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满县城一条不是很热闹的街道,泽生和王毅带着几个随从缓步走着。
泽生背着手目不旁视,脸上带着微笑像是对着身边的王毅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嗯,消息可靠吗?”
王毅用手拢了一下被风吹乱了的,刚理过的头发,也面带着微笑说道:“应该可靠。本队长又找我借钱,说他穷的快当裤子了。说宫本老吃他的,好不容易弄了点儿药,没换几个钱,早就花光了。让宫本弄点儿军火倒腾一下,结果宫本说他们的武器都做过登记,唯一没有登记的东西,就是临时放在他们那儿的先进的,威力巨大的,一颗弹的爆炸就灭半个城的毒气弹。可那又是高级的秘密武器,不能动的。娘的,这个本队长。如果宫本真能把毒气弹弄出来,看样子,他还真打算去换几个钱花花。”
泽生脸色变得铁青,重重地哼了一声:“毒气弹。娘的,天杀的小日本儿。他们根本不管什么国际公约不国际公约,就是一群草菅人命的畜生。娘的,伤天害理呀!”
王毅看着脸色阴沉的泽生,咬了一下嘴唇,说道:“小日本儿丧心病狂,绝不会有好报,必遭天谴!生哥,我们该怎么办。”
泽生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王毅,一字一顿地从嘴里迸出几个字:“怎么办,销毁它!”
王毅点头嗯了一声:“我看咱们把宪兵队驻地给他夷为平地,自然也就销毁了。”
泽生摇了摇头,转过身边走边说道:“不行,县城内人口稠密,一旦毒气扩散,百姓遭殃。没听宫本说吗,一颗弹爆炸灭半城人。娘的”
王毅默默地跟在泽生身边,半晌,轻咳了一声:“实在不行,我带青狼潜入城内,抢他娘的。”
泽生沉默不语。静静的走了一阵。良久,才摇了摇头吐了口长气:“自从几次大的打击后,日军防范严密,咱们很难下手。就是强行下手,成功后也无法全身而退。”
王毅紧接着泽生的话说道:“宁愿有些牺牲,也要把这害人的东西毁掉!”
泽生边走边摆了摆手:“别急,渡边还没到马上要使用这些东西的时候。继续严密监视宪兵队,牢牢掌握这些东西的动向,绝不可有一丝一毫的纰漏。否则,咱们就是犯罪。”
“是,生哥放心,绝不会让这些害人的东西漏出去。”王毅边说边跟着泽生加快了脚步。
满县宪兵队大门口,几辆摩托车和两辆大卡车驶出。驶出不久,一个邮差模样的人,骑着自行车远远地跟上
宪兵队院内的小楼上,山口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去的邮差。片刻,放下望远镜,阴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傍晚,刘家集镇白宅的堂屋里,泽生和玉琪坐在桌子边上,边吃着花生,边交谈着。
泽生手里拿着一颗花生,一边捏着一边说道:“部队的情况怎么样?”
玉琪嘴里嚼着花生,呜囔呜囔的说道:“很好。训练虽然艰苦,但情绪饱满。就是有些日子没打仗了,士兵们手痒痒的厉害。”
泽生站起身来,笑着把花生扔到桌上:“我看是你手痒痒的厉害吧。上次夜袭火车站,去个连长就能办的事儿,非你这个旅长亲自带队?”
玉琪眼睛瞪得溜圆:“哎!我说大哥,部队刚刚整编完。好多新兵都是第一次执行任务,我那不是不放心嘛,万一要是所以就”
泽生边踱步边笑着:“所以就抱着机枪扫它几梭子,还跟新兵比赛打活靶子。”
玉琪胡噜了一下头:“哎!大哥,我那是缓解新兵的紧张情绪。嗯,不对呀,大哥。你这不是一直在城里吗,没听说你最近下部队呀,怎么什么都知道?”
泽生哼了一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呀,近两千人的部队交给你,怎么能随意妄为。以后一定要注意!”
“是。”玉琪撇了下嘴,声音有气无力的。
泽生脸一沉,转过身来看着玉琪:“怎么啦?说的不对吗?”
玉琪忙挺直胸腹大声道:“是。噢,不是。玉琪一定改正,绝不再犯。”
“嗯,这还差不多。要知道”泽生正要对玉琪展开教育,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说教的兴致。
馨萍从厨房走出,打开了院门。
王毅笑嘻嘻的走进来:“馨萍嫂子,做什么好吃的呢?这么香,隔老远我就闻着了。”
馨萍嗔笑了一下:“馋鬼的鼻子就是灵,一会儿开饭就知道了。赶紧进屋吧,那哥俩等你哪。”
白宅堂屋里泽生在踱步,王毅和玉琪坐在桌边一边吃花生,一边说着话。
王毅拿着个花生一边捏着一边说道:“小王庄砖瓦窑,是个废弃了多年的老窑。平时很少有人去,东西藏在那儿倒也合情理。”
玉琪扔下一个花生壳拍了拍手:“那还不好办。派人过去,启获不就行了。”
王毅看着泽生没说话,玉琪也看了看踱步不语的泽生,又闷头吃起了花生。泽生默默的踱着步,半晌,转身站在王毅和玉琪面前摇头笑了一下:“渡边不是乡村土财主,藏的东西也不是金银财宝。但他这种行为,怎么像是逃荒的地主老财藏匿细软的把戏?”
王毅也点头笑了一下:“嗯,细想一下,还真有点问题。”
玉琪剥了一颗花生扔到嘴里:“渡边不是地主。可他那个鬼子爹是地主老财也说不定。他藏东西的手法肯定是家传的。”
泽生摇头笑了一下,转过身又踱起步来。良久,泽生对王毅说道:“不要去惊动他们。派人侦察监视砖瓦窑,不要靠近,更不要暴露。我倒要看看,谁能耗过谁。明天上午九点之前,如发现有伏兵,立即来报。”
王毅点头称是。
泽生又转身对玉琪说道:“三弟,明天上午十点之前会有命令给你。接令后,你派一个重装加强营,埋伏在小王庄砖瓦窑通往县城的道路两侧,距砖瓦窑五公里左右为好。等日军往回撤时,叫他们领教一下你们的威力。”
玉琪笑着挥了一下手:“小鬼子真想伏击我们?哼!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们,娘的,他们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放心吧大哥,只要小鬼子到时真在那里伏击不成,又从那里往回撤,我保证打他们个屁滚尿流,找不着北。”
泽生和王毅笑了起来,玉琪也笑着胡噜了几下头。
王毅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大哥,小鬼子要真是埋伏在那儿,从今天开始再加上明天一整天。哈哈,这近两天两夜的折腾,也够他娘的呛的。”
玉琪也哈哈大笑:“娘的!小鬼子这两天可不能睡觉。得眼睛睁得大大的,精神头儿鼓得足足的,要不然把抗日分子放跑了,可就白在那儿土里泥里趴着了。”
三人又大笑起来。
泽生看着两个哈哈大笑的兄弟,摆了摆手道:“他们再有精神,也在咱们的算计之中。在他们扒了一天一夜还多的时候,我们也跟他们比比扒功,看谁扒得过谁。”
玉琪拿起一颗花生,啪地一声捏了个粉碎:“哼,比什么他们也不行!”
王毅也拿起一颗花生,啪地一声捏碎:“嗯,三弟是以逸待劳,更兼攻其不备。所以,此战稳操胜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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