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东南方向去,原本闷热的天气便越有些缓解,五日之后,总算是到了东南的边境之地锦城,掀开车帘子远远望去,只见锦城的城墙用红砖砌成,十分的高大雄伟,正中央写着一个大大的“历”字,代表着属于大历国的边城。
城门口有着士兵把守,检查着往来的人群,因这里已经是大历国和南越国的交汇之处,故检查分外的仔细,尤其是对于一些进城的面生人口。
待马车行到城门口,王莽掏出文书给士兵,待检查过后就直接放行了,锦城与帝都的景色是十分不一样的,这里一年四季春暖花开,因此这里有些房舍竟然是用竹子搭成的。
繁华的街道上,有光着膀子的南越人,也有穿着大襟小袖短衫的大历人,至于女人,则更多的是身着五颜六色的轻薄贴身长裙,头上戴着高筒形帽或者是顶尖大斗笠,各呈其秀,颇为别致,街边还有各种摊贩叫卖珍宝玉石、香料脂粉等。
一路上,看着街边的东西一双眼睛都觉得不够用,拓跋傲风见我如此模样,便让人停了马车,陪着我一路走走逛逛。
在一处散发着浓郁香味的摊位前停了下来,随手拿起一盒里面盛了粉色晶莹膏体的东西凑到鼻尖闻了闻,只觉得分外的香甜,不免问道:
“这是什么?”
拓跋傲风已经来过锦城,自然是对这里的一切都熟悉:
“这个叫做凝香膏,乃是女儿家擦在身上散发香味用的。”说完,就从袖口中掏出了一锭银子,将我手里的东西买了去。
待我与他正要往另外一边的铺子走去,只听的不远处突然传来人群的喧闹声,接着是急促无序的马蹄声伴随着人的凄惨叫喊和凶狠的斥责。
我的心顿时一惊,真想要往身旁男人的怀中钻,只见一个衣服华贵的富家少爷打翻了街道两旁摊贩的东西,挥鞭径自朝我们而来,一边驾马,一边大喝:
“让开,都通通给本少爷让开!”
那手指粗的马鞭在挥动中有些甩在了闪躲不及时的路人身上,霎时皮开肉绽,疼的他们凄惨大叫,我瞧着如此情形,心中不免想着,锦城怎会有如此狂妄之徒!
恰巧有个似才刚会走路的孩童与母亲走散,正并不知道危险的抹着眼泪往道路中间跌跌撞撞而去,拓跋傲风见此,立马一个纵身,似闪电一般来到孩童身旁并将其抱起,躲过了一劫。
瞧着如此,我一颗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而就在此时,那驰骋的马匹却来到了我的面前,粗黑的马鞭似戾蛇一般朝我的方向而来,本因为要看那孩子,所以站在了人群的最前头,如今这位置,却也是最凶险的。
后头都是躲避的百姓,根本退无可退,当鞭子过来时,我害怕的僵硬在原地,紧闭了眼眸等待着马鞭的来临,却一会儿之后,耳边只传来一阵拍手叫好声。
好奇的睁开双眸,只见我的面前,一位面容颀长清秀的男子站在我的面前,并用双手硬生生的抓住了马上男子的鞭子,大声喊道:
“齐傲天,你于闹市之中嚣张纵马,且伤百姓性命,信不信我立马就去告诉了你父亲!让他好好的惩治你一番!”
那个被唤作齐傲天的华服男子因为他的话,干脆从马背上下来,将男子握着的马鞭收了回来后,不由怒气冲天道:
“孙文聪,你看你是欠打,连小爷爷我的路都敢拦!”
说完,又将视线移到了我的身上,顿时一张不悦的脸就如吹散的乌云般,连眼睛都亮堂了起来,砸吧了两下嘴巴道:
“呦,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竟还有如此的绝色女人,孙文聪,我道你今日怎的敢拦小爷我的路,原来也是瞧上了这美娇娘,打算来个英雄救美啊!”
说完,这男人便推开了他,直接来到我的面前,刚要伸出手指想要挑起我的下巴,却被凭空而来的一块石头打在了手背上,疼的他瞬间鼓起一个大包。
“哎呦,他娘的谁敢打小爷我!”齐傲天看着地上的碎石,气的直跳脚,一双凶狠的眼睛环顾四周:
“有本事的就给小爷我出来,躲在暗处算什么本事!”
就在此时,面前的人群被推开,拓跋傲风阴沉着脸走到了我的身旁,薄凉的唇瓣紧抿着,右手十分占有欲的搂住了我的肩膀,对着伸手要轻薄我的男人道:
“我倒要看看,谁敢碰她一下!”
