发的开心。而柳文熙在拍照的时候一直在做鬼脸,有时候还让宋志宇充当道具,这让他屡屡忍俊不禁。这个鬼灵精怪的丫头。
拍完照片后柳文熙分了一半的照片给宋志宇,有合影,有单照,十分好玩。宋志宇小心地把照片放进了钱包中。这时,柳文熙的电话响了,她打开一看,是宋志宇的妈妈,她接通了。
“阿姨,您好!”柳文熙说道。
“文熙,你跟小宇在逛街吗?”宋妈妈的语气很温柔,在她心里,早把柳文熙当成自己的女儿了。
“是啦,我们刚吃了饭,还拍了大头贴。好 happy 啊!”柳文熙兴高采烈地说。
“是吗?阿姨打电话想让你们等会回家来玩,晚上就在家吃饭。你觉得呢?”
“好呀,好呀!我也好久没吃阿姨做的菜了。”柳文熙吃货的本性毕露。
“那你都喜欢吃什么?”宋妈妈很开心地问。
“呃,我想吃辣椒酿豆腐,红烧排骨,猪骨浓汤,还有卜豆角烧鲫鱼……”柳文熙一边点菜,一边看着宋志宇无语的表情。她也真佩服自己的不客气。
挂断电话后,宋志宇嬉皮笑脸地走到柳文熙身边。对她说道:“都跟妈说些什么呢,媳妇。”
“媳妇?你小子登鼻子上脸了啊”柳文熙狠狠的瞪了宋志宇一眼。
“不敢,你看我妈妈对你怎样?”宋志宇笑着问。
“还行,撇开你不说,宋妈妈作婆婆还是不错的。”柳文熙说道。
“是吧,我这个老公也是不错的。”宋志宇得瑟起来了。
“什么老公,谁老公?别臭美了。”柳文熙一语顶回。
“嘿嘿。你知道。”
“宋志宇你再乱说,我可就不不去你家了。”柳文熙一头往前面走。
“别别,大小姐,我错了。”宋志宇赶忙往前追,“你要是不去,我妈该让我跪搓衣板了。”
“那是你的事,自作孽不可活。”柳文熙还是不回头。
“看着是小的生日份上,娘娘给点面子吧。”
柳文熙的气慢慢消了,仔细想其实也没什么。于是她停住了脚步,慢慢转过身来。她笑了。
“好吧。看在你的生日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谢大小姐。那咱回吧。”宋志宇在前方开路。两人离开街道,坐上车往回走。
大约半个小时,两人回到了小区。宋志宇将车停好后,两人便上楼回家。
柳文熙按响门铃,门打开了,是宋妈妈。她今天的装扮显得很柔和,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文熙来了呀!快请进。”
“阿姨,今天是宋志宇的生日,也是母难日,祝您幸福快乐!”柳文熙一下子抱住了宋妈妈。
“呵呵!乖孩子。快进来吧”
宋志宇的家柳文熙来过好多次,十分熟悉。柳文熙尤其喜欢宋志宇的书房。里面的布置清新淡雅。浅绿色的窗帘,靠窗是一片米色的榻榻米。墙上挂着一副荷花塘刺绣。书桌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有宋志宇和柳文熙的高中合影照片。
柳文熙首先走进厨房,宋妈妈正在摘菜。“阿姨,要帮忙吗?”
“不用,你们去外面看电视,我差不多快好了。”宋妈妈转过头来说。“小宇,给柳叔叔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过来吃晚饭。”
“遵命。”
宋志宇带着柳文熙到客厅,他开始打电话。柳文熙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宋志宇打完电话后坐在柳文熙的旁边。柳文熙随手拿了一个橙子,慢慢剥开。柳文熙有一个习惯,她喜欢剥橙子,一片一片散开,然后再吃。她喜欢这个过程。她把橙子剥开后递给了宋志宇。然后又开始剥下一个。宋志宇喜欢看柳文熙专注的样子。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宋妈妈从厨房走出来,她对宋志宇说:“小宇,家里有部分材料没有了,你陪我去趟超市吧。”
“得勒。”宋志宇拿了车钥匙,准备出门。他对柳文熙说,“丫头,一起去不?”
“我不去,我看电视。”柳文熙很干脆。“
“那你看家吧。”宋志宇说。
“好的。”
他们走后,柳文熙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确实很无聊。于是她想着去宋志宇的房间找本书看看。然后她找到宋志宇的房间。房间的摆设很简单,在床头有一个小书架,上面放着宋的记事本。柳文熙轻轻打开。记忆从十二年前开始,写了好些宋志宇跟柳文熙以前发生的趣事,一下子把柳文熙带到了从前的记忆中,初中的宋志宇和柳文熙,每天吵个不停,还经常在桌子上划着三八线;高中以后,却变得像个哥哥,他有时候居然变得沉默,也开始懂得让柳文熙,而且还主动辅导她的功课,柳文熙也很顺理成章地成了他的好朋友,两人几乎无话不谈。
那是在2003年6月6日,正是高考的前一天,宋志宇写下这么一段话: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们的自由越来越近,我要和她一起进入同一所大学,她是我的梦。
同一所大学?原来他当年已经想好了要跟我一起上学。他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柳文熙其实多少还是感觉到宋志宇跟她的缘分并不是自然的安排,她只是不愿意去想,不愿意接受这么沉重的负担,宋志宇对自己太好,好到成了空气,成了习惯。
2003年8月4日,宋志宇写着:今天是七夕,我买了人生中第一束玫瑰,想要告诉她我的心意。我精心准备好台词,怀揣着激动而忐忑的心,想要找到她。她那天很高兴地告诉我,她喜欢上某个人了。我的心,好痛,但是我对着她微笑,为她祝福,还骗她手中的玫瑰是送给校花的……罢了,只要看着她幸福,我会开心。
2003年10月10日,今天柳文熙的闺蜜跟我表白了。我本来不想答应,可是文熙似乎很期待。她说希望我幸福,但她却不知道她就是我的幸福。我很无奈地接受了她的好友。也许,我是在想也许,我成了别人的男朋友,会爱她少一些。可是,我想我错了。
2003年12月24日,今天是平安夜。跟何艺琳吃饭后接到柳文熙的电话,她很开心,她终于跟舒正在一起了。我本该替他们高兴,可是,可是我感觉自己的心碎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心跳。一夜之间我抽了整整一包烟,原来爱她是这么痛苦。我想,我该结束何艺琳的爱情,不能让她跟我一样痛苦。
2004年6月6日,柳文熙哭了。她一直在哭,不论我说什么她都不听。后来才知道他们分手了。我本该窃喜,可是当我看着面前的她是那么的痛苦,我宁愿痛的人是我自己。老天,可否赐给她力量,让她幸福的生活下去?
