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醇亲王大发雷霆。训斥丫鬟兰儿以下犯上,在宾客面前肆意妄为,辱骂殴打王府贵客,丢尽了醇亲王府的脸面。责令,将刚刚被杖责五十大板的兰儿,再加罚掌嘴五十,日后兰儿专职负责清理王府恭桶(马桶)的活计。另外,大侧福晋有失管教,令其在房内思过十日,不得出房门半步。
且说,这无辜受灾的大侧福晋,原本早早地便去了皇宫。奈何一直未得到慈禧老佛爷的召见,直到晌午,才得空见着老佛爷。幸好带去的“圣罗兰”香水得到了老佛爷的欢喜,再加上大侧福晋的一些吹嘘,说:此香水为法兰西王后的专属香水,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东西。更是博得了慈禧老佛爷的喜爱,特赐大侧福晋随同用膳。下午,大侧福晋还同慈禧老佛爷一起听了曲儿,所以很晚才回到王府。
原本兴高采烈的大侧福晋,哼着小曲刚下轿,就被醇亲王叫到了正堂。被当面斥责了一番不说,贴身丫鬟还被罚去刷马桶,自己更是被罚去面壁思过。
一脸懵逼的大侧福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关进了自己的屋子,愣是没来得及在众人面前吹嘘,自己今日在慈禧老佛爷跟前,是如何如何地得宠。
事后,得知事情经过的大侧福晋,再也没能找我这个罪魁祸首发飙了。因为,她不仅十日不能出房门,更是永远也没能走着离开那扇关着她的门。
大侧福晋如何那还是后话,再说第二日。得了阿玛醇亲王的授意,我自然是差遣七喜,去账房支取了五百两银子,用以给溥苣买补品。又去库房取了些礼品,当然也是去庆郡王府拜会用的。
不过,依照我与溥苣的“友谊”,溥苣是绝对不会收我送去的补品的。索性,这补品就免了,至于这五百两银票么,当然是由我来保管了。幸好,库房取的礼品还算说得过去,送去庆郡王府也掉不了咱醇亲王府的面子。
来到庆郡王府门前,七喜上前,去递拜帖。我下了轿子,看到庆郡王府的府门,并不是很宽广,但装饰却很是富丽堂皇。红漆大门上镶着金闪闪的门钉,门前的两头石刻异兽,虽然并不威武,却做工很是细致。
我正欣赏着石兽的传情动态,那边府门已是洞开,走出一位身着华丽的中年人。中年人走到我面前,行了一礼,说道:“见过贝勒爷,小人庆郡王府管家康福,特来迎贝勒爷进府。”
我回了一礼,说道:“有劳,庆郡王可在府内?”
康福恭声道:“回贝勒爷,我家王爷正在府内恭候贝勒爷。”一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贝勒爷请。”
我点了点头,迈步向庆郡王府内走去。由康福领路,跨过府门,绕过影壁,来到正堂。此刻,正堂门口正站着一位四五十岁的华袍男子,华袍男子见到我走来,满脸笑容地向我迎来,拱手道:“贤侄,贤侄前来有失远迎。快,请屋里说话。”
从眼前人对我的称呼上,便不难判断出,此人就是这庆郡王府的主人,清朝最后一位被册封为****的庆亲王(当然,庆亲王这是日后的事情)。眼前的庆郡王透着一脸的精明相,精明中又带了一点点的狡诈。出门相迎却不出大门,这样即不失长辈的威仪,又给顶头上司卖了个好,要不怎么说他是社交的高手呢。
见来人如此热情,我也急忙上前,“受宠若惊”的说道:“侄儿拜见大伯,给大伯请安。”言罢,随着庆郡王一同向屋内走去。
进得屋内,端上香茗,相互客套了一番。我说出此行的目的,道:“大伯,我此次前来,一是来看望大伯,带来我阿玛和额娘的问候。这二么,是代醇亲王府特来登门致歉的。”
庆郡王闻言,一脸疑惑地道:“致歉?贤侄,这从何说起呀?”
