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梁师兄把许泽谨送回家, 就直接回去了。接下来的时间是许泽谨和家人的,该说清楚的还是要说清楚, 尽量安抚家人才是正理。
带回到家里,方永淑披着披风, 正等着二门处。
许泽谨见了, 连忙上前几步,拥住方永淑。
“怎么等着这里, 你是个大夫,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像这样的,吹冷风, 绝对不是你能做出来的。好了, 咱们还是回去吧。你看看你, 手都凉了。病了可就不好了, 咱们家人都要靠着你呢。对了,清源和泽玉如今身子还好吧?”
说着就拉着方永淑回屋。至于问到吴清源和许泽谨的身子, 也是因为两人从考棚里出来, 就精神萎靡, 病了。这段时间都是方永淑帮着把脉看病抓药。倒是不曾发高烧, 只是低烧还是有的。所以这几日, 除非有必要的病人,方永淑都是待在家里看护。
方永淑一脸甜蜜地说道“今日我查看了,不发烧了,也能吃下东西了。想来养几天就差不多了。对了,今日去了郑大人那儿, 不知道情况如何?”
许泽谨从来都没有瞒着方永淑,这一次准备外放,也是跟她商量过,得到她的支持才去见郑大人的。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我看过二弟和清源之后再跟你细说。总之,一切还算是顺利。”
夫妻两个走过围廊,就来到客院。倒是看到顾子俊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看书呢。
“子俊,今儿这里风大,你在这儿干什么?还是进去暖和。”许泽谨笑着对顾子俊说道。
哪知,顾子俊却摇摇头说道“从今日起,我就该努力了,你知道的。我连着你二弟都比不上,真是羞于启齿。也就跟宏学文是一个货色。所以我不想在佐尓书院待在,我宁愿出来看看,也许对我下次的院试有好处。”
许泽谨也没有什么办法好帮,能帮的,以前也不是没有帮过,只是效果寥寥。
突然,心中有个想法,许泽谨犹豫地看着顾子俊。
顾子俊虽然屡次看不起院试,可也是非常聪明的。很快看出许泽谨有话要说,就说道“有什么,你就跟我说吧,只要是对我有帮助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等这次会试之后,我恐怕要外放
了。如今我身边缺少信得过的师爷,不如你跟我过去。做个三年,也许你会有不一样的收获。当然了,若是你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强。”
许泽谨的一席话,让顾子俊愣住了。从来没有想过给人当师爷,原本想一口回绝掉的。可又鬼使神差地说要考虑考虑。
许泽谨见顾子俊显然还没有准备好,表示理解,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自己看去。说着就去查看吴清源和许泽玉的情况。
两人今日倒是下床走动了。
“怎么样,感觉如何,有什么不舒服,就跟我说。”许泽谨笑着对两人说道。
首先开口的是许泽玉。
“大哥,我们还好,今日吃了不少饭菜。”
未等许泽谨说话,那边吴清源倒是有些着急地开口说道“泽谨,怎么样?那郑大人看了吗?如何评说?”
知道吴清源定是着急的,就是一边的许泽玉也是跟着着急,虽然许泽谨没有把他的卷子给郑大人看,因为连许泽谨都看得有不妥,自然不会拿去献丑的。
“清源,你说我是跟你说实话呢?还是谎话呢?”许泽谨一脸为难地看着吴清源。
看到这个表情,是个人都会知道其中到底是什么意思,吴清源倒是没有怎么变脸色,而是正色地看着许泽谨说道:“那你就实话实说,我也不是那种脆弱的人,还是受得了一些打击的,而且不论是院试或者是乡试,我都不是一次就能上榜的。我早就习惯了。就是这次不能中,那我再继续努力,直到三年后再战。”
吴清源的决心,许泽谨是佩服的。老实说,在当初四个玩得好的人当中,吴清源的资质不是拔尖的。比不上许泽谨和方永续两个,也比不上顾子俊的灵慧。可他有一股韧劲,这是谁都比不上的。
“行了,我也就不都你了。老实说,你如今的情况更当初的永续哥差不多。运气好了上三甲,运气不好就是个落榜。我还是那句话,压三年,好好的沉淀一下,那二甲也是可期的。当然了,到底怎么决定就要看你了。”许泽谨认真地对着吴清源说道。
吴清源不置可否,不过看着表情,许泽谨就知道了他有自己的选择,也就不再多说了。
