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只交给过最心腹的手下。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有问題。”
红枫抬头。尽管心底还是黯然。却到底是恢复了精明与冷静。
耶律铮云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再是心腹。也总会有自己的小心思。背叛。有的人也许一生都不会。而有的人。只需要一瞬。只看。那代价是否足够打动人。”
“妾身对王爷此心可鉴。日月为证”
红枫急切地开口。被男人抬起的手止住:“本王将隐部交与你手中。便是相信你的忠心。回去后。好好地查一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隐藏起來的老鼠。”
可是。我对你的。怎么能够以着忠心二字便概括的了的。
这一刻。女子面上神情。不知是哭。还是笑。为了男人少有的全然信任。却也为了男人无比明确的拒绝。他们之间。只有上下从属关系。非关情爱。
“王爷真的对红枫再沒有一丝怜惜之情吗。”
男人的腰|肢之上。一双手。乍然放在了上面。那染着凤仙花汁的妖|娆指尖。似有若无地摩挲。那幽幽的。媚人的体|香。萦绕在鼻端。他们。也曾经恩爱缠|绵过。即使。那只是她的自荐枕席。即使。那只是他无所谓多一个女子还是少一个女人的敷衍。
“王爷已经一年沒有接见红枫了。可知道。红枫每一日每一时。每一刻。都心心念念着王爷”
“红枫知道自己出身卑贱。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配不上王爷。只希望得到王爷一点偶尔的怜惜与垂青。红儿便已经是心满意足”
她将自己的一颗心。捧到了男人的眼前。赤|裸裸的。沒有任何的防护。她知道。他爱上了另一个女人。她恨。她妒。可是。她更害怕自己失去仅有的那么一点点希望。所以。一年了。她告诉自己要忍住。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她告诉自己。他会记起她。
“红枫。自一开始。本王便沒有承诺过你包括爱情在内的东西。”
男人沒有强制推开女子的拥抱。他的声音淡淡的。却让好容易下定决心的女子面色一点点地消去血色。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变得惨白:“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我们之间。从來不存在情爱。”
男人一根根手指。慢慢地。却也坚定地将女子的桎梏掰开。他的神态太冷静。他的行为太淡然。反而。让人心生绝望:“本王的隐部交给的是一个绝对不会沉溺于情爱中的杀手。红枫。你走吧。”
她知道。他已经很大度了。凭着自己掌握过的机密。一般的上|位者早已经赶尽杀绝。他却放她走。放她自由。耶律铮云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欺骗她。
可是。这许多人期待的自由。她从未曾期待。
碰的一声。女子双膝跪地。重重地叩首:“是红枫方才逾越了。请王爷恕罪。红枫自知身份卑微。王爷曾经将红枫救出地狱般的地方。红枫的一条命。早已经是王爷的了。红枫。不愿离开。”
“你真的想清楚了。”
男人的指尖挑起女子的下颔。他的眸子太过清明冷酷。沒有丝毫她所期待的不同。
“红枫。”
耶律铮云提醒失神的女子。微微蹙着眉。是不满。
红枫凛然。为了男人眼中的冷意。不敢再多想其他:“红枫只愿意留在王爷身边。再无他求。”
“希望你记住自己今日所说的话。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在心间。不断地回荡。记住。记住。记住让她再也不要越过雷池一步。却任由另外一个女人。就那么施施然占据了她求而不得的那颗心。
掀起的裙裾宛若一朵盛放到了极致的艳色花朵。步步摇曳。开到荼蘼时。却也离着枯萎不远。
她一步步远去。她的眸子。泛着迷蒙的雾气。仿若。沉浸在了久远的记忆之中。那是。她这黑夜般的人生中。仅有的光亮:“为什么。连这么点点。都要夺走”
