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三毛曾经在一篇文章里讲到一个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青年,爱上了一个对他满口假话和各种经济压榨的女子,即使被骗,即使被伤,还憨厚的对两人在一起的未来充满幻想。最后连三毛都不忍揭穿那个女子的真实面目,只能叹息般的说出有哲理的话:我想飞蛾扑火时,应该是快乐的吧。
虽然梅莉不是方心如,不会在这种时候想到那位著名的流浪女作家。反之,如果是方心如也不会对着程秋生那种人去释放情感。所以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倒是真的不错。
在回去的路上,梅莉一路回想着自己的恋爱,她也曾经有过单纯的校园恋爱,但是当她接触到外面更多繁华的时候,她开始动摇,却下不了决心离开寒酸的男友。直到她的男友,找到一个可以让自己少奋斗十年的女人,离她而去。之后,她谈过许多次恋爱,每一次她都得到了更多的物质,却再也没有感受过两个人最穷的时候一起吃一碗面还笑容洋溢,他用身上最后的几块钱给自己买糖葫芦的那种真实的感觉。她知道,最初的那个糖葫芦,没了就是没了。在大家的眼睛里,她漂亮,她贪财,她势力,她也从不掩饰。她充分努力把这些方面都做到最好,让那些嫉妒来得更加猛烈。她想要的无非是高高的抬起自己的头,永远是周围人的焦点。
但是没有人知道,很多时候我们抬起头,不过是不想让泪水落下来。她拥有了很好的物质条件,却还依然的努力工作,想以此来证明自己不比方心如这样用清高来包装自己的人差。
内心里,她是嫉妒方心如的,有那么好的一路相随的男友。
这次的恋爱,她真的是稍微动了点安定下来的想法,没想到她还没怎么样,对方的未婚妻居然到报社来闹事。真是应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她不怎么在乎那个男人,却在乎那个人让自己丢了这么大的人,在自己给自己留的最后一块阵地里,她都要失去仰望的目光,是她最痛苦的事情。
因此,当对方开着宝马约她出来,她出来,当对方提出自己婚后,他们还是可以继续交往的时候,她骄傲的举起准备已久的手,彻底的给了对方一巴掌。
梅莉外表美好纤弱,而内心却是个坚强的女人,因为她很少真正动情,很少屈服于任何男人。但是她也依然孤单。回想一路,她内心叹了口气,那么疲倦。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却很自然,仿佛本该如此。
程秋生在梅莉的指点下送她到了一处高档别墅区,凭她的能力她当然买不起,但是只要她想她总有办法买的起或者住进去。在程秋生看来这也正常,他说:“到了。”
梅莉看见程秋生的眼神并没有鄙视,她突然变得坦然,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透明过。
她回转身对他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程秋生一愣,缓缓苦笑着说:“我并不是什么好人,我实在不是。”
梅莉想或许他也有他的烦恼吧,他说的对,每个人都自求多福罢了。而他的烦恼他也必然有他愿意倾诉的人,只是不是我。
梅莉轻轻的在程秋生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那吻冰凉,却清脆。这不是男女之间的亲昵,只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鼓励。
程秋生看着梅莉消失在那如同宫殿一般的别墅门口,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美丽的女人,但是并不是美丽就能赢得所有人的爱慕,而甚至有的人爱惜自己的羽毛到连美女最脆弱时候的春风一度都不愿给予。
人最爱的,终究还是自己。梅莉没有回头,而程秋生也并无犹豫的开车走了。
他又回到了郊外的小屋,他只想一个人呆在那里。
而那天在程秋生和梅莉用斋饭的时候,方心如和卫青正在吃自助烧烤。他们算是暂时和好了。下午卫青的电话锲而不舍的打了五次,方心如总算接了。她想卫青已经是给了自己面子,花的事情回头再算帐,先接了电话再说。
电话接通之后卫青就说:“心如,你这次生气的时间够长的。”
“恩。”方心如听他接下来说什么。
“你不肯原谅我,那婚礼的事情怎么办?你不是答应好了吗?”
方心如几乎要喊出来:“什么婚礼?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的?”
卫青在电话里很认真的说:“你忘记了吗?上个月底你就答应这个周末和我一起去参加小汪的婚礼啊。”
“啊!”小汪的婚礼,方心如想起来了,卫青的高中同学,和卫青最铁的一个哥们,他上个月送了请柬到家里,还特别的叮嘱说让自己和卫青一起去参加婚礼。小汪长了一张大众脸,却一看就是老实讨喜的人,王阿姨也一直很喜欢他,方心如当时满口答应,小汪才乐滋滋的走了。
方心如事后还夸了他半天说:“卫青,你看人家小汪,一看就是可靠人,哪个姑娘嫁给他准没错。”
卫青当时就比夸自己还美,然后说:“那是,人以群分,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铁杆哥们。”想起那个时候的开心,方心如心底一痛。和卫青吵架的这几天,她好象打了封闭在心底,现在一掀开,真是很难过的一种感觉。
五年的感情,也算是深情厚意了。
卫青在电话那头继续说:“你都答应小汪了,你要不去,我也不好自己一个人去,只能让小汪下半辈子骂我了。”
方心如说:“让我想想。”
“还想什么呀,你就大人有大量,不看我的面子,也看那么可靠的小汪就结这么一次婚的份上参加吧。”卫青说的可怜。
方心如这才说:“我在想送什么礼物好呢,你和他交情这么深,除了红包,咱们也得送他点用的着的东西。”
“我就说你最贤惠了,这样我请你吃饭,边吃边想。”两个人就这样和好了。
卫青得意的关上电脑,电脑上正在放日本的动画片《工作狂人》,里面的那个女子也是误解了他男友提到的婚礼,把参加他人婚礼而当做自己举行婚礼,而吓得不敢回应。这个片子是女助理看他最近心情不好,特意找了来给他看看解闷的,果然发挥了重大作用。
他关上办公室的门,对着女助理绽放出这一周以来最灿烂的笑容,并送上一句:“谢谢。”然后在对方眷恋的目光中直奔吃饭地点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