一遍的许泽玉趁着这个空隙,就拉着许泽谨慎问道:“那大哥,我呢,那位郑大人是怎么说的呢,我那文章如何。这回,你不是说郑大人是主持直隶本地的乡试吗?那看看我的卷子,看看我文章的火候也是可以的。”
许泽谨笑着摇摇头说道:“这不一样的,你知道的咱们将年乡试竞争更加激烈,没有什么可比性。我看着你那文章,就没有递上去,你还是继续努力吧。对了,可能会试之后,我要外放了,你不若跟着我去当师爷,我已经跟子俊说了,他说会考虑考虑。”
“啊,要我去当师爷,我行吗?我也就知道读书而已,其他的,我真的不懂。这样子怎么去,再说了,大哥,你不是让我出去看看嘛,怎么就把我给拴住了呢?”许泽玉一脸委屈地说道。
许泽谨翻了一个白眼,这才说道:“不会,那就学,那个人又是从出生就会的,还不是一点点学出来的。至于如何做师爷,我已经请了大姐夫帮着去邵县找有经验的师爷。到时候你就好好学,说不定对你以后有不少的好处呢。行了,你就跟着我去吧。”
许泽谨做不了其他人的主儿,但是这许泽玉的主意倒是可以拿。
听了这话,许泽玉只能瘪嘴嘴巴答应下来。
许泽谨还是要安慰安慰的。
“行了,这也算是游学,你放心,我不会真的那么不顾你的情况,全扣着你做事的。你毕竟还是要读书呢。我想,阿爷和二叔他们定是会同意我的提议的。”
许泽谨如今都当官了,自然在家里说话是不一样的。
等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天儿已经全黑了。方永淑为许泽谨准备了可口温热的饭菜。
许泽谨吃了一碗饭之后,这才放下碗筷。
“永淑恐怕要辛苦你跟着我去蜀郡辖下的万县了。虞郡王已经确定要去蜀郡,那边就是他的藩地。我原本觉得那边天儿好,作物生产快,当地人倒是不用愁吃不饱的。只是还是我想当然了。当地民风彪悍,怕是我过去,不能服众啊。”许泽谨等饭菜撤走之后,这才对一边方永淑说道。
方永淑听了,很快就笑了起来。
“当初,我看医术的时候,发现当地有不少道地药材,倒是个不错的地方。你看我阿爹的生意又能做到这个地方,既是可以支持你,又是能赚到更多的钱,何乐而不为。只是既然听你说民风彪悍,那咱们就该做好准备。你确定要带多少人过去?”两夫妻想到了一块儿去了。
许泽谨笑了起来。
“明日,我就赵大姐夫上了这个事儿,还有三姐夫那儿,我想有了这两部分人,我应该能够打开局面了。不怕他人用这些来威胁我了。”
方永淑听了这话,倒是点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许泽谨就开始在翰林院的藏书楼查找资料。这不仅有祝梁师兄的一众书单,还有许泽谨往日看的那些书,只要有跟蜀郡还有万县有关系的。哦对了,可不只是要看蜀郡,还需要看周围的郡县的情况。这才能更好地发展一个县。
许泽谨不仅是自己看,还跟祝梁师兄讨论。翰林院同房的那些同僚,倒是又好奇两人怎么又奇迹般得关系好了。真是想不通。
王信云和丁大人倒是知道,不过不会问。
许泽谨还担心方永淑这便的事儿,毕竟依照睿王府的势力和脾气,怕是不能顺利地离开京城。若是那睿王妃能怀上,那就轻松多了。
这个问题,许泽谨也跟方永淑说过了。
“不用担心,我看着睿王妃的身子补养得差不多了。只是想要怀上孩子的话,怕是要有机缘的。这样的就是太医都保证不了。更何况是我。”方永淑也是一脸无奈,原本倒是可以慢慢调养,可是如今方永淑着急要走的。
只是还没有等两人想到什么办法,其实许泽谨是想让方永淑用上那种秘方。只是还没有等许泽谨提起来。那边就传来的消息。
睿王妃,果然怀上孩子了。许泽谨和方永淑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还没可以多久,方永淑那边的医馆日益兴旺起来。人来人往的,都是来看病求子的。弄得方永淑都不能结束医馆的生意。
看着日日披黑回来的方永淑,许泽谨是心疼的。
在这期间,翰林院也终于散馆了。许泽谨也填了自己想要外放的意愿。通过郑大人的运作,许泽谨和祝梁师兄两人就被分到了当初说的两个地方。
赵屹清听说这个时候,还特地来两rén miàn前可惜了一番。又炫耀了如今他被分到了互补,是个主事。这个位置不错了。等于三年升了一阶。他当然有理由炫耀的。比较许泽谨和祝梁师兄两个等于是没有升上去。这对于从京城到地方,从七品跟从七品之间都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