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邰瑜沒有故意卖关子:“北疆有阁下的兵马。也有一笔复国的宝藏。除了那里。我想不出來。在这种时候。你会去哪里。还是带着我这个大麻烦。”
是的。复国的宝藏。那是邰氏末代帝王唯一做的一件对于后人來说算得上英明的事情。那个时代。刀兵四起。战乱频繁。天下各处起义不断。那位庸碌无用的帝王。一生中唯一一次的英明。便是在最后的几年中。秘密将一笔巨大的财富交给了最信赖的心腹。然后。让其护着自己最小的皇子诈死逃遁。
而那个皇子的身边。也有几位皇室成员。他们。是邰氏最后留存的血脉与希望。
大魏建立。南氏主政。对待前朝皇室。赶尽杀绝。最后。带着这一批巨大财富的曾经的皇子龙孙们。只能够逃亡北疆。只有那里。是他们最后的安身立命之处了。
绝曦作为镇北王的后人。也许不知道宝藏埋藏的具体地点。却可以猜测到宝藏应该便是在北疆。而南邰瑜。她现在的身份。她曾经的身份。虽然奇异。却也不会值得罗铭飞如此重视。对方会和绝曦一起。将她掳走。为的。只能够是那份宝藏。
此言一出。在场的气氛一变。绝曦面上泛着白。那是茫然。还有愧疚。
而罗铭飞。他的唇角。笑意消散:“宝藏再好。也要有命去用的。”
这句话。含|着的。便是不加掩饰的警告了。
“罗铭飞”
绝曦因为罗铭飞的态度神色一凝。面上染上杀意。男人却是毫不在意的样子。他轻轻扫了一眼镇定的好像根本沒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处境的南邰瑜:“我只要耶律氏尽灭。让他们断绝血脉。至于所谓的复国与否。若是南姑娘你有意的话。助你一臂之力又何妨。”
毕竟。这天下。不久前姓的还是南。
“你和皇室有仇。”
南邰瑜眯了眯眼睛。突然开口。她相信耶律铮云的眼光。对方既然一开始那么看好信重罗铭飞的能力为人。这个人。第一时间更新 便不应该真的是一个野心家。而现在。从罗铭飞毫不掩饰的杀机与盘算想來。唯一的可能。只会是为了仇恨。
罗铭飞笑了笑:“和聪明人说话便是痛快。南姑娘既然知道在下的心思。那么。刚才的提议。不知你意下如何。”
南邰瑜沒有马上回答罗铭飞的看似询问。实则逼|迫的话语。而是游目四顾。然后。将目光落在了身后。始终静静的根本不曾因为这一系列变故而变化一下的另外一辆马车。
“除了我。罗将军应该还邀请了其他的客人吧。”
邀请二字。刻意加重。南邰瑜转过头。笑着凝视着面上含笑。眼中带着戒备的罗铭飞:“那笔复国的宝藏。第一时间更新 是我邰氏多少代人守护着的心血。罗将军若是想要的话。小女相信你应该不会食言而肥。但是。若是不止是罗将军一个人想要呢。”
这大好的天下。她愿意不再去言复国。让她甘心袖手退出的人。唯有耶律铮云。至于其他的任何人。他们不配。她也不愿。
“那是可以相助我们一臂之力的客人。”
罗铭飞沒有直言的打算。毕竟。他暂时相信了面前的女人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心底自有丘壑。正因为如此。他也要小心。被这些标准的皇家人。过河拆桥。
女子的眸子。一瞬间宛若刀锋般逼人:“罗将军不愿意告诉小女。小女也不会多加揣测。只是。提醒阁下一句。与虎谋皮。最后的结局。通常都不尽如人意。”
只有两辆马车。一辆破碎的厉害。另一辆里坐着不愿意见人的人。南邰瑜抬脚便走。
“公主。马车不能再坐。委屈您骑属下的马”
绝曦的话。南邰瑜充耳不闻。她直接越过她的身侧。然后。瞬间便自己选择了一匹马。她朝着那匹马身边的骑士伸出手。
那样静待的姿势。态度自然而傲慢。那个骑士一开始不解。然后。在南邰瑜锐利的眸光下。蓦然明白了什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将手中的缰绳小心地双手放到那只纤细如玉的手掌之上。
手掌一翻。缰绳在手。南邰瑜按着马背。身形一动。利落的一个翻身。已经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之上。
自始至终。沒有再多说一句话。沒有再多出一个表情。明明是清丽如月的美好容颜。一瞬间。看到的人。只感受的到凛冽的气势。
