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想把那个王小姐许给我侄儿?”方为画一口茶直接喷出来。
卿华轻笑,笑的雍容。
“怕是许人是假,吓人是真。”萧沁忍不住瞪了一眼方为画。
卿华挑眉“你大哥长子的正室,岂是我可以决定的,不过是吓吓那个王氏。”
方为画同意“说实话,我侄儿再怎么说,也是长得一表人才,还是我大哥长子,那个王家小姐若真要嫁给我侄儿,怕是还不够格呢,她娘还一脸嫌弃。”
卿华无语,看来方为画对王氏极为不满“这样蠢得才好拿捏,日后慧儿才有好日子过。行了,时辰不早了,咋们还是早些将那王氏打发了,别碍了咋们赏花儿。”
翠幕接了卿华的眼神,出去请王氏了。
萧沁笑道“我和画儿,我仗着爹爹,画儿仗着哥哥。如此两个人给你压场子,你爱怎么闹就怎么闹。”
方为画咳了一声“我最喜欢的就是借着哥哥的名望,当大殿上的菩萨,无人敢惹。”
萧沁指着方为画“你这是什么比方,真是不害臊。”
方为画头一偏,哼了一声,谁让她有个好哥哥。
不大一会儿,翠幕带王夫人进来了,照着翠幕的指示,先给萧沁请了安,毕竟萧沁是皇家郡主。
王夫人一脸忐忑,看着坐在萧沁上方,面无表情的卿华,她表示心肝疼,自己怎么惹上这个祖宗了。
卿华语气凉凉开场“二公子,可许了婚。”
王夫人不懂“许了,许了,许了给事中的女儿。”
卿华不屑“怕是不止吧。”
王夫人只好接到“还看了两个侧室。”
毕竟正室还没过门,连侧室都看好了。这种事儿,谁说出去都不好听。
萧沁皱眉“本郡主的慧儿妹妹还没入门,你这个当婆婆的连小的都备好了。”
方为画惆怅“这慧儿妹妹真可怜,不然我看还是算了吧,卿华姐姐发发慈悲,去和柔贵妃娘娘说说,让娘娘下个旨,消了这个婚事吧。”
王夫人脑子发昏,依稀一想,那个给事中的女儿名字中好像就有个慧字,可一个小小给事中的女儿,哪儿搬来的三尊大佛。
卿华撩了撩帕子“画儿这话说的,日后这王小姐做了你侄媳妇,你们可就是一家人了。”
王夫人双眼一睁,她不能毁了自己女儿“不,不,不,我的女儿不要嫁人。”
方为画一笑“瞧你这话说得,你女儿一过来,可就是十几个孩子的娘了,这种便宜哪儿找去。”
王夫人更不答应,一个劲的摇头。
萧沁看着王夫人,翻了个白眼“和你这种蠢人说话,真是浪费时间。”
卿华走下位子,道王夫人跟前,王夫人只觉得自己跟前儿压了一座山。
卿华不耐烦“你给本小姐记好了,你家老二什么时候娶小妾,你的闺女就什么时候嫁去方府。”
王夫人终于回过神来“可我女儿不能不嫁人啊。”
卿华一笑“那就再加一条,若是你女儿嫁了人,你家老二什么时候娶小妾,你家姑爷就什么时候命丧黄泉。”
王夫人一个激灵。
方为画一个激灵。
萧沁一个激灵。
卿华一个眼色,翠幕将呆住的王夫人丢了出去。
卿华展颜一笑“瞧瞧把你俩吓得,我敢说,可也要我敢做啊。”
萧沁舒了口气“不管你敢不敢做,这王氏也不敢试。如今,慧儿的事儿总算是结了。”
方为画朝着卿华笑笑“姐姐你真厉害,刚刚,我好像瞧见了我哥哥。不,你比我哥哥还吓人。”
卿华朝着萧沁和方为画瞥了瞥嘴“别说你们了,连我也觉得自己刚刚装的太过了。”
“装!”方为画惊呼。
卿华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好了,咱们去看花儿吧,这个时辰该开了。”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看着夜来香开花,再废了好大一篇口舌,送走了萧沁和方为画,卿华回到房里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身子架已经废了。
半夜,夜黑风高。
关好的窗户透进来一阵风。一个黑衣人立在卿华的窗前,站了半晌,黑衣人心中惊诧,这么大动静,这姑娘竟然没醒。
拉开帐幕,便瞧见卿华半曲着身子,睡得正熟。
此时正是夏季,翠幕只给卿华套了一件薄纱的外套,依稀看见里面鲜红的肚兜。
黑衣人坐在床沿,指尖撩了撩卿华散落在眼旁的头发,又沿着卿华的面庞,勾画了一条曼妙的曲线。
还没醒?这警觉也太低了。
黑衣人皱了皱眉,不过没醒也好,反正只要不暴露自己就好,她一醒,自己就走。
坐了半晌,黑衣人解开了面罩,又解开了外面沾尘带露的夜行衣,一个翻身,躺在了卿华旁边。
解开面罩的黑衣人一身戾气,眼中带着一股随时都会爆发的凶狠,却是五官精致,贵气逼人。
不是孟笠冬又是谁。
孟笠冬笔直的躺在卿华旁边,侧过脸,看着卿华睡熟的容颜,没了在宫中的雍容华贵,也没了对着王氏的不屑与压迫,姣好的面庞上撒上了一层月色,静谧安好。
孟笠冬的指尖轻轻拂了拂卿华的眉,卿华的眉,眉色深重,却又不失秀气。
指尖微弯,孟笠冬的指骨轻轻擦过卿华的面庞,即便是漆黑如深夜,近乎透明的皮肤如绸缎般柔软。
用指尖轻轻按了按卿华的唇,无论在什么时候,这张唇都透着血红,娇艳欲滴。那日在亭中相见,自己还好奇她用的是哪来的胭脂,如今,又按了按,竟是天生的唇色。熟睡中的卿华檀口亲启,绛唇微张,孟笠冬看着看着,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指尖不停的描摹,从光洁的额头到挺秀的鼻梁,再道娇小的下巴,深山附的眉,静湖养的眼,新月敷的面庞,赤阳染的红唇。孟笠冬也不知道自己描了多少遍,心中越是惊讶,他知道这女人秀色可餐,却不知道女色也有如此魅力。
“老天爷倒是将这天地间的好颜色都集中到你一人身上了,真想找个地方将你藏起来,”孟笠冬轻轻笑了笑“不过,若是能将你藏起来,你也不是我的华儿了。”
卿华动了动,孟笠冬嘴角轻启,醒了?
