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人没有因为许泽谨的夸赞, 而高兴满面。反而是凝重地看着许泽谨和祝梁师兄两个人。
“你们真的觉得这万县的个好地方?可哪里知道这里边的凶险。又有不少蛮族人,不服管教, 这里边稍微处理不好就是械斗。所以我刚才说的,民风彪悍。你说说, 就这样的, 还算是个好地方吗?再说,你知道这万县在哪儿?”郑大人不悦地看着许泽谨。
许泽谨猛地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生存的那个时代, 多少他族人,封闭未开化。这里边涉及到很多,想要把哪里治理好, 怕是有很多未知的困难。
“抱歉, 郑大人, 我把这些给忘了。至于万县, 下官倒是没有去过,不过那边的县志和其他的资料我倒是看到过。其中还有不少的游记, 都是描写那边的风土人情的。所以我才知道这是个好地方。不过经过您这么一说, 这好地方的确是好地方, 不过人情到底如何, 那是该到了地方才能知道的了。”许泽谨虚心受教, 对着郑大人说道。
郑大人听了这话的,这才点点头。
“看过一些资料也是好的,只是到了一个陌生地方,还是需要谨小慎微的一点。你们在翰林院的时候就保持得很好。我也不需要你们为虞郡王做些什么,只要好好地治理好辖下的县。其他的也没有必要, 也不需要。虞郡王不需要争夺。只需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你们也是。”
许泽谨和祝梁师兄两个面面相觑,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
“大人,不知虞郡王什么时候就藩呢?”许泽谨突然问出来。
郑大人听了之后,倒是没有隐瞒。
“大概就在会试之后吧。毕竟很多事儿是要礼部处理的。包括虞郡王府的侍卫之类的,还有户部的款项。估计要很久。”
在会试之后,在殿试之前,许泽谨这些翰林院庶吉士也要散馆了。在那之前,许泽谨几个就要确定好去向。这样就不能弄错了。
“郑大人,是否就确定了虞郡王就是去蜀郡了呢?”许泽谨直接问了出来。
郑大人看着许泽谨的样子,直接点头说道:“是的,封地已经确定了的,还是去年下旨的时候就确定了的。这个你就放心吧,我能说出万县来,自然是有我的理由。你只管去好好地准备准备。”
许泽谨这才放心下来,至于准备,不用郑大人说,许泽谨都会去准备的。不论是从政治,经济,还有当地的特产。历年的天气变化,和地势构造,自然灾害等等,都需要知道。许泽谨觉得自己应该做一个表格草图。把一些自己知道的,能从翰林院藏书楼和书库里找到的资料,都要找出来。这是一个很大的工程,留给许泽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好在,最近翰林院也没有什么大的事情,自己能够一门心思找这些资料了。
“是,大人您说得很对,我回去就开始好好地准备。对了也不知道祝师兄回去哪里?”许泽谨确定了自己的,自然是会想到祝梁师兄那儿的。
郑大人听到这里,倒是呵呵笑了起来。对着祝梁师兄说道:“你们两个不愧是师兄弟相称,倒是都挺关心对方的。放心吧,祝大人的戈县就在万县的隔壁。你们两人倒是可以相互来往。”
许泽谨听了这话,不觉得意外。向来郑大人私底下也有笼络其他人。为的只是让虞郡王藩地能够繁荣。至少不愁钱财粮食能充足。许泽谨心中还是想着,虞郡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还有这位郑大人又是个什么意思。虞郡王为何能让郑大人做到如此地步呢?说不定里边还有什么关系。
不过这些不是许泽谨能探问知道的。
既然这些问题都问好了,许泽谨就拿出几张卷子。这是这次吴清源的卷子,都是依照当初会试的那个模式来的。
“郑大人,听说前几年,您有担任会试的考官,您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份卷子如何?有几成的把握能上榜?”
许泽谨也是看过这份卷子的,觉得不错,只是到底如何,许泽谨自己也说不准,还是要请郑大人看看的。
郑大人倒是没有拒绝,帮人看卷子和文章,往日里有相熟的,或者是亲戚朋友的求shàng mén来了。郑大人也会帮着看看的。
郑大人只当是许泽谨的兄弟要来考会试罢了。
拿过卷子就开始看了起来。
祝梁师兄斜了一眼许泽谨,这才走过来小声地问道:“你对吴清源倒是上心,你们关系可真好。这样的卷子你自己看看也就是了。怎么好麻烦郑大人呢。再说了,这次他过来也不过是来试试场罢了。恐怕即使上榜了,也就如方永续一般,最多是三甲罢了。这样的结果你跟他说过吗?”
