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夏天,早早的,刘家集镇就笼罩在炊烟之中。刘泽生晨练后,去厨房抓了个馒头,一边咬着,一边走向书房。王毅从后面追上,笑着捅了捅泽生的后腰:“生哥,我发现你每天都是如此。晨练后,去厨房无论凉热抓个馒头就走,早饭倒是简单哪。”泽生一边吃着馒头,一边笑道:“在军队养成的习惯。倒也不是每天,但事情一多就这样凑和一下,没别的,就是省时,快点。”王毅很专注地看了一下泽生的吃像,点了点头:“嗯,男人派,军人范儿。”接着转身欲走,被泽生一把抓住。泽生嘴里嚼着馒头,含混地道:“你干嘛去?”王毅别了下头:“我也去厨房拿个馒头。”泽生拍了一下王毅的胸脯,皱眉笑着:“胡闹,我那是丘八所为。你个大学生洋买办,去厨房抓馒头,成何体统,简直有伤斯文!踏踏实实到餐厅吃饭,吃完到书房来,咱们商量事。”王毅貌似严肃地扬了扬眉:“生哥,我倒觉得,你所有的一切我都应该学。这一点一滴的,无不告诉我,什么是响铛铛硬朗朗。什么是血与火中走出的男子汉,什么是关键时候能够奋不顾身的战士。真的!生哥,这是我的心里话。”泽生有些发愣,看着转身跑走的王毅,自言自语的嘟哝着:“这都哪儿和那儿,什么和什么呀!整个的洋学生,小资调儿。。。。。。”
泽生虽然对王毅的作为有些无奈,但他也感觉到了王毅主动煅练自己和改变自己的精神。其实他是喜欢王毅如此的。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智。。。。。。绘画绣花,温良恭俭让是成不了气候的。王毅沉稳老练后面的率真,单纯,泽生十分欣赏。对于王毅的刻意律己,泽生乐观其成。
春日的早晨,鸟儿啁啾,人声渐醒。刘泽生头脑一片清明,心情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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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午,刘泽生和王毅在书房交谈。泽生一边踱步,一边对坐着的王毅摇头苦笑着。
泽生:“二弟,你明早就得去省城了,该做的事太多。从松树台回来都两天了,天天让老人们追着叫娶媳妇儿,头都大了。”
王毅笑了笑:“也怪不得老人们,谁叫我们不积极主动的张罗。”
泽生哈哈一笑:“看样子你是想先娶个美娇娘再做事了。”
王毅:“娶个美娇娘就是事儿做我啦。”
二人大笑。
王毅:“午饭后我先去县城,然后从县城走。”
泽生:“好,再给那个胖子送点钱,最好是跟他喝顿酒。”
王毅:“没问题。这个本队长算是跟咱们结上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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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县城,县府侦缉队驻地。王毅在门岗处跟门岗说话。
王毅:“老总,麻烦通报一声队长,我是他远房表亲,特从外地来满县看他。”
王毅说着塞到门岗手里两块银元。门岗把银元放进兜里,向门里喊:“赵四儿,队长远亲找队长。”那个叫赵四的从门里走出看到王毅一愣,王毅也认出这个赵四儿是随胖队长去刘家集的随从之一。王毅对赵四儿一抱拳:“这位赵兄弟眼熟的很。”
赵四儿:“噢,噢,原来是队长远亲。对,对,眼熟的很,眼熟的很。你稍等,我去通报队长。”
王毅:“偏劳,偏劳。”
赵四儿跑进院内。
县府侦缉队,胖队长屋内。胖队长和另一个人在桌上摆弄着一个蛐蛐儿壶芦。
胖队长:“马六儿,你说京城这些阔少们真他娘的吃饱撑的,这蛐蛐儿有什么好玩的,还用它赌钱?”
马六儿:“嗳,队长,这东西可上讲究。想当初那些皇亲国戚们都玩儿这东西。”
两人正说着,赵四儿走进屋里。
赵四儿:“队长,刘家集刘府的王管事求见。”
胖队长和马六儿抬起头。马六儿:“谁?刘府王管事?他娘的,他也真胆儿大,还上门儿了。队长,我他娘的抓起他来。”
胖队长:“慢着,刘家财大气粗,连日本人都把他家没怎么着,咱们干嘛那么上劲儿跟他家死掐。让他进来,看看他怎么说。兴许还是娘的什么好事呢,这些日子我左眼皮老跳。”
赵四儿:“好嘞。有请王管事。”
赵四儿奔出。
胖队长走到一个字台后面的椅子上坐下,马六儿站在他的旁边,两人一起看着房门口,等着王毅的出现。
片刻,王毅在赵四儿的引领下步入房门。
王毅对胖子一拱手,微微一笑:“本队长,别来无恙啊?”
胖子一拍桌子,眼睛一瞪:“放肆,谁是本队长。本队长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怎么这么别扭?”
王毅:“本队长,在下此番前来是应敝东家之命,交你这个朋友的。聚贤楼的宴席已给你备好,不知本队长可否赏光?”
胖子一时踌躇,马六儿在旁对他耳语:“先吃他娘的一顿再说。”
胖子:“嗯,王管事,既然你东家有这美意,我也是不能不给面子。”
王毅:“好,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不咱们在聚贤楼边喝边聊?”
胖子站起身抓起桌上的两个核桃,一边搓玩着,一边对马六儿一挥手:“叫上赵四儿。”
王毅做了个请的手势,脸上带笑的侧身而立。胖子和马六儿率先走出房门,王毅随后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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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贤楼雅间,王毅、胖子、马六儿和赵四儿等人围坐在餐桌旁,桌上杯盘狼藉。马六儿、赵四儿已然喝醉,在吆五喝六的划拳。胖子一边剔牙一边吃喝着。王毅一边给胖子倒酒一边左一句右一句的跟胖子聊着。
王毅:“队长,要说在满县这一地面上,除了皇军那也就数您了。恐怕没有队长你做不成的事。”
胖子:“哈,你小子也看出来了。告诉你,县长是我姐夫,侦缉队也算是皇军的嫡系了,在这地面上没我办不成的事。”
胖子扔掉手里的鸡爪子,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又干了一个。很有点舍我其谁的气魄,王毅又给胖子倒了一杯。
王毅:“队长,我们这些人除了种地就是做买卖,也干不了什么大事。如果队长对做买卖挣钱感兴趣,那咱们倒是真可以合作。”
胖子:“做买卖挣钱,本队长感兴趣。你们刘家买卖做的大,咱们可以合作合作。嗯,现在有什么买卖可做?说来听听。”
王毅:“现在还没有什么赚大钱的买卖,一但有,我马上告诉你。”
王毅说完端起酒杯跟胖子碰了一下,又向两个划拳吵闹的马六儿和赵四儿努了一下嘴。胖子愣了一下,恍然明白似的啊了两声,一口把手中的酒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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