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红枫的心思。从來不加掩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耶律铮云却沒有将这些种种放在心上。归根结底。只是不爱罢了。
倒是红枫今日的情真意切。不止沒有让耶律铮云感动。反而微微升起些许警惕。女人的嫉妒心。在穆思灵的身上。他看到的已经够多。
沉思了片刻。到底还是将心底的疑虑压下。这一年中。红枫若是真的想要做些什么。早已经动手。趁着瑜儿昏迷之时。事情早已经调查清楚。与红枫无关。不止无关。这一年。红枫出色地完成了他所有的命令。却从不曾试图用自己手中的武器。伤害瑜儿一丝一毫。
摇头。为了自己现在心中的时时怀疑;瑜儿。你还好吗。你现在。身在何方。可知道。第一时间更新 只是这么短时间的分离。我已经。开始想念。
“王爷。红夫人已经离开了。她请老奴转告。请王爷放心。她定然将隐藏在暗处的那些钉子一根根拔|出。”
红枫离开。胡安盛回到耶律铮云身边复命。听到红枫留下的话。方才的一丝疑虑更加深埋。不复出现。耶律铮云将心思转会正事:“你说。究竟是谁那么神通广大。”
可以一夜之间。将这许多事情。全部办成。
要知道。耶律昊云。失踪的小公主。还有南邰瑜。他们那个时候都在不同的地方。而其中的两个地方更加是早有防备。究竟是谁。
“罗铭飞毕竟在北疆经营多年。也许他手中也有许多奇人异士”
胡安盛揣测。
“不。绝对不止是他。”
断然否认。眼中。闪烁着凛冽的光:“那个人能够每一步都走的如此奇巧。能够猜到罗铭飞必然反叛。能够在宫中來去自如。能够将红枫手中的令牌调换。这些事情。怎么可能只是一个罗铭飞便做的出來的。”
耶律铮云心里想的很清楚。自一开始。他便沒有小瞧那个与他齐名的名将。却也沒有妄自菲薄。因为一个区区罗铭飞。便如临大敌。
罗铭飞。终究不会有那么神通广大。离开了他经营已久的南疆。他也只是一个有些棘手的麻烦。绝对不至于到今日的地步。
耶律昊云。也不行。否则的话。他哪里会那么容易便被软禁。
现在如此情形。背后定然有人串联谋划。而最有可能的人。耶律铮云的眼睛望向的慈宁宫的位置。那里是宫中少数沒有亮起宫灯的地方。漆黑一片。恍惚间。只觉得有一个巨影栖息在众多宫殿之中。让人难安。
“去慈宁宫。”
。。
慈宁宫
“参见太后。”
是太后。而非母后。曾经若还有些勉强。耶律铮云现在的表现。却已经趋于完美。
梵太后放下手中诵读的经卷。在福海的搀扶下。坐到了凤座之上。望着已经自顾落座的耶律铮云。蓦然轻笑:“看來阿铮是真的想通了。”
曾经的耶律铮云。太过受困于所谓的情义礼教。也许作为一个权王。这样的他让人安心。让人放心跟随。可是。作为一个离着九五之尊的位子仅仅只有半步之遥的一手遮天的摄政王。太过多情。反而是致命的弱点。
“多谢太后指点。”
耶律铮云颔首。对着梵太后甚至称得上慈祥的目光。沒有丝毫动容:“铮云此來。是有一事请教太后。”
梵太后坐在宽大的凤座之上。不止沒有为了耶律铮云直奔主題的失礼而愤怒。反而越发宽和温柔的样子:“是为了罗铭飞吧。”
梵太后别说是被变相软禁。便是真的像是耶律昊云一般囚困深宫。她也总是有办法知道太多。耶律铮云居然有种毫不意外的感觉。被一口道出來意。反而觉得自己此來。不会徒劳无功:“希望太后指点迷津。”
“你父皇这个人。说好听点叫做果决深沉。说难听点儿。便是刻薄寡恩。”
笑眯眯的。梵太后仿佛说的不是自己已经逝去的丈夫一般。美好的唇形勾勒着完美的弧度。优雅的声音带着最美妙的音色。诉说着曾经的恶毒:“知道罗铭飞的父亲是谁吗。”
耶律铮云皱眉。他自然是知道的。其实。对罗铭飞一开始那么信任。也是因为他有一个即使英年早逝。也受到无数人尤其是从军之人敬重的父亲。
罗素。那个曾经让一代人仰望的军中战神。
耶律铮云沒有开口打断梵太后的诉说:“罗素死前。据说已经全身瘫痪。口不能言。耳不能闻。眼不能望。而他死的时候。眼睛也沒有阖上”耶律铮云的身上散发着冷意。为了罗素所遭遇的。将军难免阵上亡。即使只是小时候的几面之缘。他也还记得那个桀骜却也爽朗的将军摸着自己的头。说出的这句话。不是悲凉。却是无畏与豪情。
马革裹尸。是一个军人的荣耀。缠|绵病榻。是一个军人最痛恨的死法。
“是先皇亲自下的毒。哦。不对。是蛊。南诏的蛊!能够让人生不如死的蛊毒。”
“为什么”
耶律铮云心底明白。却还是觉得有什么深信的东西正在崩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