罗铭飞的眸光渐渐深沉。他忘了一眼身后还是沒有任何动静的另外一辆马车。只是。真的沒有任何动静吗。
“好好看着。不要出任何差错。”
罗铭飞低声对着身边的心腹道。
他瞒过了所有人。其实。根本便不是什么独自进京。他身边最为训练有素的三十六卫。早已经自不同的路线。潜伏入京。比起他进京的时间。还要早的太多。
毕竟。罗铭飞心底的仇恨。也不止是这一年半载才生发出來的。他已经。想要报仇。想了太久太久。想的整个人。都扭曲了。
。。
车帘掀起的一个小小的角落重新垂放下來。方才还有些许光亮的透入。这一瞬间。重新恢复了昏暗。
“王子。可需要属下做些什么。”
细若蚊蝇。除了可以看到矮个子男人的唇在飞速颤动之外。根本听不到丝毫的声音。便是一个人与他面对面坐着仔细观察。第一时间更新 若是不知道其中诀窍。因为这不正常的速度。也是无法。
这便是南疆|独有的唇语术。只有南疆人。而且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才能够明白的唇语。
眉眼秀丽的男人始终微微闭阖着双眸。神色沉静自然。仿佛是沉浸在了梦乡之中。久久。在那个矮个子男人以为不会得到答案的时候。秀丽男人的唇微微动了动。
“静观其变。”
只有这四个字。却让矮个子男人安心。他沒有再去注意外面的动静。反而是小心地查看了一番马车内除了自己和主子之外的两个人的情形。
不。那甚至不应该说是两个人。第一时间更新 应该说是一个半人。因为。另外半个。只是一个小小的。看起來才只有两三岁样子的小小的女|童。她闭着眼睛。躺在马车一侧的软榻之上。浅浅的呼吸着。陷入深深的沉睡。
而灵位一个人。则是睁大着眼睛。死死地瞪着他们。不能动。不能说话。只能够像是一个傀儡一般。用眼神杀死他们。
“皇帝陛下。请不要责怪我们。虽然一开始对你多有冒犯。但是。我们也被罗铭飞算计了。所以。你若是要恨。便恨罗铭飞吧。”
矮个子男人低声道。检查了一番对方身体中毒蛊的情况。发现沒有问題。松了口气。顺口道。
他口中安慰。眼中。却是嘲笑。然后。他在对方更加愤恨的眼光中。重新正襟危坐。守护在了自己主子的身旁。
这么刺激还沒事。应该还在控制之中。
不能够怪他小心。实在是。此次他与自己的主子木都王子。是被罗铭飞算计了。也被罗铭飞算计了。
他们看似协助对方将耶律昊云身上的毒蛊转移。却根本不曾将毒蛊转移。反而是用另外一种蛊虫压制母蛊与子蛊。让罗铭飞暂时以为沒事。短期内。不论是子蛊死还是母蛊亡。也确实不会有事。只是。怎么可能永久无事。
罗铭飞既然恨不得姓耶律的人都死。他们自然也不会阻止。这样的话。不论是罗铭飞如何的本事。最终。还是要求到他们南诏头上。
他们想要算计控制罗铭飞。谁知道。罗铭飞也根本早对着他们留了一手。不止沒有如他们所愿马上将耶律昊云杀死。甚至是动用突然出现的三十六卫。将他们一起控制住了。
而让他们最为忌惮的。却是绝曦。这个女人也许不如他们南诏人那么精通蛊毒。却有许多奇异的方法。知道怎么克制蛊毒。
。。
夜色如水。南邰瑜微微拢了拢身上的皮草。一股子腥膻的味道传來。出门在外。尤其还是作为俘虏。自然也不能够挑剔太多。只是。思念。在心头蔓延。她望着天上亘古不变的月。微笑。因为相信。他正在与自己望着同样的一轮明月。
“绝曦。你真的相信罗铭飞吗。”
身后传來熟悉的气息。南邰瑜沒有回头。声音淡淡的道。
“”
呼吸声重了一瞬。却沒有回音。南邰瑜勾唇。眼中却沒有笑意。只有凛冽的寒芒:“你自己也清楚。我根本便沒有复国的心思。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义。”
南邰瑜能够骗过相识不深的罗铭飞。却绝对不可能骗过绝曦。对方算是看着她长大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南邰瑜对于皇位。其实根本便是从來也不曾放在心上的。更遑论那痛恨无比的复国二字。以前做的那么许多。也只是在其位谋其。也只是。为了那个位子牺牲的太多。她不得不把握仅有的东西。而现在。她有了新的开始。有了新的寄托。绝曦。怎么看不出來。
“绝曦的一生。唯有复国二字。”
而你。身为帝王最尊贵的血脉。怎么能够不也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