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走。”
傅有叶才看去他的双眼,里面漆黑如珠,彻澈得映着他,此时已蒙上了一片水汽。
“我不走……”傅有叶回答。
霍景时依旧是不松手,只是躺着望着他。细涓从眼角缓然流出,湿了鬓角。
窗户边上,一盏六角纸灯笼。
房间内灯火隐绰,光线流连在灯笼纸上,只见上面提了首晏几道的《鹧鸪天》。
·
上阕是“彩袖殷勤捧玉锺,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下阕为“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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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朦胧,疏枝雀散。
房内灯影摇曳,檐外滴雨未尽。
像是泪垂般,独到天明。
·
……
早上霍景时醒来的时候,看见傅有叶枕着床边睡着了。
他那玉妍般的脸近在咫尺,霍景时侧着头,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阳光恰好从此时从窗户照入,照在那人雪肤花颜上,霍景时想将他抱在床上睡,但是他去揽傅有叶时,却手臂无力。
然在傅有叶耳边轻唤:“你上来睡吧……”
傅有叶迷糊着,只是“嗯”了句,继续睡去。
霍景时还是去揽他,弄醒了傅有叶,傅有叶睁着惺忪睡眼,“几点了?”霍景时堵在他花般嫣色的唇瓣,呢喃着,“还早,上来睡,你太累了。”
傅有叶是睡意未散,半是霍景时搂带,半是自己不清醒地爬上去。
然后便沉沉睡去。
霍景时掖了许多被子,包裹好怀边的傅有叶。
复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
“大少爷之前是三勺都吃不进,昨晚竟是吃了半碗流食。”
听着下人的报道,霍老爷点了点头。
一旁的头头还是满心忧虑,“那人不除怎么办?”那可是间接杀害少爷的犯。
霍老爷看了一眼头头,“什么叫那人不除?”
头头想争言,但看霍老爷面色,似才方知自己说错了话。
霍老爷吩咐下去,“让他陪着景儿。”
“……是!”
……
霍景时在傅有叶的照顾下,身体一天天地好起来。
可以出院子里晒太阳和散步了。
阳光沐浴周身,院里养了一群白鸽,是傅有叶特意买回来,想让霍景时多出院子喂喂鸽子。
饲料带过给霍景时,霍却揽过他,温柔地,“你的围巾我戴上了。”
傅有叶摸了摸他脖子间的柔软白巾,笑嘻嘻,“特别好看。”
霍景时柔柔地吻他,再贴在他耳畔,“我还活着,剩下的一生里,我对你一辈子好。”
傅有叶只是笑笑,眼睛如月牙般,期许淹没了落寞。
霍景时在院子里边喂鸽子,边缓缓走动做恢复动作。
而暖和的太阳底,傅有叶枕着日光和风,在椅上轻轻地睡过去。
霍景时知道他夜里失眠,几乎难以睡着。一般都是白天才能小憩片刻,只是任他睡。
风吹来,一树粉白的杏花轻轻扬扬,如粉雪般洒落。落在傅有叶的身上,缱/绻着他的黑发和衣袂上,轻薄的被子也被刮落在地上。
霍景时走过去,拾起被单,轻轻扬了下尘,覆盖在沉睡的傅有叶身上。
下午吃饭的时候,霍景时对傅有叶说,“过几天,我带你去杭州看看医生。”
傅有叶夹着菜的筷子停了下,又拿起,“嗯?为什么?”
霍景时问,“我见你吃的药有拉莫三嗪、帕罗西汀……我也查过,能治愈这……种病最好是做电击治疗。就是mect。”
傅有叶直言,“我怕疼。”
霍景时不放弃,“我陪你一起电击。”握住了傅有叶稍凉的手,他忽地想起以前那般对傅有叶,傅也是怕痛的人啊。内心翻覆,只能将来弥补。
傅有叶摇头,想离开霍景时握住他的手。详细地道,“做mect电击之后,会可能让人变迟钝,健忘的……”
霍景时便道,“我给你找最好的医生做,把这种几率降到最低。”
傅有叶还是摇头。
霍景时轻哄他,坐过来抱住他。“为什么不想做……?试一下,试一下就好了……”
傅有叶轻轻地说道,“我不想忘了以前……”
霍景时一震,身体僵直,半天无话。
傅有叶对他笑笑,有些慌地解释,“不是因为我们那些不好的……”
霍景时心未曾缓下来,手有些凉,“对不起……”
傅有叶心却沉没一般,他挣脱了霍景时的手,“我回下房间……”然后就匆忙地、似失魂落魄般地离开了厅室。
徒留下桌前的霍景时,满心忏悔和伤痕。
……
一天,霍景时陪傅有叶上完医院,拿了精神药物回来,下人见他们回来,就说家里来了个高人,正跟霍老爷在正厅里等大少爷。
霍景时奇,“什么高人?”
