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逃出了南疆,刚刚踏入中原境内,就遭遇到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我们无处可躲,就在山脚下的一棵大树下避雨,没过多久,一个巨大的落石就从天而降,分毫不差的将他砸死在我的面前,从那时起,我就知道,南疆的神,发怒了。”说完,阿雅管家眨动了一下眼睛,眼泪顿时顺着眼角留了下来。
花楼知道阿雅管家是想说,现在自己的亲生儿子拿着自己亲制的毒药,去以命相搏毒杀自己的父亲,都是来自南疆的诅咒。
这种恶毒的诅咒,世人常常是不信的,甚至有些人连报应轮回都不信,可是有些事情,除了这种解释之外,都说不通。
“阿雅姐,你太累了,再睡会儿吧。”说着,花楼轻轻的哼起了一支曲子,在外人看来,就像一个母亲在哄自己的孩子入睡。
可是阿雅管家听来,这曲子却能安宁心神,听了之后浑身很快便疲软了下来,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日夜奔波的苏柳已经赶到了天纵堂恒雅山的脚下,可是他站在脚下望着门楼思索了一会儿,终是没有贸然上去。
只见他绕过门楼的正面,避开守卫的眼睛,悄悄的潜到了半山腰上,绕到了恒雅山的山背后。
这里竟然是一块山坡上罕见的平地,一片梅花林中矗立着一个小凉亭,亭角如展翅的羽翼一般四角翘起,上挂一个牌子,以正楷体方方正正的写着三个大字:梅花亭。
梅花亭周围四面环种着大片的梅花树,只有一条幽静小路可以通到亭前,亭内摆着一张四方石桌,还有石墩四座,绝对是恒雅山上一个幽密且适合用来会面谈话的地方。
苏柳没有直接走进凉亭内,而是先把唯一一条通到凉亭前的那条小路上动了动手脚。
这条幽静小路靠近梅花亭的路段旁,种着一棵枝条极其柔软的柳树,当下正值夏季,苏柳伸手揽了一把枝条,缠在了路对面的梅花枝上,并随手挂了一名白玉制成的玉佩在枝条上。
这是用来提示来人的信物,梅花亭一直作为在恒雅山上,供各个门主与他人秘密沟通联络的地方,作为公共使用的场合,少不了时常被人占用。
来这里谈论的事情,往往都是不想被他人知晓的门内秘密,因为这里四周环着大片梅林,梅树的枝杈横行,故此地难以近人,又只有一条幽静小路通往这里,有心人在路边种了一棵柳树。
每当有人先占用了这里,若是夏季,就将柳树的枝条卷在一旁的梅花树上,并挂上供自己约谈的人可明的信物,这样其他的来人,看到枝条被横挂起来拦住了路,且枝条上挂着明令的信物,就知道此处已经被使用。
之所以既要拦路,又要挂上信物,是因为若是只拦了去路,万一来的两方人都认为,是自己人先占用,那可就要出大乌龙了。
再者,万一赶上哪天风大,柳条自己被吹过了小路,挂在了对面的梅花枝条上,那等着在这梅花亭密谈的几位门主,恐怕都要憋个肝肠寸断了。
若是在冬季,那就要几位门主自己费些手段,将路边的一块被人一剑削平了顶的石头,摆在路中,上面放上供人辨识的信物即可。
布置好后,苏柳转身回了梅花亭落座,此刻正值夏季,梅树上片叶片花都没有,放眼望去只有一堆枯干的横乱枝杈。
苏柳忍不住一声轻叹,曾任赤灵门门主的他,可是见过这片梅林冬日时的景象,鲜红的梅花裹着洁白的落雪,坐在亭中放眼望去,一片红白美景,让人赏心悦目。
“柳兄,可是你回来了?”柳树缠绕的小路上,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正在从树上解下玉佩,口中还轻轻的发问。
此时一阵清风拂柳,又同时将这男子的黑发吹起,乌黑的亮发随风起舞,若是此刻有女子在旁,怕是望着这背影,也要遐想三分了。
“子休,怎的比我还慢。”苏柳虽是话里有几分嫌弃,可面上却带着见到故友时的欣喜。
来人正是天纵堂北斗门的正门主,子休,北斗门与赤灵门一样,专接武斗类任务,不说在出任务时,时常并肩作战,两人平日里便是有着极好的交情。
子休转身,手持玉佩缓行几步,快到凉亭口时将玉佩一丢,苏柳伸手接过放回了怀中,这才看到子休的手中提着一个红线缠着腰身的葫芦。
送还玉佩的子休,手里提着红线栓着的葫芦,不慌不忙的走到亭内坐了下来,从怀中摸出两只小白玉酒盅,面露喜色,一双勾人的丹凤眼,瞟着苏柳。
