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岗驻地,玉淇在寝室摆弄一支带瞄准镜的枪,门外尹参谋敲门报告。
玉淇放下枪:“进来。”
尹参谋推门进屋。
玉淇:“大晚上了,什么事?”
尹参谋:“二营来电,他们派出的侦察小队在临县境内遇袭,造成我方一死一伤。”
玉淇击案起身:“什么!袭击者什么人?”
尹参谋:“侦察小队打跑了袭击者,并俘获一名,说是临县卧虎岭的土匪。”
玉淇:“卧虎岭,土匪……走到作战室。”
……
黄石岗作战室,玉淇和尹参谋站在墙上地图前,在地图上指点着。
玉淇:“从地图上看不大明白,但距离我们这儿,应在百里左右。”
尹参谋:“嗯,八十里到一百里之间。”
玉琪盯着地图不语。半晌,用手敲了一下地图笑道:“好位置,搞不好这就是我们独立旅的下一个驻地。”
尹参谋点头附和:“是的,此地处于两县交界,虽然山势纵横,道路肯定不畅。但纵深宽阔,回旋余地大,且向西不到百里就能进入太行深处。另外,正好距我们现在的几个驻地均在百里之内,布局上也互为犄角,如果真能为我所用,那可是天从人愿了。”
玉淇笑着拍了一下尹参谋的胳膊:“有句话怎么说的”
尹参谋愣了一下,笑着摇头。玉琪拍着地图,用手点了点尹参谋也笑着摇头。
玉琪:“你呀,还参谋呢!这叫瞌睡送个枕头,正合适!”
尹参谋:“莫非咱们要借题发挥,鸠占鹊巢。”
玉琪:“什么叫鸠占鹊巢,咱们这是为民除害,顺势而为!”
玉琪边说边用手又拍了一下地图,哈哈大笑起来,尹参谋也摇头笑了。
尹参谋:“就是不知道那里具体地势如何?”
玉琪:“嗐!看看去不就知道了。我们钻林子的有句话,叫做要想打到老豹子,还得自己下套子。这回我要亲自过去摸摸行市。”
尹参谋目光疑惑的看着玉琪:“摸摸行市也是你们钻林子的话?”
玉琪笑着摸了一下头:“啊,那是参谋长的话……不过,参谋长是我二哥,他的话就是我的话。”
两人又大笑起来。俄而,玉琪挥了一下手:“好了。通知二营,明日上午咱们去他们那儿。”
尹参谋挺胸立正收拢笑容:“是。”
……
刘家集白宅院内,泽生、馨萍、王毅送张校长,泽生和王毅扶着张校长,白馨萍笑着站在一旁。
张校长:“刘公子,王管事,今天太痛快了!你们知道吗我已经很久没这么痛快了。”
泽生:“张校长,你我同住一地,意气相投,以后来日方长,还怕没有常聚的时候?”
张校长:“哈……刘公子,告辞了,彼此心心相印,又岂在朝朝暮暮,走了。”
张校长摇晃着转身迈出门槛儿,仰头大笑一声:“人生能有几回醉,痛快酣畅在今朝,哈……”
王毅扶着张校长回过头看着泽生和馨萍,笑了。
王毅:“生哥,馨萍老师,我去送送张校长,然后先回去了。”
泽生挥了下手没说话,白馨萍跟到大门口。
白馨萍:“王管事慢点,天黑注意脚下。”
王毅一手扶着张校长,一手扬起拿在手里的马灯,走出大门,大门外传来王毅的声音:“回去吧,放心。”
白馨萍站在白宅大门外面,向张王二人走的方向眺望着伫立片刻,面对黑暗一种莫名的惆怅涌上她的心头……
白馨萍回到院内,关上院门,看着坐在月光下向他招手的泽生脸上漾起了微笑。这个似乎面对天崩地裂也不会眨眼的汉子,从今以后,就是她生活的伴侣,就是她生命的另一半。跟他在一起,无论眼前的道路多么曲折黑暗,燃烧在心里的火焰也会照亮一切!
白宅院内,泽生和馨萍坐在小花池边的石头上,看着星空。
泽生:“一介书生,一腔热血,位卑不敢忘忧国啊!”
馨萍依偎在泽生的身边,泽生把外衣脱下披在她的身上,搂了搂她的肩膀。馨萍的头靠在泽生的肩膀温柔的动了一下:“你的心思,我懂。”
泽生更紧地搂了搂馨萍,看着星空,没有说话。馨萍抬起头看着泽生的侧脸,片刻,也把目光投向了星空。
馨萍:“快七七了,牛郎和织女又该见面了吧。”
泽生转头看着馨萍,笑了:“嗯,每年他们都会见面的,什么也无法阻挡!”
“但他们一年也只能见一面,心是很苦的!”馨萍仍旧看着星空,语调涩涩的。
泽生双手捧过馨萍的脸,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馨萍,既然我们心心相印,我就不能对你有丝毫隐瞒。我……”
馨萍用手掩住泽生的嘴,止住了泽生说话,眼神非常专注地看着泽生。良久,轻柔地说道:“泽生,你什么都不要说,我虽然不知道你做的或者你准备做的是什么。但是,我相信,我将要托付终身的这个人,一定不会负我!而且,这个人从是的事业也一定是光明的,正义的,也一定是符合国家和民族利益的!泽生,别让我离开你,哪怕是短暂的离开。既然命运把我们连在了一起,那我就要和你常相厮守。不管我们的人生旅途会经历什么艰难险阻,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惜!”
泽生让馨萍的话震撼的一时无语。他从馨萍的目光中,看到了这个时代女性所缺少的坚韧和果敢,看到了有文化的新女性对爱情的追求和执着。泽生被馨萍深深地感动了,但在感动的同时,他又有些忧虑。这个傻丫头,她真不知道厉害呀!和他在一起,就意味着尸山血海,就意味着伤残和牺牲。他们将面对常人所无法忍耐的艰辛和困苦,他们很可能,不,不是可能,而是肯定的聚少离多。可这也正是馨萍不愿看到和承受的!泽生看着馨萍姣好的面容,感受着她热切的目光,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泽生:“馨萍,今天张校长很叫人感动,一个教书先生,手无缚鸡之力,但一腔爱国的情操,却真真的炙手可热。让我辈赳赳武夫惭愧汗颜之余,更觉肩上的责任分外沉重……位卑不敢忘忧国啊!”
泽生故意将话题转向张校长,他实在不愿意也不敢继续和馨萍探讨常相厮守的话题了。馨萍看着泽生的眼睛一瞬不瞬,少顷,笑了。
馨萍:“你刚刚说你是赳赳武夫,难不成你还当过兵?”
泽生看着馨萍充满笑意的狡黠的目光,心里暗自后悔。真是百密一疏,没来由的让她担心。可这也没办法长久隐瞒,她总会知道的。泽生迎着馨萍询问的目光,笑着点了一下头。
泽生:“其实也不想满你,只是不想你过早的知道,太多的操心。”
馨萍:“如今可以说了吧?”
泽生:“说起来话太长,找时间慢慢跟你说好吗?”
馨萍笑了笑,又把头靠在泽生的肩膀上轻声地说道:“嗯,随你。”
泽生轻抚着馨萍的织手:“馨萍,咱们结婚吧。”
馨萍:“嗯,我听你的。”
泽生搂紧馨萍的肩膀,看着星空又陷入了遐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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