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乡间路上,独立旅二营在疾进。王德利在马上看着在身边快速行进的队伍,暗自欣喜。这支雄姿英发的部队,灌注了他极大的心血。他不敢说他的队伍天下无敌,但他敢说,他的这些弟兄们,各个都是训练有素,勇敢无畏的铁血汉子。他们有克服一切艰难险阻的决心,有战胜所有敌人的勇气,更有视死如归的精神……嗯,是精神!
曾几何时,自己也曾率部队行军,但那是什么队伍呢?无精打采倚立歪斜的,怎么训练都训不过来。他娘的,自己当时还恨铁不成钢,还想好好训出个队伍,给日本人看看,跟日本人比一比。结果呢,怎么都不行。娘的,让小日本儿取笑不说,还让那个汉奸姐夫骂了一通。真娘的,活该!谁让你当汉奸的。汉奸哪!整个的数典忘祖,助紂为虐,走着坐着让人戳脊梁骨。娘的,我他娘的怎么那么背时背兴,怎么就干了他娘的皇协军了……幸亏了有青狼,有独立旅,要不然……娘的,死了都没法儿见祖宗!再看看如今自己带的队伍,精神饱满、体格健壮、动作敏捷、训练有素。嗯……训练有素……训练有素,真的!还别说,玉琪旅长的训练大纲,就是不一样,虽然苦一些累一些,但内容贴近实战,好像就是针对日军设置的,绝对能起到卤水点豆腐的效果。还有那大纲第一页上的说辞,现在看来,也是有重要作用的。那就是,要让所有接受训练的士兵知道,他们是中**人,他们是抗日的队伍,肩负着守土抗战保家卫国的使命和责任!嗯……管用,真是管用……还是精神哪!
王德利看着自己的队伍心潮起伏,同时也跃跃欲试。今天就要跟小鬼子见个真章,要让这些乌龟王八蛋,尝尝我王德利部队的厉害。姐姐,看我杀光小鬼子给你报仇!
……
一军官来到王德利马前,王德利勒马驻足。
军官:“营长,据侦察兵报告,前方两公里既是歇马村。”
王德利拿起挂在胸前的望远镜,向前瞭望。少顷,放下望远镜,眉头微皱。
王德利:“部队停止前进,各连长马上到我这儿来。”
军官应声离去,王德利下马。片刻,几个军官跑步前来。王德利跟几个军官蹲在地上,用树棍在地上边说边划,很快几人又都站起身来。王德利将树棍向地上一扔,把手向歇马村方向挥了挥。
王德利:“部队马上展开。包围歇马村,炮击五分钟后,部队突击。行动!”
军官们迅速散开。
……
歇马村外,日军的炮火停歇了,日军和皇协军的士兵在军官的指挥下向村内攻击。国民党军的抵抗像是突然消失了,日伪军已经接近村边国民党军阵地,但国民党军的枪声却并未响起。整个战场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连攻击的日伪军,也被这寂静搞的犹豫地放缓了攻击的步伐。一个日本指挥官举起指挥刀向前一挥,督促士兵向前冲锋,士兵们又呐喊起来,端枪冲锋。
……
村内将军祠。大堂中,国民党军阵亡士兵的遗体,整齐的在地上摆了一排。几个重伤员靠墙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其他的士兵几乎人人带伤,整个大堂里弥漫着一片低沉哀伤的气氛。所有活着的人,都注视着满面硝烟悬挂着左臂的团长。没有人说话,大堂上除了重伤员的呻吟声,就是士兵们粗重的呼吸声。团长将手里的步枪靠在塑像基座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揉皱了的半包纸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剩下的扔给那些看着他的士兵们。
团长:“弟兄们,抽口烟儿。会不会抽的,都抽口吧!也许,这是这辈子的最后一口烟儿了……”
士兵们开始分烟点火。少顷,士兵们肃穆的神色舒缓了一些,团长把嘴上没有点的烟拿在手里,又扔给了一个老兵……
团长:“说起来,我于得水对不起弟兄们,没能带领大家冲出鬼子的包围圈……但是我于得水也高兴得很,为什么呢因为我于得水能有这么多的弟兄,为了打鬼子,跟我在枪林弹雨中出生入死而无怨无悔。我于得水今天就是粉身碎骨也值了!
于得水的声音越来越高,士兵们原本低垂的头也都抬了起来,大堂中沉闷的气氛,也高昂了许多。于得水看着士兵们微笑了一下。
于得水:“眼下我们的弹药快用完了,平均下来每人三发子弹。手榴弹还剩五颗,除下给重伤员留下的一颗,还有四颗……哈,还够小鬼子冲锋吃一顿的。然后呢……小鬼子的包围圈越来越小。而我们呢……没有子弹了……接下来,我们可就要跟小鬼子面对面的拼刺刀了……”
于得水略带笑容的目光,一一扫过士兵们的面庞。旋即,目光又变得凌厉和肃杀。
“弟兄们,我们可能会死,虽然我们并不想死,但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我们会毫不犹豫地接受它!因为我们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一群占我家园杀我父兄辱我姐妹的畜生。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就是因为这些日本鬼子的入侵而支离破碎,而尊严丧尽!所以,我们别无选择!弟兄们,挺起我们的胸膛,拿起我们的武器,没有子弹了,我们用刺刀,用枪托。没有武器了,我们用牙齿用拳脚用鲜血,用我们的生命……弟兄们,我们是中**人,我们担当着保家卫国的使命,我们是这片土地上的男子汉,肩负着保护父母妻儿的责任。弟兄们,做好准备,让小鬼子这些畜生们来吧……”
士兵们的头昂的更高了,眼里充盈着怒火和泪水……王参谋喘着粗气冲进大堂。
王参谋:“团座,鬼子已经占领了村边的阵地,正在组织向村里进攻。担任瞭望的几个弟兄也阵亡了,怎么办?”
于得水:“怎么办?哈……”
于得水抬头大笑数声,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士兵们。
于得水:“弟兄们,知道这座将军祠供奉的是谁吗?
“赵云,赵子龙”士兵们七嘴八舌地回答。
于得水:“对,是三国时期的蜀国大将赵子龙。我注意到了,这个祠堂有幅对联,说的是忠能载千秋,义可存万世。今天,我们这帮中**人,就要为国家尽忠,为百姓存义了。我们就要在我们古代英雄的面前,在他的注视下,跟小日本鬼子这群畜生抵死拼命。弟兄们,为了这个破碎的国家,为了这个屈辱的民族,就是死了,我们也会千秋盛载,万世永存。弟兄们,光荣属于我们,英雄与我们同在!
于得水抄起步枪,高喊着举过了头顶。
“光荣属于我们,英雄与我们同在!”王参谋和士兵们都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发出了呐喊。
于得水:“弟兄们,上刺刀!”
将军祠里呼声沸腾,刺刀闪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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