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岗,玉淇部队驻扎处,操场上近百号人坐在地上,玉淇在众人面前的小台子上站着,给众人讲话。
玉淇:“弟兄们,老少爷们儿们,你们知道我们的家乡,我们的国家出了什么大事吗?”
众人相视不语,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玉淇:“我来告诉你们,我们家乡,我们的国家,出了一件天大的事。那就是她已经被强盗侵占了,已经被一群如狼似虎的畜生踩在了脚下。日本鬼子,这些来自一个小岛的混账王八蛋,在我们的国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先是占了我们的东三省,后又在我们都城南京,一次就杀了咱们几十万手无寸铁的中国人。现在又占了我们华北,在我们家乡杀咱们的父兄,**咱们的姐妹。他娘的,他们甚至连娘怀里的孩子都不放过,用他们的刺刀挑死。他们不但要占咱们的地方,还要灭咱们的种啊。老少爷们儿们,你们肯定也听说不少他们的恶行,肯定也有人见过他们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的行径。但是,你们敢怒不敢言,为什么呢?不是你们没有血性,不是你们不是爷们儿,而是你们手里没有枪,而是你们势单力薄,没有抱成团儿。你们只好忍气吞声,逆来顺受。于是东北丢了,南京丢了,华北丢了。现在小日本儿还在不断占领着我们的城市乡村,还在不断杀害着我们的兄弟姐妹。小日本儿看我们好欺负,宣称要在三个月之内灭了我们的国家。老少爷们儿们,三个月呀,我们这么大个国家,有这么多的人,人家声称三个月就要灭了我们!”
众人一阵躁动。
一个大个子:“放屁,吹牛吧小鬼子,娘的。”
一个沙哑嗓子:“噎死他娘的小日本儿。”
一个尖嗓子:“我们他娘的一人一口吐沫,也把他小日本儿给淹死了。”
玉淇一挥手,嘈杂的声音小了。
玉淇:“是呀,我们一人一口吐沫也把他们淹死了。可就怕我们的吐沫,不往小鬼子身上吐哇。爷们儿们,鬼子就在我们家门口耀武扬威,鬼子已经进到咱们家里杀人抢东西了。可咱们呢,愣是合着个眼儿,装着什么也看不见,咱们他娘的算是白活了。”
沙哑嗓子:“我们村儿的柱子他爹,去年就叫鬼子给抓去了,愣说他是抵抗分子,到今儿也没放回来。娘的,一家人全靠他呢,这日子还怎么过呀,天杀的小鬼子。”
玉淇:“我大哥前些日子出门,到南边一个地方,碰上一家子人。一个女人家,丈夫让鬼子打死了,女人带着才两岁的孩子供养着个瞎眼的婆婆,靠给人洗衣服挣点小钱儿糊口过日子。有一次,给个日本人洗衣服,结果,娘的那个小日本儿不但不给钱,还把那个女人给糟蹋了。害的那个女人上吊自杀了,你们说这家人家以后可怎么办啊!”
众人喧哗,喊声四起。
大个子:“这位兄弟,别说了,要打小鬼子,我跟着你。”
哑嗓子:“也算我一个,娘的,这世道,不把小日本儿赶走,日子没法儿过。”
尖嗓子:“可咱们没枪啊,总不能光手跟他们拼哪。”
大个子:“怕他个球,黑天黑地的抢狗儿的。”
众人议论声不断。
玉淇:“弟兄们,是爷们儿的,拿出点血性来,跟他娘的小鬼子拼。”
玉淇指着大个子,竖起大拇指。
玉淇:“这个兄弟说的好,怕他个球,黑天黑地的抢狗儿的。哈,有种,是咱中国的爷们儿。告诉兄弟们,小日本儿这些狗日的,咱们已经抢过啦。只要想打鬼子,枪咱们有。”
大个子:“真的?太好了。娘的,跟小鬼子拼了,这小日本儿的气,咱爷们儿早就受够了。”
尖嗓子:“有枪,可有人教咱们开吗?”
玉淇:“弟兄们,今天我把大家召在一起,就是告诉大家,只要大家有心抗日打鬼子,我们从今天起就是一家人,就是一支打鬼子的队伍。我们这个队伍是咱老百姓自己的队伍,只要是抗日打鬼子,我们就永远是血肉相连的弟兄。我们一起把鬼子赶出中国去,再一起建设我们的村子,我们的城市,我们的国家。”
大个子:“好,我们就是一个队伍,一个打鬼子的队伍。”
玉淇:“至于我们这个队伍的训练的事儿,弟兄们放心。我们不但教会弟兄们放枪,还教会弟兄们很多以前没有听说过的好多的事儿。另外,咱们的队伍,管吃、管穿、管住,每人每月还有两块大洋的饷钱。要记住,我们是一支有组织有纪律的,真正的抗日队伍。”
众人又是一阵议论。
尖嗓子:“那咱们算是**还是八路军?”
哑嗓子:“应该是**。”
大个子:“我看应该是八路。”
玉淇:“我们不是**,也不是八路军。我们就是我们,是老百姓自己的队伍。”
尖嗓子:“那总得有个名字呀。”
玉淇:“我们是独立大队,是抗日独立大队。”
大个子:“抗日独立大队?嗯,也挺好的,老百姓自己的队伍。”
玉淇:“弟兄们,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咱们抗日独立大队的一员了。要记住,咱们这个队伍是干啥的。一会儿我们要按照部队的编制把大家安排好,每个人都要服从安排。”
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能不参加吗?”
玉琪循声看去,是一个憨头憨脑的汉子,怯怯的悄声说着。人群中的噪杂突然静了下来,片刻,又泛起一片议论声。玉琪大咳了一下,声音渐息。
玉琪:“这位老兄,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儿放不下?还是怕死,不敢见血?要不就是跟小日本鬼子关系好,不愿意打那些狗日的?”
人群中发出了嗤笑声。
汉子:“俺才不跟小日本鬼子好呢。俺和俺娘还有俺妹子,从山东老家逃荒到这儿,投奔俺舅舅家。没成想,舅舅前些时给小鬼子修炮楼,腿砸折了还伤了腰。小鬼子不但不给治伤,还把他当死人给扔到乱坟岗子里,是俺舅舅醒了后,爬到路上才让人救回家。这一家人老的老小的小,舅舅又是这个样子。俺不能看着一家人犯难等死,所以出来找个活儿干,给家里挣点儿钱。要是俺不回去了,俺死不死活不活的没啥,那一家人乍办呢!
汉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四周一片寂静。半晌,一声哀叹从人群中发出:“一家一本儿难念的经啊!又一个愤怒的声音响起:“娘的,都是小鬼子造的孽!”议论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玉琪连连挥手,渐渐平息了嘈杂。
玉琪:“弟兄们,都看见了吧。小日本儿又毁了咱们一个家,娘的,这仇不能不报!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了。这位兄弟,你可以回家照顾你的家人。我们发给你路费盘缠,另外,再给你一笔钱回去给舅舅治伤。回去后告诉家里人,抗日独立大队,一定会给他们讨回公道。小日本儿的好日子,没几天过头了!”
众人鼓掌,兴奋的议论又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