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幕带人,卿华看着来人,狠狠地皱了皱眉头,暗道不好,“顾悔。”
翠幕为难“顾宫主非要来的。”
顾悔直接上前,撩开被子,瞬间解了穴道。
穴道一解,一口气呛上来,卿华直咳嗽,翠幕连忙上前帮卿华顺气。
如果说卿华的眸子是干净,顾悔的眸子就是冷,能把人冻死。
翠幕瞬间打了个寒颤。
顾悔面无表情,声音清凉“谁做的。”
卿华心虚的摸了摸脖子,不用说,她也知道脖子上密密麻麻的是什么,“不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我睡着了,别说来人,就是杀人放火我也醒不来。”,悄悄看了一眼顾悔,小声狡辩“再说,是你封了我的内力。”
顾悔眸子更冷“翠幕去将隔壁收拾出来,再回楼里领罚。”
翠幕给卿华顺气的手重了重。
卿华连忙开口“没了翠幕,我用不惯旁人。”
顾悔仍旧没有表情“你不用替她求情,你的账我还没算。”又转向翠幕“还不去。”
翠幕麻利的走了。
顾悔看着卿华没说话
卿华一脸幽怨,“你别看着我了,快给我治治脖子,这样出去见人,很丢人的。”
顾悔走到卿华的床沿坐下,拿出一个瓷瓶,将凉凉的药膏抹在卿华的脖子上。
卿华不敢说话,现在的顾悔,浑身上下都散着冷气,很明显的告诉她,他很生气。
顾悔“到底是谁。”
卿华的头埋得更低“昨天晚上我一醒,就看到一个男人伏在我身上,他拉了帐幕,我只看到他眼睛,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
顾悔不说话。
卿华补充“只要见到那个人,我一定会认出他的。不过,好像他的右眼底有一颗小痣。”
顾悔“这是第几次”
卿华快速回到“第一次!”
顾悔不说话,只帮卿华上药,上完药,转身就走。
走出院门,顾悔浑身的凉气更重“来人。”
身后出现一个黑衣人。
顾悔“查,京中所有右眼有痣之人,格杀勿论。”
黑衣人一个颔首,消失不见。
房中的卿华狠狠地松了口气。
翠幕端了碗粥,卿华接过粥“走得那么快,真没骨气。”
翠幕暗中撇了撇嘴。
卿华将喝完粥的碗递给翠幕“不是去领罚吗?去啊。”
翠幕接过碗“小姐说用不惯他人,顾宫主就不会让我离开了。”
卿华看着翠幕一脸得意“不是让你叫画桥,你怎么叫了顾悔。”
翠幕心头暗抽,难道他想碰到他。
天下皆知归渡宫善药,宫主顾悔更是举世名医,但在她翠幕眼中,顾宫主就是天下第一不能惹,面冷就罢了,心更冷,简直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翠幕淡然道“我去见画桥,就说小姐昨晚被人毁了清白,让她来瞧瞧,结果不想,喊得大声了些。顾宫主刚好在内室,就听到了。然后,就来了。”
卿华咬牙“我能现在让你回楼里,你信不信。”
翠幕身子一抖“我就和画桥开个玩笑,谁知道让顾宫主听到了。”
不等卿华开口,翠幕拿了碗,再次麻利的走了,刚出门,就看见顾悔高大的身躯,再次抖了抖,埋着头,跑了。
卿华躺在床上,望着床顶。
顾悔递过来一颗药“避孕。”
卿华一呆,脸涨得通红“我,没,没有破身。”
顾悔“看出来了。”
卿华呆滞的看着他,这是冷笑话?
顾悔依旧递这那颗药丸,卿华接过来一口咽下去。
顾悔“消肿的,脖子太丑。”
卿华极为无辜,逗她?好玩吗。
吃过午饭,卿华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顾悔坐在一旁,手中那了两本书。
翠幕走进房间,递上一张纸给卿华。
看罢,卿华半晌无言,转头看向顾悔“安州怕是要反了。”
顾悔没理他。
卿华又道“三日后就是陛下寿宴,如今来贺的使臣来得差不多了,几位皇子都忙于接待,陛下这次派去平乱之人,既要是皇亲国戚,又要有把握,就只能是萧过了。”
顾悔“安州?”
