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郭厨子大包大揽的将过错揽到自己的身上,我暗道:呵,看来这郭厨子到是个老好人。之前在膳房说的话,不论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毕竟是不想让我打了兰儿,而得罪了兰儿背后的大侧福晋。这会儿他又见两边都得罪不起,便将罪过都拦到自己身上了,还真有点“舍生忘死”的精神。可是此时的我,却是要在王府里立威的,他如此做,岂不是让我无法发飙?虽是好意,可我并不领情。
我见郭厨子如此“懦弱”,侧头看了看站在我身旁的七喜。七喜会意,用手暗暗地指了指郭厨子身后一名一侧脸上有些发红的厨子。
我会意的点了点头,用手一指郭厨子的身后,说道:“这事儿既然发生在膳房,那么其他厨子应当也看见了事情发生的经过。那边那个带着蓝头巾的厨子,你说说,这事是如何发生的?”
带着蓝头巾的厨子上前一步,便要开口回话。郭厨子急忙拉了拉此人,此人却也不予理会,依旧大声说道:“回贝勒爷,小的姓李,是咱王府膳房的学徒,已然跟着师傅郭厨长学艺三年了。今日是由小的给府里的下人们做的饭菜,而这兰儿却跑到膳房找我师傅,说今儿的饭菜不好吃,要我师傅重新给她做一顿。”
顿了一下,蓝头巾厨子接着说道:“贝勒爷,您知道我师傅郭厨长是咱府里的膳房管事,要给各位主子准备吃食,还要安排府里客人的膳食,又要管理这若大的膳房,还哪有时间给我们这些下人做吃的?一惯都是由我们几个学徒或帮厨来做的,我做的饭菜虽说赶不上师傅的手艺,但做吃食也有一年多了,还算是尽心尽力,大家伙吃的也还算满意。从未曾听人说过这些饭菜难以下咽。”
蓝头巾厨子扭头看了一眼兰儿,怒声道:“今日,兰儿跑到膳房,听闻她吃的饭菜是我做的,就说这些饭菜还不如猪食,还打了我一耳光。我师傅就与她理论了几句,这时秋红进了来,听闻了此事便为我抱不平,说:我做的饭菜很是可口,并不比外面的大饭馆差。兰儿便与她争辩了起来,秋红本不想再理会与她,就对我师傅说:贝勒爷您要吃点心,要我师傅给做些,好尽快给贝勒爷您送去。那兰儿闻言更是不依不饶,说我们膳房将好吃的都藏了起来,不给她吃,诸位主子都刚吃了午饭,如何还要吃点心,是秋红故意与郭厨长串通为难她,不让她吃饭,不顾她的死活。贝勒爷,您说我们冤是不冤?”
我点了点头,却暗道:我从恭王府出来时就已然是晌午了,这溥苣还真不易,竟然一直在门房等我到晌午,一定与我一样是没吃中午饭了。不仅如此,还被王府的丫鬟给打了,也够憋屈的了,这再怎么着我也不能让他受了我“敌人”的委屈,还小瞧了我。
我扭头对身边的秋红问道:“秋红,他说的可是实情?”
秋红擦了擦泪痕,委屈的说道:“贝勒爷,他说的是实情。李厨工做饭确实可口,您问问七喜,每每遇到李厨工做的饭菜,他都会多吃半碗饭呢。那兰儿就是在找事儿的,还差点跟郭厨长动了手。我只是说了几句公道话,她就说我欺负她。我本惦着给贝勒爷您拿点心,可她却说是我借着您的幌子要偷吃,便上前拉扯我,要教训我,还将我的西洋镜子给打碎了。”说到最后,秋红又摸了摸手里已然破碎的镜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冷哼了一声,问道:“兰儿,你还有何话说?”
兰儿依旧硬气的说道:“这,这,小贝勒爷,这一切都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所谓不知者不罪。”
闻言,我一拍石桌,怒声道:“哼,不知情?那饭菜好不好吃,你不知情?郭厨长是膳房的管事,你不知情?秋红是本贝勒的丫鬟,你不知情?我到了膳房你还在嚣张,你不知情?我看你是府里横行管了,胆敢任意欺打家丁,随便扭打丫鬟,随意羞辱管事,更甚至肆意到在本贝勒面前对府里的贵客拳打脚踢,简直就是胆大妄为。今日本贝勒不惩治于你,如何向众家丁交代?如何挽回我醇亲王府的脸面?来人,将兰儿给我拖到府门口,重打五十大板。再限你五日之内赔给秋红一面镜子,否则严加处置。”
听到我严厉的话,兰儿顿时吓瘫坐到了地上,连连哀声求饶道“贝勒爷,饶命。”
张勇等人待我说完,上前将兰儿押起,拖着她向府门走去,执行我的处置去了。
我望了望默默不做声的众人,又道:“郭厨长,让你掌管膳房是我阿玛对你的信任,你应当好好管理才是。日后若是再发生类似事件,我定不饶你。行了,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闻言,郭厨子带着身后众人向我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待院内该走的人都走了,我拱了拱手,歉意地对溥苣说道:“溥苣,今日之事都是我醇王府的错,让你受了伤,真是万分地抱歉。待我阿玛回来,我向其禀报了此事,再登门向你致歉。”
溥苣连忙摆手道:“贝勒爷,这都不算个事,您不必向王爷提起此事。刚刚您已经处罚了那丫鬟,我也并无大碍,我看此事就算了。贝勒爷,这会也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告辞了。”
我挽留着溥苣,说道:“唉,想必你还没吃午饭吧,刚好我也刚刚回府还没吃饭,不如你留下与我吃了午饭再走。”
溥苣见刚刚发生了如此尴尬的事情,也不便继续久留,依然告辞说道:“贝勒爷,我还有事,咱改日,改日我请贝勒爷您。”说罢,便转身欲离去。
我急忙说道:“溥苣,你稍等。”又看了看秋红道:“秋红,今日还多亏了溥苣替你出头,你当谢谢他才是。前几日他冒犯了你,也与你致了歉。你二人也算是不打不相交,今儿算是重新认识下,之前的不愉快就让它过去吧。”
秋红闻言,扭捏地对溥苣说道:“秋红谢过您帮助秋红解围。”
溥苣也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秋红姑娘不必客气,其实我也未帮到姑娘什么,到是让姑娘见笑了,只要秋红姑娘不要责怪我之前对姑娘的不敬便好。”俩人相互笑了笑,算是握手言和了,溥苣这才再次告辞离开。
而此时的我,却要考虑如何面临大侧福晋的刁难。我虽然打的是她的丫鬟,但却如同打在了她的身上。虽然这不能算是与她正面冲突,但却是在挑战她在醇亲王府的权威。以她那嚣张跋扈的性格,绝不会忍气吞声的,兴许会直接跑到我面前抽我一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