看样子,庆郡王竟是完全不知昨日之事?想必是溥苣回来,并没有向任何人提起受辱之事的缘故了。我正了正身体,一脸歉意的将昨天发生在醇亲王府的事情,按“实”叙述了一番。
听完我的话,庆郡王大笑道:“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溥苣回来到是没有说起,我还不知道发生这件事呢。”说着,庆郡王转头,又对身旁的下人吩咐道:“去,将溥苣找来,就说载洸贝勒来了。”
待下人出去后,庆郡王又道:“贤侄见笑了,昨日溥苣回来到是一脸地青紫,我还以为是那小子又在外面惹事了呢。给他一顿臭骂,没想到,却是我这个当爷爷的疏于关心了。”
正说着,脸上青紫仍未消退的溥苣,低着头走了进来,小声道:“二爷爷,贝勒爷。”
见溥苣进来,庆郡王正色道:“恩,昨日在醇亲王府的事,载洸已然跟我说了。今日,载洸是特来致歉的。你看看人家,小小年纪就如此知道礼数,你可得多学着点。”
转头,庆郡王又堆满笑,对我道:“贤侄,这不过是件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指了指一旁的溥苣,又道:“这小子在外面总是惹是生非,打架斗殴更是经常事,我也懒得管他。这次更是被女人给打了,真是够笨的。我看,得找几个身手好的下人,给他好好练练。”
我站起身,说道:“大伯,昨日之事全怪小侄管教不严,让府里出了如此恶奴。昨夜,我阿玛听闻此事,打了那恶奴五十庭仗,掌了她五十嘴巴,罚其清洁恭桶,以儆效尤。”又面露尴尬的说道:“大伯,侄儿知道,如此惩戒尚不足以弥补溥苣的创伤。但,那恶奴说起来还是宫里出来的,虽说现在是府里大侧福晋的丫鬟,也还是要留几分情面的。”
闻听此言,庆郡王先是一愣,转而笑道:“醇亲王能亲自惩戒于她,已是给了我莫大的面子。今日更是有贤侄登门致歉,我看,此事就此作罢,就此作罢。”
我拱手道:“谢大伯,大伯真是宽宏大量。虽是如此,但侄儿还是要当面对溥苣致歉的”转身,郑重的对溥苣道:“昨日之事深感抱歉,还望溥苣你能原谅。”
还未待溥苣开口,庆郡王上前拉着我道:“贤侄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溥苣由我来做主,对于昨日之事不再追究。贤侄小小年纪竟然如此礼数,真是年少可为,年少可为呀。”
我不好意思地道:“谢谢大伯抬爱,来之前我阿玛特意嘱咐我带来些礼品,还望大伯收下。”
庆郡王点头,连口说道:“客气,醇亲王太客气了。”
我接口道:“大伯,我与溥苣虽只有几面之缘,但已是好友。昨日他去我那,我还说要请他吃凤梨来着,可惜被那恶奴搅合了。今日,我特意带来了几个凤梨,让大伯和溥苣尝尝。”
说着,冲宝来一摆手,宝来自是将准备好的盐水凤梨端来,摆在茶几上。
庆郡王见此,高兴地说道:“没想到溥苣这小子还有这福分,能与贤侄交上朋友。既然你们是朋友了,还望日后多走动走动才好。”
庆郡王看了看一旁不敢言语的溥苣,又见已然说完正事的我,场面却是有些尴尬。摸了摸胡子,说道:“昨日在军机处吃了这凤梨,那味道真是让人难以忘怀呀,今日我再沾沾孙子的光。”
说着,庆郡王起身拿起一罐盐水凤梨,接着说道:“你们年轻人之间话题多,我老头子就不在这碍事了,独自一人去后堂品尝凤梨了。你们多聊聊,多聊聊。”言罢,庆郡王竟拿着罐子走了。
溥苣见庆郡王离开,好似活过来了一般,凑到我跟前,说道:“贝勒爷,您怎么来了?二爷爷在这,我大气都不敢喘。走,走去我那聊。”说着,便拉着我向外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