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叫什么名字了没?”贾老三半小时问了我八遍。
“死一边去,别来烦我!”我脑中一团浆糊,想个破名本来就那么难,偏偏还有人打岔,我两世为人好歹要把名字取得威武霸气,别具一格,不能再跟以前的名字一般俗气。
“你到底要叫死一边去还是叫别烦我?”贾老三不愧是贾老三,凭着这判断力,也不亏七爷把他变猪头,烦人的势头嗯泥唷那位也不过如此。
“你妹啊!”
半天过后我实在是受不了贾老三,终于爆了粗口。
“李媚?好名字,光听这名字都已经很勾魂了!”贾老三起身长出一口气,对七爷说道:“七爷,这名字取得好,我支持!”
“那就这名字吧,李媚,你也不用再想了,神仙的时间也是很宝贵滴!”七爷站了起来,半天的等待让他面若寒霜。
老天爷啊,你让我死吧!……李媚!
“东西在你师父那里,李媚,你定要勤勉一些,万万不可懈怠!”七爷说完“嗖”的一声不见了踪影。
“李媚,快拜师吧!”贾老三脸上无奈的神情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得意,肚皮脸皮一起朝天的那种得意。
既然命运强了我,我也反抗不得,我只能强迫自己以后看贾老三的时候尽量觉得顺眼点;看在师姐的份上,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师姐就是他闺女,前面说过的,你们也不可能忘记她,就是差点踩得我要蹲着方便的那位。
我直着腰板连磕了两个响头,第一个头:感谢即将他传我捉鬼的功夫;第二个头:为了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的伙食;想了想我又加磕了一个头,这个头就当提前磕给我老丈人了,他闺女有没有踩坏我的零件我还不知道,但是踩得不好使了她也得负责任!
三件套提前发了下来,纳魂袋就是一个褡裢,搭肩膀上那种,通俗点形容就是两边都灌上米皮就是两枕头;摄魂钉就更离谱了,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大铁钉,乌漆嘛黑的十厘米长。
“造化丹呢,是什么东西?”我明明记得七爷说过还有造化丹的,做师父总不能贪墨弟子的东西。
“那就是感冒药一样的东西,也没什么价值,师父就帮你保管了!”贾老三当了师父,人也变得正经起来。
“那么牛逼的名字,跟阿莫西林还是有点儿区别的吧,师父要不你给我一颗闻闻?”神仙给的东西,能差了才怪,不给我就打算抢了,我这个钢筋混泥土的体格,拼了老命揍个老头儿应该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胜算。
“从事我们这个职业的人被称为拘魂使者,一般来说,每个省份有两到三人。”贾老三丝毫不提那造化丹的事,脸色一本正经,我心里一直纠结,但也不好意思打断他,贾老三接着说道:“我们的职责就是负责将滞留阳世不肯归阴的阴魂拘送阴司你在听吗?”
“造化丹!”我回过神来蹦出了三个字来。
我脑中已经被那丹药填满了,小说看多了,万一吃了那玩意儿跟中了六加一似的,巧了中个大大奖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呢?
“造化丹!造化丹!”贾老三连说两句就连赏了我两个暴栗,两个暴栗就代表着四个大包。
敲完了他望着眼泪汪汪的我,从西装里面扯出个荷包来,荷包里面拿出了个周六福盒子,周六福盒子里……,反正最后两根手指捏了一枚眼屎大小的药丸。
“师父啊,你别拿仁丹忽悠我行不?这东西我念书的时候一把一把的吃得多了!”我恨恨的说道,其实我十分怀疑贾老三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搓出来的,但说穿了太伤情面。
贾老三又把手伸进了怀里,这回倒是干脆,很快就拿了个盒子出来,依然是个装珠宝一样的盒子,里面的丹药雪白光润。
我无话可说,难怪这老东西火气大,原来是这个吃多了。
“师父,拿乌鸡白凤丸忽悠我不好吧!”我冷笑着说道,我简直快气炸了肺。
“这个你也认识啊?”贾老三眉头紧皱,显然我的表现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盒子上有字,师父您老人家应该把有字的一面朝里!”我后怕不已,幸亏认我出来了,不然吃了内分泌失调事小,身体变异就完蛋了。
“那你转过身去!”贾老三说道。
我愣着没动。
“这是命令!”贾老三板起脸来说道。
我只能转过身去,只听得身后乒乒乓乓一阵乱响,贾老三说道:“好了!”
我转身看着贾老三摊开的手掌,现在连一点想要吃造化丹的**都没了,数十颗丹药椭圆乌黑,跟老鼠屎没什么区别。
我疑惑的望着贾老三,这也玩得太过了吧!
