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少就是我,但我不姓花,因为我是一个少爷,又是女人窝里的男人,所以大家都称呼我花少。刚听到的别人这么喊我的时候,觉得有些刺耳,后来一寻思没啥不好。花少就代表了一种多情、潇洒,和才气。每当走大街上,有人喊我花少,我就是低头微笑,并很优雅的抬下手,其实我心里是得意的,当然也包含着傲慢。
我爱喝酒,十足的酒鬼。善饮者说:酒对饮酒之人分三个档次。看着醉,闻着醉,饮着醉。这三条我全占,关键看酒的档次。而且每次喝每次醉,醉了之后,便破口大骂,放心我不骂人,我骂酒。人是好人,酒是孬种,就是从这来的。
我喜欢女人,但是我很挑剔。我每次去心香楼喝酒的时候都会经过一条烟花巷,那里有很多女人。尽管我走过的时候,她们会一窝蜂的堆在门口,浓妆艳抹,手舞足蹈的喊着我的名字:花少,花少,花少……。我也会随意的打一飞吻给她们,看她们受宠若惊的表情。其实我不喜欢她们,甚至很讨厌。但是我是花少,所以什么事情都不能写在脸上。
过了烟花巷再走一百步就到心香楼,心香楼的老板是个女人,一个走江湖的女人。从我第一次到心香楼来,我就把这当家了,不就是银子吗,我有的是钱。心香楼的男人和女人都长的好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觉得我是他们的一份子。
老板一直对我很客气,不是因为花少这个名字,而是因为我这个人长的不难看,而且还有功夫和才气,悬挂在大厅四周墙壁上的破诗,大多是喝酒后写的,来心香楼的人也多因为那些破诗认识的我。
树大招风,前不久就碰到一个汉子,人称追魂刀。听说我也学过点三脚毛的功夫,就与我比武。比就比,谁怕谁啊。站在心香楼外,他把刀亮了出来,真是把好刀,寒气逼人。
我没躲,我先是想死在这把刀下,我也不枉此生。等那把刀真的劈过来的时候,我后悔了,随意用折扇一挡,然后对着他的胸口插了进去。他就那么死了,死的时候眼睛还睁着。我只是不屑的说了句:追魂刀,追魂倒吧,世上还没有配杀我的刀。
这里不能不说我师傅,我师傅姓徐,不知道其名。他不说我自然不问,他用箫,一根让鬼神发抖的箫。声音能让男人筋脉寸断,也能让女人肝肠寸断。他说箫杀气重,于是教我用扇子。
日子重复着,我每天还是喝酒,发疯。但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追魂刀弟弟找到了我,也想和我比试,他人长的很美,象画里的人,也是用一把折扇。他说:我不和你比武,因为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是我能看穿你的内心,如果我说对了,你就要承认,而且赌的不是你的命,是你的名和你全部的家当。哈哈哈哈哈哈,我大笑,我的内心,我就是花少,一个放荡的公子哥。我的内心有什么,我自问,我的内心回答我,你就是公子哥花少啊。
我说行,只要看穿我的内心,我愿赌服输。他吩咐小二说:笔墨伺候。他只是写了一个字给我看,只是一个字,简单的一个字。我认输了,真的认输了,我知道以后我不是花少了,因为我不配叫这个名字了,当然我也变成了穷光蛋。
那是一个“悔”字,一个我也写在案头,每天盯着哭的一个字,我曾深爱过一个女人,一个比我小九岁的女人,一个让我失魂落魄的女人。我毫不吝啬的为她打点着生活的一切,可是这个女人还是抛弃了我。那时候起我不再相信感情,什么山盟海誓,什么海枯石烂,都是他妈的骗人的鬼话,所以我变的放荡,且毫无节制,所以被人叫做花少。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就在心香楼住了下来,每天喝的烂醉,但是我不想骂了,我觉得因果循环,这个就是我应该的下场。
心香楼的老板经常陪我喝酒,她始终戴着面纱,我曾上千遍的想,那面纱后面该是什么样的容颜。我不敢放肆,因为我很尊重她。
冬天很快过去了,有一天,一个丫鬟摸样的女子喊我,田公子,我家xiǎo jiě想请你去府上一趟。不知道可否赏光。有人请自然是好事,自从我穷了之后,我以前那些拍胸脯的朋友很少找我了,找我的大多是要债的。
路很熟悉,是去我家的路,也经过那条烟花巷,没有人出来看我。当然也没那如浪潮的样的呼喊。
真的是我家,是我输掉的家。被人粉刷一新,站在前庭等人,我没去坐,因为我现在是穷人,我没资格在主人到来之前坐下,主人出来了,是一位貌如天仙的xiǎo jiě,仔细看了看,原来是追魂刀的弟弟。那日是女扮男装,我低下头觉得刚刚盯着人家看很失礼。谁知她又说,你再仔细看我。当我抬头看的时候,她又变成了心香楼的老板,我惊呆了。
她把我搀扶到椅子上,又叫下人上茶。丫鬟是我的丫鬟,见我的时候在偷笑。
我抬头,想那个神秘的女人给我dá àn,“我叫明因,江南人,对公子的才情仰慕已久,但是见到你却让我很失望。觉得你在生活之上,也在生活之下,没有真的活过。所以略施伎俩,无法让你重新认识自己而已。
我才回过神来,忙低头就拜,“你的大恩大德,让田某感激不尽,不知道xiǎo jiě对我还有什么吩咐,我定当赴汤蹈火。
她放声一笑,“有,只有一条,爱我,而且好好爱我”我再看的她的时候,见她已经羞的满脸通红。
我爱上一个女人,一个真正爱我的人,我现在还叫花少,一个很善良很自信很有责任心的花少。
200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