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安愤愤回到了右相府,一言不发地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右相夫人只有这一个儿子,右相府亦只有这一根独苗,平时都是捧在手心里的,眼见儿子这样,右相夫人不禁蹙着眉急道:“这小祖宗是怎么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她又转念一想,儿子出了一趟府就变成这样,定是在外面发生了什么。想罢,她忙唤来随儿子出府的小厮。“这是怎么回事?公子怎么出了一趟府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小厮闻言,立马苦下了一张脸。
右相夫人见这小厮支支吾吾,便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冷喝一声:“快说!”
那小厮知道自己定然是完了,心一横道:“公子被人从念花楼里扔了出来。”
“什么?”右相夫人先是一惊,随后又怒上心头,“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动我的儿子!”
“回夫人,是栖梧山叶氏的三公子叶辰榆。”那小厮随许敬安回府后,自然也听闻了蓝漪在念花楼立威之事,眼下夫人质问,便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栖梧山叶氏?叶氏的三公子不在栖梧山待着,来京城做什么?”右相夫人的怒火渐渐退去,不由得疑惑道。
“算了,我去问问安儿。”右相夫人百思不得其解,便摆摆手,径直向许敬安的院子走去。
“安儿,你出来,娘有话问你。”右相夫人轻轻地敲了敲许敬安的房门,柔声道。
“吱”的一声,房门打开了。许敬安已换了一身月白的常服,腰间只挂了一个极品的羊脂玉佩。本就俊美的脸此时更多了一分温润,让他不那么刺目,反倒像天上的皓月,优雅迷人。
“娘,怎么了?”许敬安懒懒地开口问道。
“你个臭小子,你说,是不是你先惹了人家叶三公子。”右相夫人虽然疼儿子,但是也知道自家儿子的性子,到处惹事闯祸。
“叶三公子?呵,这可赖不得我。我丢了我的碧血萧,自然要去找回来。”许敬安倚在门框上,一边玩着腰间的玉佩,一边漫不经心地道。
“你别扯谎,你哪来的碧血萧,那萧可是二十年前就被贼人偷走了。”右相夫人显然是不信,伸手就要去揪许敬安的耳朵。
许敬安也不躲,任右相夫人揪着他的耳朵。“娘,我说有便是有了,况且我又没说那是真的碧血萧。”
“你个臭小子,能不能别再惹事了。我和你爹年纪都大了,你能不能别再让我们操心了啊。”右相夫人松了手,长叹一声道。
“娘,你可不老。”许敬安伸手拔过了右相夫人头上的一支碧玉瓒凤簪,嘻嘻一笑,“这是我爹送你的吧。”
“臭小子,你长本事了,都敢打趣你娘了。”右相夫人笑骂道。
“我说的是事实。整个西秦京城可没有比你更幸福的女人了,我爹可是连个通房都没有呢。”许敬安拉过右相夫人,为她簪好发簪。
“那你小子就更应该开心,京城中可没有几家高门大户如咱家这般和睦的。”右相夫人点了点许敬安的头,笑道。
“儿子可没说过不开心。”许敬安小声嘟囔着。
“是,你每天都很开心。娘看着你也开心,要是你什么时候找个媳妇儿回来,娘就更开心了。”右相夫人失笑道。
“娘,快了。”许敬安勾了勾唇,忽然想起了一个身影。
“真的?”右相夫人大喜。
许敬安点点头。“真的,我很快就给你找个媳妇儿回来。”
“哎哟,那可就太好了!我们许家要有后了。我这就去祠堂里给列祖列宗上柱香。”右相夫人喜不自胜,连忙提起裙摆向祠堂跑去。
“如瑛,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右相许萧承刚从宫里议完事,回府后就听说了许敬安被扔出了念花楼的事。正想来询问究竟呢,便看到了自家夫人一副匆忙的样子。连忙拦住她,问道。
右相夫人拉住了右相的手,就要往祠堂走去。
“到底怎么了?去祠堂做什么?”右相皱着眉问道。
“萧承,儿子说很快就要给我带个媳妇儿回来了。我正要去给列祖列宗上柱香呢,你和我一块儿去吧。”右相夫人的笑意早已藏不住了,整个人都喜气洋洋的。
“真的?”右相显然有些不信,他清楚自家儿子的德行,哪会愿意去个妻子回来约束自己。
“自然是真的,儿子亲口和我说的。”右相夫人开心得仿佛儿子明日就要大婚一般。
“那小子居然会说这种话。”右相心里还是有些不信,但也不想扫了自家夫人的兴,任她拉着一块向祠堂走去。
许敬安见母亲走了,便径直走到书桌前,提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大字:蓝漪。
真是个有趣的女人,差点就把他给骗了。
什么叶家三公子,戏演得可真是好。
她就像是一朵曼陀罗,神秘得让他不自觉地想要去靠近、了解
哪怕是有毒,他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