因着他的动作,面前的两个男人顿时明白,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不好惹的气质的男人乃是我的男人,孙文聪的眼眸闪过一丝失望,而那齐傲天就如一个不知好歹的恶霸,根本不惧怕拓跋傲风,直接对着后面紧随而来的下人们嚣张命令道:
“来人啊,将这个口出狂言的男人狠狠的往死里打,若是打死了,小爷我今日就赏你们每人十两白银!”
说完,又对着我露出轻佻的笑容:
“小娘子,待小爷爷我将你男人打死后,你便乖乖的从了我吧,只要把小爷我伺候舒坦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任你挑!”
拓跋傲风原本是没有将面前这个男人放在眼里的,而如今,听着他对我说出如此大胆狂妄的话,就如触及了他的逆鳞,脸色瞬间沉入黑水,从腰际抽出软剑,锋利的剑光在日头之下,折射出耀眼的精光,吓得周围百姓瞬间倒退了好几步。
齐傲天的那些走狗瞧着拓跋傲风并不是个好惹的,脸上又惊又怕,可又无奈自家公子的命令,最终,干脆一拥而上,打算来个人多势众,可结果,才刚跟人过了两招,突然,又从人群中窜进了另外一个浑身发散冰冷气质的高大男人。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王莽,接着这次上路拓跋傲风所带的手下通通加入了进来,原本齐傲天以众抵寡分外得意猖狂,却哪想到,才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就处了下风。
他今日所带的奴才都是府中的普通家丁,若是打个寻常人倒还是绰绰有余,可瞧着那一群人各个面目凶光,每个都好似不是好惹的,顿时就慌了神,当那群人冲上去的时候,甚至连衣服都没沾着,就已经纷纷倒地,或趴着、或仰着,总之各个哎呦痛叫。
齐傲天见如此,脸色大变,拉过其中一个下人就喊道:
“赶紧去府里叫人来!”
我见那下人要走,连忙上前扯了扯拓跋傲风的袖子,待还未看清楚,那个打算通风报信家丁已经被刀柄打趴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怎么样,还要打吗?”拓跋傲风这一次将视线集中在了惊慌失措的齐傲天身上,语气冰冷道。
“你,你想怎么样?”齐傲天看着一步步逼近自己的男人,结结巴巴道:
“小爷我告诉你,我爹乃是驻守东南边境的齐威望大将军,你若是惹了我,我爹定会将你碎尸万段的!”
“齐威望?”拓跋傲风一听他的话,面色微微一变,还未说完,就听得凌乱脚步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原来是守城的官兵看到这里围了一群人,便来解围。
原本害怕的齐傲天一瞧官兵的到来,立马再次挺直了脊梁,恶狠狠的指着拓跋傲风和王莽一群人道:
“这些恶人在此滋生闹事,快快将其拿下!”
“是!”
守门的官兵们一得令,立马从腰际拔出长剑,就要朝着拓跋傲风他们而去,王莽见此,干脆从腰际掏出一块令牌,直接摆在他们的面前,大喝一声:
“当今四王爷在此,你们哪个敢胡来!”
此话一出,众人均是一愣,齐傲天更是连看都不看令牌一眼,便吊儿郎当道:
“什么四王爷,这种穷乡僻壤的边陲之地,怎会有王爷过来,你吓唬谁呢?”
说完,就又要朝着那些官兵发号施令,而他身旁已经看清楚令牌的那些官兵们却已经吓的血色全无,慌慌张张的丢了手中的剑,齐齐跪了下来,高声道:
“参加王爷!”
如此的高呼让围观的黎民百姓也是唬了一跳,也匆忙跪下磕头,齐傲天看着自己周围下跪的人,也是吓的不轻,双腿一软,也栽倒在地上,额头冒着细细密密汗水,哆哆嗦嗦道:
“王爷饶命啊”
“来人!”拓跋傲风根本不听这男人求饶的话,直接扬声命令道:
“将齐傲天和他的跋扈,全部捆了送去齐府去!”
“是!”
带那些官兵将齐傲天等人全部带走之后,街上也恢复了往日的安静,孙文聪从地上被拓跋傲风扶起,语气平静道:
“想来你就是孙副将的儿子孙文聪罢!”
“是,上次王爷来东南,文聪回老家替父亲料理祖母后事,未见到王爷实属遗憾,今日得见,真真是三生有幸!”孙文聪说完,似又想起了什么,转头往四周瞧了瞧道:
“舍妹今日与文聪一同出来,想必妹妹见到王爷会更加高兴的。”
孙文聪的话音才落下,突然一抹粉色的身影从我的眼前划过,待我看清楚的时候,只见拓跋傲风已经被一个女子搂住了肩膀,语气激动道:
“王爷哥哥,文静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