卿华解释道“安州是安亲王的封地,当今陛下的哥哥。从陛下登基,安亲王就去了安州,如今也有几十年了,陛下一直关注安州,自然是知道自己这个哥哥不是个省心的。”
顾悔“你打算怎么办。”
卿华倚着手臂,“京中拿得出手的只有愉远侯和镇南大将军,愉远侯年纪有些大了,再加上他的女儿是萧涯侧妃,这安州怕是轮不到他了。这次出兵应该是萧过和镇南大将军二人。”
顾悔“三日,不够。”
卿华同意“虽说这二人都是奇才,只是时间太短。但在陛下心中,安州之乱,在寿宴之前必须平乱,否则,不足以安诸国之心。”
顾悔“龙家。”
卿华再次哀怨“顾悔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直中要害。”
顾悔“既然你已经得到消息,皇室也快了。早做准备。”
卿华一笑“那当然,每当这种皇帝年纪渐长的时候,就该龙家出山了。龙家历代英豪,轮到我了,自然不能搞砸了。”
卿华转向翠幕“立即传我的话,白囚殿所有精英弟子在明日日落之前全部抵达锦州,另外,再加上鬼佛殿和困仙宫的亲传弟子。一个没到,族归处置。”
翠幕立即颔首。
龙家手下四宫五殿,白囚殿善武,鬼佛殿善巫,困仙宫善阵。四宫五殿分属于龙家江山楼九位长老,就如顾悔手下的归渡宫,顾悔的义父顾邀就是四长老,画桥是顾邀的亲传弟子,自从卿华回京,就意味新一辈的人将接替老一辈的人,像顾悔接替顾邀的宫主之位。
四宫五殿分散于江湖,在外人眼中不过是九个江湖门派,只有龙家嫡系和四宫五殿的亲传以上弟子才会知道,上面还有一个江山楼。这也是龙家最大的底牌。
这一届的龙家,能知道的也只有龙卿华和龙卿月。就是当今陛下,在当初费尽心思,也只知道龙家奇人异士极多,却是不知出处。
顾悔递过来一个瓷瓶,卿华顺势接下,塞进袖口。
顾悔“不问?”
“我这是去军营,定是救伤的药”卿华肯定。
黄昏十分,萧过和镇南大将军一起来了龙府。
书房中。
三人坐下,卿华退避了下人。
镇南大将军方为皓见萧过和卿华仍在品茶,不由心急“二位,陛下只给了我们三日,两位还是想想办法吧。”
萧过看着卿华。
卿华看着方为皓“方大将军怎么看。”
方为皓看了一眼压根不理他的萧过,“本将军思虑良久,未有良策。若说只是平乱安州,倒是不惧,只是只有三日,实在是。”
卿华一笑“不足惧?将军以为,安亲王是个傻的,明明以安州之势,绝对不足以让当朝败落,却仍要起事。”
方为皓脸色一变“请龙姑娘解惑。”
卿华淡笑“安亲王今早起事,如今已经快到并州,想必后日上午就能到锦州。锦州驻了一支军队,将军赵亚康早已是安亲王的人,两军汇合,加上沿途招募之人,如此,怕就是方将军要抵御,没有几个月也是拿不下来的。”
方为皓脸色不好“这,怎么会?陛下一直防备安亲王,再加上安亲王谋反,锦州是必经之地,所以,历来锦州军的统帅绝对不允许和安亲王有任何关系。”
卿华继续“关系?还真没什么关系,不过是个利字罢了。这还不是最坏的。如今陛下寿辰,来给陛下贺寿的皇孙公主不计其数,更是有不少小国太子,若是在这个时候,安亲王不小心伤了几个重要人物,将军以为如何。”
方为皓眉头紧皱“只怕不能善了。”
卿华沉了口气“何止是不能善了。缙云本就是大国,若是此时内乱,难保其他诸国不起心思,就以受伤皇嗣为由,足以发兵。况且,谁也不能保证,安亲王没有联通他国。”
方为皓脸色沉得能滴下水“此事怕是难了。不知二位可有良策。”
萧过依旧看着卿华“我听华儿的。”
方为皓一噎,只好看向卿华。
卿华沉吟半晌“此事,先是萧过。”
萧过眼睛一亮“要我做什么。”
卿华道“今晚,你入宫面圣,毕竟在我们三人中,你代表的就是皇室。将今日我说的告诉陛下,道明利害。只有三日的时间,若是顺利,皆大欢喜,一切无忧。若是不顺利,我们只能尽力不让安亲王的人在寿宴期间打到京城附近,缩小伤亡。还有,你告诉陛下,若是开宴之前我们没有回来,让他即便出动暗卫,也要保京城这些外族公主皇子安全,不能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萧过点头“明白。”
卿华转向方为皓“将军速速点兵,明日一早就出发。”
方为皓仍不放心“敢问龙小姐,这场仗如何打。”
卿华道“只有三日,我们不能硬对硬,只能智取。”
方为皓喃喃“智取”
卿华继续道“今日我说的所有坏情况,都有一个前提,就是安亲王和锦州军汇合。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我们就从锦州军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