“师父这回要是再骗你,天打雷劈!”贾老三说道:“此物珍贵,自然是要小心放好了,免费招了贼人!”
“师父,你是放哪里的?”我问道。
“老鼠洞啊,你放心洞里自然是没有老鼠的,但是这里面有大半是老鼠屎!”贾老三为他的智慧沾沾自喜,脸上笑开了花:“这东西好啊,不管伤得多重,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都能救活了,当然阳寿已尽的除外!”
“这个怎么分得出来?”我凑到贾老三跟前问道。
这玩意跟老鼠屎太像了,我不得不怀疑这本身就是老鼠吃了仙草拉出来的。
“味道是不一样的,到时候舔舔就知道了,其实很好分的!”贾老三说着从里面挑出十颗给我,我满是疑惑的收起来装进了口袋里。
“我们庸医馆在拘魂使者群体中也算是优秀的,所以你不能丢了师父的脸面,一旦遇到斗不过的恶鬼,可以逃命但绝对不可以求人!”贾老三说完就把我撵出了门外,他最后一句话从门缝里飘了出来:“明天带你去拘魂,今晚你好好休息。”
偷来的电是不敢装灯的,所以庸医馆的夜晚比起一般人家要黑多了,房间里就更黑了。
我是没有房间的,我说的黑是指师姐的房间。
师姐估计是睡了,不久前我看见她回来就进了厨房,从厨房出来就回了她的房间,厨房里面弥散的是老坛酸菜的味道。
百无聊奈以及对美好的向往趋使着我爬上了师姐的窗棂。
我透过窗户往里面望,黑,真黑,换了几个角度都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我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愿望没达成就会一直努力的人;我正努力中忽然左眼一阵剧痛传来,我仰天从窗棂上掉了下来。
痛苦来得太快,我落地才痛呼了一声:“嘛呀!”,我眯眼一看窗格里伸出一截竹杆来。
请原谅我的执著…打了折扣,傻子才再去看呢,黑了一只眼,能救一只算一只了;我心有余悸畏畏缩缩的退到另外一边的屋檐下。
曾经我也是睡这里,现在还是,只是以前四分五裂不大美观,如今整整趴卧随心。
睡到半夜蚊虫又多,我辗转难眠,师姐的窗台爬不得,师父那里估计也不能通融,电视机一直在响,他看杂志最忌讳打扰。
我的原则是能躺着坚决不趴着,另外一间反正空着,空着也是白空着,大家都知道时间久了房间里会发霉的,我本着助人为乐的精神就去了。
房门虚掩着,天上是无星无月,我摸到了桌子,摸到了床,我侧身倒了下去,白天挖坑累的啊,一倒下我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半夜我又被蚊子盯醒了,辗转,辗转,始终没辗转过去~床上有人!
黑夜中我瞪着眼,懵了!
睡了人家的床不打个招呼好像很不礼貌,于是我低声说道:“你好,借宿一宿,睡完就走!”
那人没反应,我心头一激灵,完了!人家不好意思说话,莫非…是女的?
人家不拒绝的情况下管他男的女的还是睡觉要紧,我轻轻的躺下了,可是我这颗躁动不安的心呐,躺了很久还在为了男的女的而纠结;黑暗里我稍稍抬起了手……
“呀…死人呐…!”我从房间里飞奔了出来,站到院子里大喊:“三叔,快出来,咱们家有个死人呢!”
贾老三走出房门,看了看我指的方向,摇头叹了口气又倒回去了。
贾老三他闺女也出来了,她笑了,真的,这回她没发火,反而还冲我说了一句话:“节哀顺变!”
这句耳熟能详的话听得我是莫名其妙,不过很快我就明白了师姐为什么要说节哀顺变了。
阴风渐起,那扇半开的房门猛的完全打开了,一道黑影窜了出来。
那人一把揪住了我的衣襟,力气好大好大!
他不住的把我抡过去,抡过来,又抡过去,又…反正无星无月的夜晚我见到满天都是小星星。
一般来说动不动就晕过去的男人他不是个顽强的男人,可惜的是,这回我没晕,开玩笑,脑袋里面有钢筋还想把我弄成脑震荡?
这男人可真帅!我挨揍的时候感觉真的是这样的…你才是基佬!
要是七爷看不见我码的字的话,我敢说,他比七爷还要帅,帅到可以乱打人,帅到打完了还可以不用讲道理!
“师弟吧?”他望着我展颜一笑,如同春风般和煦,显然忘记了刚刚打完我。
“嗯!”我惊惧的答道。
我死狗般躺在地上用戒备的眼神盯着他,师门不幸,一门之中个个都揍我。
“我叫离风,离别的风!”他笑着把我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