许泽谨点点头,不过还是笑着说道:“他要来考,我也不能阻拦着,我不过是尽到我能办到的事情。也不枉,我们两个从小儿一起读书过来的同窗情谊。当初跟着我那大舅哥,也是他们两个不顾我农家子身份第一时间接纳我的。虽然说这些可能是碍着我那大舅哥的面子,可后来,我们是真的处出感情来的。所以我想着在等我离开之前,能帮他一把。”
祝梁师兄听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看了好久,郑大人,这才放下手中的卷子。一脸正色地对许泽谨说道:“此一份卷子,在我看来,也不过是稳健一些罢了。在可上可不上之间。就像刚才祝大人说的,上了也最多是三甲。你们的关系如何,若是真的好友,不如劝他一声,再压三年如何。可以入京城的碧波学院,翰林院有不少官员在那边讲学,讲解一些解题技巧之类的。你不让给他提个建议,去那边学学。也可以出去游学一番。总之是要增加的底蕴和火候才行。”
“多谢郑大人的建议,我一定会好好地跟我那好友说清楚的。至于结果如何,只能看他选择了。”许泽谨感激地对郑大人说道。
郑大人一摆手,抽空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
许泽谨和祝梁师兄两个心领神会。
“大人,下官看天儿不早了,我们两人就先回去了。今日真是多有叨扰,让您少了品茶的闲情。”这话是祝梁师兄说的。
郑大人挥挥手,许泽谨和祝梁师兄两个人就告辞离开了。
等上了马车,祝梁师兄这才问许泽谨:“那万县的事情,你看如何?”
许泽谨听了,转过头反问:“祝师兄,那戈县的事情呢?”
祝梁师兄笑了起来:“这问题,是我先问的,反倒被你给问回来了。好我就说说我的意思。在之前,郑大人就跟我说了戈县的事情了。最近这段时间,我也正在查这些资料。总的看来,那边土司,村落林立,关系复杂。咱们两个过去,怕是要下一番大力。又有郑大人说的,到时候甚至是咱们自身的安全都是得不到保证的。说实在的,我有一瞬间是退缩的。只是到底是想要做一番事业出来的。”
听了这话,许泽谨低头沉思,知道祝梁师兄在这个方面没有什么大的行之有效的法子。
思索了半天,许泽谨这才抬头对祝梁师兄说道:“回去,我就给我岳父,还有我三姐夫去信,请两人帮我延请武师,西北那边专出汉子,人高马大,又能匹马,又能打的。这些都很不错。至于我岳父那儿,多的是生意老手,这些年做行商生意,身边也聚集着一批人手,我借用一下,也是有好处的,祝师兄,这两边的人马何在一起,应该也有不少。到时候我匀出来一些人给你如何?至少保证家眷安全吧。”
祝师兄自己没有什么背景,没有什么人手。也不知道找哪个人去。就算是跟郑大人和虞郡王亲近,可他们也缺人手,根本就帮不到自己,还想着让自己打开局面支援他们呢。所以此路不通。他不是个执拗的人,不会为了无谓的面子拒绝这个好心的提议。
“好,那我就多谢你了。你放心,粮饷这些东西我自己会出的。总归这些年帮着那些人画图纸,手边还是有些银子的。”祝梁师兄自我调侃地说道。
许泽谨点点头,也没有坚持。
“行,我回去就写信。到时候拖我大姐夫带回去。我还想着让大姐夫也跟着我一起去。毕竟这些年,南货铺子的生意也走上正规了。也不用他多操心了。”许泽谨从一开始就看上大姐夫谢文庆的能力了。这会儿也是变相地提醒祝梁师兄该做些打算了。
祝梁师兄一脸苦笑,自己哪里有什么信得过的兄弟。早就在三年前关系消磨得差不多了。
许泽谨如何不懂,不过没有戳穿。接着说道:“还有去地方当官,身边少不了师爷帮衬处理食物。我们家那儿离着邵县不远,我还准备请大姐夫帮我物色几位师爷。到时候,你这里的我也让他一并请几个过来。也许不一定是全能的,出谋划策的,可有些事儿,比如账目上能帮你算清楚,处理好。你看如何?”
“这个好,那有劳谢姐夫帮忙了。你什么时候请托,我跟着你一起过去,到时候也好当面道谢。”祝师兄自然是同意的。师爷的事儿比较重要,祝梁师兄自然是要当面说清楚才行了。
“行,就这么说定了。”许泽谨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