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请了个行政?”黄木怪叫道,“我们这个三人公司还需要行政么?!”
“你瞎吵什么啊?她可以帮我们复印资料,整理下办公室,反正一切杂事都可以帮你们代劳,还有什么不好的?”林一木淡定地反驳,“好了,夏悠悠来上班的时候,你们别说漏嘴了。”
“哦~”黄胖子在电话那头拖着声音,“懂了,兄弟,不会坏你好事的。”
“再乱说揍你啊…”林一木笑骂,“只是看一个小姑娘为了生计那么辛苦,顺手帮一下罢了。”何况她一脸感激的表情看着挺受用的。
“切,说得你真的乐于助人一样,那么多生活艰难的,你怎么不去帮一帮啊?”
“懒得理你!”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林一木捂着肚子上了当晚第五次厕所,越月纳闷地对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林志勇说,“这孩子晚上吃什么?”
林志勇看得正起劲,抖抖报纸,翻了一页,头也不抬一下,“林一木,越姨问你晚上吃什么了?”
“……”越月,男人真是懒得没救了。
林一木捂着肚子出来,越月递给他一杯温水和几粒药让他吃下,“一木啊,你知道自己肠胃不好,怎么还在外面乱吃东西?”
仰头吞下药粒,慢慢啜着水,感受温水熨慰过肠胃的舒适,笑着说:“虽然明知道不好,但是忍不住还是想要尝一尝。”尤其是夏悠悠还不遗余力地给他垒了那么高一碗…。
“这孩子~”越月嗔怪地拍了林一木一下,嘱咐道:“晚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叫我们,不行咱们就去医院吧。”
是夜,林一木头枕在双手,躺在床上,想着自己奇怪的举动。他不是没有感情经历的人,对于夏悠悠他很清楚自己并没有以往那种热血上头、失去理智的激情。只是忍不住想要伸手帮她一下,让她不用那么辛苦,也许夏悠悠勾出了他的恻隐之心吧。
咚、咚,“一木,你睡了吗?”越月轻轻地敲了敲门,林一木赶紧跳起来打开门,侧身请越月进来。越月手里抱着一叠衣服径直向衣柜走去,“这次在欧洲买的,都已经洗好晾干了,你直接穿就好了。”林志勇拖着越月去欧洲度假,才刚刚回来,两人还在家里倒时差。不管去哪里,越月总会给林一木带回这样那样的东西,并不是因为老公而不得已的敷衍,是用心挑选的东西,有时是几件衣服,有时是一个单反镜头,甚至有时只是当地特色小吃。童维却从来没有得到过越月的任何礼物,只有助理的批量采购而已,曾经童维也怯生生地表示过期待,惹得越月极为反感,越月从来不是一个博爱的人,不愿意付出的关爱谁也强迫不了她。
娴熟地把衣服按照颜色顺序分好,又理了理杂乱的地方,越月漫不经心地问,“童维那个小同学是不是回家了呢?”回国当天,越月找了借口出门,但是在往常摆摊的地方却没有看到夏悠悠的人。
“应该是吧,毕竟暑假时间长。”低垂着眼睛,林一木并不觉得越月如此关心一个陌生女孩是件好事。
点点头,叮嘱林一木几句诸如好好休息,别乱吃东西之类,越月起身离开。并未回到林志勇等待的卧室,沿着楼梯慢慢向下走,越月的脸掩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地下室旁有一个小小的储物间,深咖的门藏在楼梯下侧,很不容易被发现。
熟稔地在门上扫了指纹,房间里干净整洁,甚至隐隐有丝栀子花隐香,并没有想象中储物间的陈旧灰败气息,看来经常有人出入。进门左边放在两个高大实木立柜,暗红的颜色带着历史的陈旧气息,上半部是书架放得满满当当的。右手边,是两个八角柜,越月在八角柜里拿出一本相册,席地而坐,细细翻看。
照片几乎都是一个年轻男子的,身穿白衬衫,长身玉立。短发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五官俊美,一双漂亮的眼睛熠熠生辉,笑起来左边脸颊的酒窝看起来有点眼熟。
越月不觉随着照片的男子一同翘起嘴角,那人是多么美好,无一处不是,只看着照片便能觉得胸口热涨涨的满足。
含笑继续后翻,入眼便是林志勇、越月及男子在一栋楼房前的合照。楼前绿树成荫,越月留着齐胸长发,一侧用一颗蝴蝶发夹固定在耳上方,甚是清纯可爱,倚在男子怀里,甜甜笑着。林志勇一手搭在男子肩上,也面带微笑,身旁一丛栀子花开得正盛。
越月深吸一口,取出照片细细摩挲,翻过背面,隽秀挺拔地写着一行字:“摄于19八9年夏,志勇贺越月、封棣乔迁”,一滴眼泪落在“封”字上碎成一圈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