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县县府大厅,熙熙攘攘坐满了各乡镇的头面人物。泽生和王毅在一个角落里坐着,不发一言。良久,一个带日本战斗帽的中国人走进大厅。
带战斗帽的人:“肃静,龟田太君到。”
人们交头接耳的声音慢慢静了下来,龟田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耀武扬威的走进大厅。环视了一下众人,走到前台的正中椅子上坐下。其余随从人员也纷纷落座,龟田怒视着众人,不发一言。
带战斗帽的人:“各村镇的乡绅们,龟田太君叫你们来,并不是请你们赴宴的,而是让你们知道,大日本皇军是不能抵抗的。前不久,有个叫青狼的土匪,也可能是一群叫青狼的土匪,暗杀了我们的赵县长和很多为大日本皇军做过贡献的人。妄图恐吓,所有和大日本皇军合作的人。这个青狼或者说这群青狼,皇军已经发出通缉令,不久就会抓捕归案。今天,皇军叫大家来就是叫大家知道,不和大日本皇军合作,对抗大日本皇军是绝没好下场的。”
带战斗帽的人转身向龟田鞠了一躬,龟田用鼻子哼了一下,站起身,一言不发转身走出大厅。随从们也都跟着离开,带战斗帽的人又转身对着众人。
战斗帽:“大家都到县政府广场去,任何人不许中途退场,否则以抵抗分子论处。”
众人议论纷纷,跟随者战斗帽走出大厅。
县府广场,搭了一个竖着十几根柱子的大台子,大台子四周,站了许多荷枪实弹的日本兵。一辆囚车停在台子的附近,台下已经聚集了许多百姓,各村镇的乡绅们也在台下驻足。战斗帽走到台子中央,环顾了一下四周。
战斗帽:“老乡们,跟皇军对抗是没有好下场的。今天让大家亲眼看看,抵抗分子的下场!把抵抗分子带上来。”
囚车打开,从车上下来十几个服装各异的人。每个人都是五花大绑的。有学生,有国民党士兵,有八路军战士,有老百姓装束的人,看的出人人都受过重刑。这些人被日本兵推搡着走上了台子,并被分别绑在台子的柱子上。
战斗帽:“老乡们,这些人就是竟敢跟皇军对抗的抵抗分子他们是没有好下场的,希望大家千万别跟他们学。”
一些日本兵持枪排队走上台子,一个日军曹长抽出指挥刀向上一举,日本兵分别站到每个将被行刑人的前面。日军曹长指挥刀向下一挥,日本兵纷纷举起枪刺,呀呀大叫着扎向中国人的胸腹。伴着凄厉的惨叫声和咒骂声,鲜血随刺刀的进入和拔出喷射而出,溅的日本兵满身满脸都是血。
台下面人群一阵骚动和惊呼,泽生紧咬牙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台上。王毅手里抓着帽子,帽子在微微地抖动。
……
马车在路上颠簸着,泽生和王毅坐在车上,一言不发。泽生目视前方,王毅看着马车窗外的田野。
泽生脑中还晃动着小鬼子挺着刺刀的身影,那呀呀的鬼叫,那刺刀撩起的血花,还有那暴起的噬人的兽眼。他熟悉这些,他曾经那么近的见到了这些。但那是战场,那是两军对垒,那是你死我活的,军人与军人的战斗拼杀。但今天,这些日军士兵,面对的是被五花大绑,伤痕累累的赤手空拳的人。这里虽然有士兵,但他们没有武器,且已被牢牢捆绑。这里还有平民,还有学生,他们是那么年轻,他们还有美好的未来。这些日军士兵,这些禽兽,这些嗜血的畜生,对这些统统无视。竟然将刺刀,生生的插进了这些毫无反抗能力的,鲜活的胸膛。泽生的脑子在急速充血,伴随着热血的奔腾,发出了轰轰的巨响。小鬼子,真是兽军哪!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恐吓住中国人吗?这样就能让中**人放下武器吗白日做梦!殊不知压迫愈烈反抗愈裂,你们的灭亡是不可逆转的。龟田小鬼子,你一定会死在我的手中!
王毅看着窗外的田野,眼前似乎还充斥着迸溅的鲜血。耳边仿佛还回响着那些临死前的嘶叫。面对小鬼子的凶残,王毅惊呆了,大脑一时一片空白。这怎么可能这怎么能够?他只觉得浑身发冷,心脏猛然揪紧,手脚不由地颤栗起来。半晌,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才将他从愕然中唤醒。他好像看见战斗帽,在台上指手划脚的喊着什么,但他听不清。他的耳朵里在嗡嗡作响,轰轰的像是跑火车。他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的那个广场,他只感觉周围很乱,人们似乎在躲避着什么。等他完全清醒过来,已经坐在了聚贤楼后院的房间里……
泽生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时而停下,看看坐在桌边脸色还显苍白的王毅。
泽生:“好些吗二弟喝口茶吧,用茶压压会好些。”
王毅拿起放在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手犹自有些颤抖,少顷,闭上双眼长呼一口气,脸色渐渐泛上了红。
王毅:“生哥,小鬼子不是人哪!手无寸铁的,好些不是军人哪,那么年轻还是孩子呢!……这是活生生的屠杀,是反人类的屠杀!……娘的,小鬼子。此仇不报,我辈枉活!生哥,咱们跟小鬼子不共戴天哪!”
泽生:“二弟,记住日寇给我们带来的这活生生血淋淋的惨剧。我们一日不将这些畜生赶走,这血腥的,令我辈军人蒙羞的人间惨剧,就还会再次重演!”
王毅击案而起,胸膛起伏,举起右手。
王毅:“生哥,我王毅誓与小鬼子周旋到底,不获完胜,虽死而已!”
泽生上前拍了下王毅的肩膀,郑重点头。
泽生:“二弟,你我彼此同心。誓与小鬼子周旋到底,不获完胜,虽死而已!……”
王毅:“生哥,让我带些弟兄突袭龟田司令部,兄弟即便一死,也要誓杀此僚。”
泽生拍拍王毅肩膀,摇摇头。转身慢慢踱到窗前,望着窗外。良久,转过身看着王毅。
泽生:“仇,一定要报,但不是今天。走,先回刘家集。”
……
马车在颠簸,泽生转头看看一路上一言不发的王毅。
泽生:“二弟,尽快摸清粮食的启运时间,通知三弟明早到刘家集开会。”
王毅:“嗯,我尽快。”
泽生拍了一下王毅的手臂,苦笑一下,转过头依旧看着前方。马车颠簸摇晃着向远处疾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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