却见卿华突然一个翻身,半个身子都靠在了孟笠冬身上,一条近乎于光着的手臂直接附在了他身上,脸在他肩膀上蹭了蹭,靠了个舒服的地方,又没了动静。
孟笠冬想起今晚卿华靠在方为画身上的场景,那眼神,自己直接呆到三个人进屋都没反应过来。瞧了瞧这个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孟笠冬的身子僵了僵,强迫自己闭上了眼。
闭了半晌,突然一个翻身,孟笠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卿华搂在怀中,动作之快,卿华如今都没醒便足以可见。
含住自己日思夜想的红唇,孟笠冬才知道什么叫红颜祸水,瞬间吞灭了自己的清醒,一度深入,双手紧紧搂住卿华的腰肢,卿华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孟笠冬早已沉迷,顺手点了卿华的穴道,大袖一挥,窗户紧闭,床沿边一层冬季才用的厚厚幔帐瞬间放下,床上漆黑一片。
卿华只能看到对方男人的眼睛灼灼发光,自己在进京之前封印了内力,以防被京都有心之人察觉,如今倒好,对方一个点穴,自己就动弹不得,浑身酸软,口不能言。纵使卿华才智无双,在绝对的暴力碾压之下,也没有分毫办法。
沉迷的孟笠冬早已不满浅尝辄止,行为越发大胆,要将这份美好全部占有,吞入腹中。身上的薄纱早已一直所踪,仅剩一层肚兜,若隐若现,更加撩人。
直到察觉下腹有异,卿华终是忍不住,两行清泪顺流而下,无论在外的卿华如何,如今终归生出几分惧意,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便是江湖漂泊多年,她也不过是个未嫁的姑娘,依旧对自己未来的相公和爱情保持着最初的向往和期待。
她知道,如果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继续下去,等待她的是什么。
脸颊埋入卿华颈脖间的孟笠冬,被一阵冰凉唤醒,他缓缓抬起头,拭去卿华的泪痕,从一旁拿过一床薄被,盖在卿华身上。
背着卿华穿好衣裳,男子声音沙哑“对不起。”
第二日一早,日上三竿,翠幕带了一群丫鬟在屋外等候已久,迟迟不见卿华召唤,心中察觉有异,让一众丫鬟候在门外,一个人进了屋。
进屋便看见卿华穿的薄纱躺在地上,心中一阵不好的预感,再看卿华的床竟然放下了冬日的厚帐,看不清里面的状况,近乎浑身战栗,急忙上前撩开帐慢,见卿华睡在里面,盖了一层薄被,这才舒了一口气。
翠幕小心道“小姐?小姐?”
卿华睁开眼睛,使了个眼神。
翠幕立马会意,撩开薄被,就算有了心理准备,依旧倒抽一口冷气。
卿华浑身上下只有一件肚兜,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一看就知道经历了什么。
翠幕干着急,小姐这样子明显就是被点了穴道,可自己从小被留在龙府做小姐的贴身侍女,一个千金小姐的侍女怎么能会武功?
卿华费力的动了动右手。左手为烟柳,右手为画桥。
翠幕点头“奴婢先为小姐穿上衣服,就去叫画桥。”又道“不如,在府中寻个暗卫?”
卿华动了动眼珠,自己如今的情况,这京中,除了翠幕,烟柳,画桥,其他的人她都不放心。
烟柳如今名声大噪,不适宜带入龙府。
画桥懂医术,又会武功,再好不过。
半晌,翠幕从卿华房中出来,对一众丫鬟严肃道“小姐有些劳累,要多睡会,无论什么人来了都不许进去,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