下人在旁跟着,道,“听说是卜卦看相非常准的一位大师。”
霍景时不怎么信,但也携着傅有叶到了正厅。
所谓的高人大师不过是个普通的中年人,霍老爷看见霍景时回来了,便对高人说,“这是我犬子,”给霍景时道,“这位是龚大师。”
龚大师一看进到堂前的霍景时面色相气,便笑缓对霍老爷道,“你家公子无事,百岁平安。”
霍老爷欣喜,却又诧异问,“果真?只是前不久的伤让他肺脏损伤严重,还摘掉了脾。若不是心脏长在了右侧一点,那几枪是定要了犬子的命。”
龚大师缓和地复看向霍景时,摸了摸稍长的须,“公子是富贵命,百乐安康,儿孙满堂。怎会英年早逝呀?”
霍老爷欢喜不行。
霍景时自是不信的。
然而龚大师又说出了一些霍景时小时候的事,或是只有他自己才了解的经历,霍景时有些震惊,有几分信了。连忙问向龚大师,“你看看他如何?”指的是傅有叶。
龚大师才把目光看向傅有叶。
傅有叶临风玉树地立于堂前,眉眼多风流,白裳难掩艳骨。
皮相是极艳。
命却是极薄。
龚大师只是笑笑,不愿意开口。
霍景时奇,“你怎么不说话?”
龚大师只是蔼笑,“这位公子自有他的命数运劫。”
霍景时有些恼怒,“你说的什么话?”
傅有叶自是知道龚大师所言何话,只是拉下霍景时,谢过了龚大师。
霍老爷又留龚大师几天在府上,龚大师不依,霍老爷只好留了他一段饭。午饭结束后,傅有叶在院子里打理鸽子,霍景时便出了一趟东苑,去见龚大师。
厚礼奉上,霍景时只道,“现在其他人也不在了,大师你尽管说。”
什么礼品没见过,龚大师自然不会去管霍景时的礼。只见堂屋内只留他两人,也无旁人了。
龚大师看了一眼霍景时,缓缓道来,“公子前来,可是要问你朋友的。”
霍景时点头,“什么叫做‘他自有他的命数运劫’?”
龚大师看向霍景时那张男生女相,贵极一时的相,只是缓笑道,“万千众生,尘埃星陨,也不过一朝生,一夕灭。公子又何来伤己呢?”
霍景时冷笑,“什么叫做伤己?我朋友命势不好么?”
“风月情/事,缘何纠/缠。”龚大师警言缓道,“公子别再深用情,最后自伤八千。”
霍景时不信,大笑一声,“你也不过庸人,还自称张天师道徒?”
龚大师只是静然道了一句,“好生回去待你朋友,他如昙花一现,时限不多矣。”薄命红颜,今日算是亲眼见着了卦书上所写的,也是长了见识。然对霍景时徐徐一笑,挥袖离去。
霍景时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
回去院中,看见傅有叶正在喂鸽子。
日光落在他身上,竟是有些单薄,荏苒不胜衣。
从身后抱住傅有叶,止不住地想埋头在他肩脖间。
傅有叶笑,边撒着饲料,边问他,“怎么了的,像个小孩似的?”
霍景时只是道,“觉得这几天待在院里太闷乏罢了。”
傅有叶只是继续笑,“等再过多一两个月,等你身体好起来,我们可以出去玩。”
霍景时埋头不语,后缓声问,“你想去哪儿?”
傅有叶道,“我还没去过云南。想去看一看玉龙雪山。”
霍景时只是答,“过几天就去吧。”
傅有叶有些微微诧异,笑问,“怎么这么快?”
霍景时吻上他的脸,将他身体转过来,吻唇呢喃,“去完雪山就去杭州,不做mect也要看病治疗好吗?”
吻得傅有叶有些缓不过气来,只是搂着霍景时,舌尖回迎,缠/绵交织。
“…………好。”
身后的杏花竟是落了一地,玉白如莹,迤/逦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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