……
2007年6月30日,今天柳文熙说以后没有我的日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觉得有些心酸。终于要工作了,我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可是我的代价是离开她。这些年已经习惯了在她身边的日子,离开后我该怎么办?想了好久,我想我该留下,事业不是我的唯一。江山美人不可得兼,我选择跟她在一起。
柳文熙哽咽了,她的手在颤抖,她慢慢地往下翻,回忆着宋志宇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她的心在痛,是心疼。心疼这个陪伴自己那么多年的男生。幸福那么真实,而我却总是不闻不问。
于是,柳文熙在空白的地方留下一行字:谢谢你的爱,给我时间,我会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圣诞节前给你答案。——柳文熙。
柳文熙把记事本放回原处。她擦干脸上的泪水,当没事发生一样,坐在沙发上。等待宋志宇他们回来。宋志宇他们很快就回来了,他似乎很兴奋。柳文熙接下来的时间都是跟宋妈妈待在厨房里,她嘴上说着是学习厨艺,其实是因为她暂时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宋志宇,她怕自己的情绪变得很激动。而宋妈妈做的菜确实让柳文熙如愿以偿,都是她爱吃的。
那天晚上,两家人在一起为宋志宇庆祝生日,宋志宇笑得好开心,只有柳文熙尝出了宋心底的一些苦涩。看着他若无其事的眼神还有帅气的脸庞,她有些悸动,有些心疼。她怕自己太多情善变,所以她什么也没说。没错,目前面临着两份感情,柳文熙该好好想想了。
夜晚,柳文熙躺在床塌上,她回想起俞思奇的点点滴滴,他冷酷的表情,温柔的言语,还有霸道的吻,一切似乎那么遥远而又不真实。她甚至在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一个梦。还有她的幻觉以及那封莫名其妙的信。让她觉得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监视中,背后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她。每每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好冷好冷。柳文熙觉得自己一直是跟着感觉走的类型,那么,我爱他吗?还是一种朦胧的向往。真的不知道。柳文熙摸不透自己的内心是怎么想的,她不知道如果拒绝俞思奇结果会怎样。她想着他为她而绽放的温柔笑颜,就像个孩子一般。
这时电话响了,是俞思奇。柳文熙犹豫了一会,接通了电话:“喂?”
“文熙,你好吗?”对方依旧是温柔而磁性的声音,柳文熙从梦回到了现实。
“我很好。今天宋志宇过生日,我们两家人一起吃饭。你呢?”
“我也好,好想你。”俞思奇说亲密的话似乎越来越顺口了。“真想快些见到你。”
“我喜欢在家里,希望假期慢些结束。”柳文熙说道。“我还有些问题需要去想。”
“是什么问题?”
“我不想说。不管怎样,思奇,我希望你幸福。你要记得。”
“我知道了。”俞思奇那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嗯。你好好照顾自己。”柳文熙很温柔,眼角却闪烁着纠结的泪水。
“你也是。晚安。等你回来。”
“晚安。”柳文熙挂断了电话,她的心好乱。不知道是与生俱来的善良还是一种罪恶感,让她陷入了水深火热中。夹在俞思奇和宋志宇之间,她不想伤害任何人。
“天哪,老天在跟我开玩笑。”柳文熙揪着自己的头发,“我好难受。”
辗转难眠的柳文熙打开了音乐,是一首伤心的曲子《心不设防》,在婉转的音乐声中,柳文熙哭了。原来幸福的人也会有眼泪。这泪水中有的是苦涩和纠结。她回想起了认识宋志宇这些年来自己的自私,觉得自己似乎亏欠了很多。为什么没有从一开始就好好爱他?她想到了之前看的一部韩国电视剧《女主播的故事》,柳文熙曾经为了剧中的男主角尹享哲而心疼,她当时说以后要找一个“能让我心疼他为我心疼的人。”这个人,是不是早已在身边?
手机里有短信的声音,柳文熙打开,是宋志宇发来的。“文熙,原谅我从来不曾有勇气告诉你,其实我爱你。不管你的心意如何,我就在你的身边,一直都在。晚安。”
终于,柳文熙收到了宋志宇直接的表白,她突然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原来真的到了需要直面这段感情的时候。看来宋志宇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留言。其实他的内心也在挣扎,只是他从不愿让柳文熙担心,柳文熙回复了短信。“晚安。谢谢你的爱。”
晚安,柳文熙不想再去烦,一切的一切,让心去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