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没什么必需的工作。方心如睡到日上三杆,去找卫青吃了个午饭。下午去报社看看肖晓潇回到报社没有。
该实习生的名字有点拗口,和肖晓潇本人一样充满个性。实习生肖晓潇大三上学期就开始来报社实习,现在大四,在报社已经比一些新来的同事更有资历。如果不出意外,肖晓潇本科毕业之后就会和报社签定正式合同,把档案转过来。所以她成为报社正式的一分子只是早晚的事情,毕业签合同只是走个形式。全报社的人对这点都很笃定,就好象大家都知道孟固这样的大少爷不过是来体验一下生活,很快就会从他们的队伍中消失一样。
和孟固这个所谓的师弟比,肖晓潇更象是方心如的嫡系。倒不是心如带她次数有多少,事实上她跑法制专题少的很,这个姑娘任劳任怨,谁采访愿意带她都去,又拿设备又帮录音,回来还整理录音记录。她现在承担的工作和任务已经和一个全职员工没什么两样,基本上可以独当一面,唯一的区别在薪水和待遇上是差一点。
肖晓潇在报社的“方梅两派”之中,之所以被划到方心如那边,是因为她进报社的时候,是方心如做的面试。她本来填的志愿是想跑财经方向,正好面试那天梅莉不在,这个发现人才的伟大任务就落到了方心如身上。方心如第一次见到肖晓潇的时候,肖晓潇穿着垮垮的牛仔裤,顶着古怪的发型,挑染的颜色很奇怪,居然还有红和绿。对这样个性张扬的87年的小孩子,方心如本能的感觉就是做事情不守规矩,不负责任,本来不打算给她好的评价,可是面试过之后,终于向高主任力荐她。
高主任对这样的小事认为只要得力下属认可就可以了,从来不屑自己过问,也就爽快同意肖晓潇来实习。结果在楼道里第一次见到肖晓潇的时候他也被这姑娘的样子吓了一跳,于是发生了下面的对话:“小姑娘,你是来参加报社关于网络游戏毒害青少年的座谈的吧?”
“不是,我是报社的工作人员。”
“啊,那你是哪个部门的?”
“我是实习生啊,看你的样子,你是老革命吧?是来报社投诉的吗?其实你打热线电话就成,不用大老远的来。找我不管用,我带你问问。你是反映什么问题呢,退休金问题还是儿女不孝?这个我和你说,得是热点才能被关注呢。”然后两个人就鸡同鸭讲的到了方心如的办公室门口,方心如一看是高主任,马上迎上来打招呼:“主任。”
肖晓潇听到这声,连个磕巴都没有打马上说:“原来您不是第一次来了,我知道,您是二进宫,地头熟,您是哪的主任我也不管了。要不,您直接和我们这位负责法制社会热点的记者继续谈吧。其实,我也是个记者。”
“其实,我也是个记者”,这句话,之后在报社流传甚广。据说高主任虽然对80后小孩的造型也觉得超越自己的审美底线,却高度赞扬了肖晓潇胆大心细,观察入微,连他退役这么久的军人身份也看出来了,具有做记者的基本素质。
后来肖晓潇和方心如熟了就问心如为什么面试当时就决定要留下她,害的她准备了好久的苦肉计都没有充分的表现一下。
方心如就和她说:“因为我观察仔细,发现你有做记者的基本素质。”
肖晓潇不信。不过后来她觉得幸好自己没有用什么苦肉计,因为那对方心如来说也不会有什么用,做了这么多年的法制记者,方心如的双眼早就已经炼就的火眼金睛,她演技再好也用处不大。
而事实是,方心如当时看着那不安分的坐在那里的少女,倔强的短发,闪亮清澈的眼神,突然觉得这个少女很象本科时候的自己,于是就冲动了一下。结果,她这次运气不错,冲动对了,肖晓潇的确是个人才。她来报社没有多久已经和楼上楼下所有的记者编辑包括看门大爷混的很熟,连门外面卖煎饼的大姐给她的煎饼都要比别人的多放点料。不到三个月,就可以独立跑采访。
肖晓潇作为报社的后起之秀,为80后挣得了面子和荣誉,也为大家帮了不少忙,她在高主任的专业严格划分下,几乎什么领域都涉及,让方心如羡慕不已。
这次肖晓潇是出了趟差,半个月的随团采访,去的西藏,是由一些大的企业赞助,民间志愿者选拔组成的珠穆朗玛峰的垃圾清洁环保活动。这个活动已经持续了5年了,因为奥运的即将到来,2007年的这次活动格外的隆重,因此当活动组委会对报社发出邀请随团记者的信号的时候,高主任毫不犹豫的大手一挥的应承了。
对于热爱环保,热爱高原的人来说,这可是趟美差,当然不可否认也是趟苦差,海拔5300多米的珠峰大本营绝对不是儿戏。方向最最对口的梅莉第一个就推辞不去。
方心如是非常想去的,她喜欢那个美丽的纯净的地方,和所有关于那个地方的歌“没完没了的姑娘,没完没了的笑”。她下了决心不管高主任怎么说,她也得争取一把。结果卫青强烈反对,因为觉得她身体负荷不了,她本来还想争一争:“这个活动好几年了,比我身体弱的人都去了回来了,人家防护工作做的好着呢。”卫青还是不同意。
方心如打算掩耳盗铃,等领导确定了,这个是工作任务,卫青反对也没有用了。肖晓潇却和她表示自己相当想去。
方心如本能的想保护这个要属于自己的机会,她问:“你为什么想去?”意思是说,没有个充分的理由可不行,我再也不会象面试的时候那么冲动了。
肖晓潇还是张嘴就来:“因为我觉得人这辈子怎么也得去趟西藏,你知道我家里穷,我不可能花自己的钱去旅游,这也是我做记者的原因。这个机会你就让给我吧。”
得,谁说穷人是弱势群体,方心如马上放弃自己的挣扎,还帮肖晓潇去高主任那里申请,高主任本来大手挥舞之后也有点后悔,因为一去半个月,要是去了骨干的记者,自己这里是周刊,也怕耽误工作,肖晓潇这样主动请缨他求之不得。于是最年轻的实习生披挂上阵去了西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