“我这不是……弄了些好酒,才耽误了行程嘛,看在这桂花酒的份儿上,柳兄你可不能责怪于我啊。”一边说着,子休将酒盅放在苏柳跟前,先拔开了塞子给苏柳斟满。
拔塞的一瞬,一股桂花的香气顿时从酒葫芦中溢出,苏柳眼神一亮,砸了咂嘴,想起自己曾任赤灵门门主时,登门送酒的人自是不在少数,必定也是坛坛都是佳酿,自从入了醉风楼,已经多久没有闻到过好酒的味道了。
两人对酌,一时无言,只有时起的微风,不时的将二人的长发吹起,二人迎风而酌,仰面而尽,好不快意潇洒。
酒过三巡,苏柳眼中流光闪烁,似是有许多的心里话想对子休说,可是转念之间,又都化为了一杯入喉的清酒。
“子休,我此次回来,所为何事你不必知晓,只是我既落入天纵堂,就算江湖令销,我若今日大摇大摆的从正门上了山入了堂,只怕我令上的钱财名誉就都要落入涅槃子的口袋。”苏柳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涅槃子是天纵堂中的泰斗,他手下管理的涅槃门,接管所有类型的任务,且只有他一人为门主,可见他在天纵堂的势力,并不在千面千颜之下,若是苏柳平白自己回到了天纵堂,他只消在门口守卫中动些手脚,这事实便会成为是他在门口擒获了苏柳。
听到“落入”二字,子休也微微蹙起了两道乌黑的剑眉,想当初都为天纵堂效命,回到这天纵堂,上了恒雅山,便是如回到自己的家里一般亲切,不知为何苏柳叛离天纵堂,如今再相逢却得用“落入”二字来形容。
“所以……柳兄是想便宜我这个兄弟了?”子休看着苏柳的眼神,再听他说出了那番话,当下就明白了他的心意。
苏柳名列风云榜第七,此次江湖令上挂上的赏金也是千两,名誉可震一方,可是这拿自己兄弟换来的金钱与名誉,不但扎手,更是扎心。
见苏柳点头,子休想还口拒绝,苏柳却抢先道:“子休,你不要再多言,今日我是非去天纵堂不可,你我二人情同手足,既然我此次回来必然会有一人得利,为何要便宜了涅槃子。”
虽然是兄弟情深,但子休也明白苏柳所说的道理,再不多言,只是又斟满了一杯酒,猛地抬头仰面饮尽,又缓缓的将白玉酒盅扣在了桌上。
“柳兄若是…日后在天纵堂内,不至于直接被打入地牢,尚可……尚可在堂内活动行走的话,不要忘了来找小弟。”子休说着,眼中竟有几分泪光流转。
想必他心中明知苏柳此次回来必定是凶多吉少,苏柳最后还能在舍身前想到自己,实是将自己挂在了心上,可惜这份兄弟之情,他恐怕一时难以回报。
本来故友重逢是一件喜事,可是现在却转眼变成了可能是此生最后的别离,心中的伤感再借以酒劲催发,竟是忍不住要流出泪来。
休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只是未到伤心处。
“放心,子休,你不必挂念我,你我有缘,终会再见的。”苏柳笑着喝完最后一盅酒,将酒杯留在了桌上,不再多说。
待子休也饮尽最后一口时,苏柳起身,对着子休抿唇一笑:“走吧……”说完,自己先行了几步,走在了前头。
子休缓缓几步,跟在苏柳身后,二人从山腰绕行下到了山脚,让山门的守卫向堂内通报:北斗门门主子休,擒获叛贼苏柳,押至山门下。
没过多久,就见从千层石梯上下来几人,手持枷锁镣铐,只是见到山门口的二人时,眉毛忍不住抽了抽。
这二人此时聊得正欢畅不说,还浑身都带了些酒气,这场面确定是门主押返了叛贼?
“柳兄,莫忘小弟之言。”说罢,子休对着苏柳恭谨的作揖,随后便随人去做登记,将江湖令销掉领赏。
而苏柳则被重重的镣铐加身,不但用大枷扣住了上半身,还给他的双脚也加上了脚镣,每迈上一个台阶,都能听见铁链敲石板的叮铃声。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抓了令上的逃犯后,亲子押送回天纵堂,转身去登记领赏时,却从未在意过那犯人被枷上镣铐后,蹒跚上石梯的样子,如今,自己却成了这枷下之人。
命运,果然是如此的玄妙,苏柳忍不住轻轻的嗤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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