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隔世炊，煨情粥
千万次的告白和血誓，我更喜欢当初归来时的那一碗热粥——霍凡
晨曦微现
霍凡缓缓地挣开双眼，黑色的外袍上已经沾染了晨露，中天境修炼者的元气时刻运转驱散身上残存的初秋寒意，运转元气，驱散双腿上的麻木感。
不知不觉，原来自己已经在这儿修炼一个晚上了。
手掌一抖，元气覆盖刀剑不如的黑色外袍，其上的晨露瞬间蒸发，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小夕留有温存的微笑，勾动了内心中的什么。
随手一挥，黑色外袍在劲气的控制下精准而轻缓地覆盖在小夕身上，向着柳家的其中一处后山走去，后山之大，各种草药不计其数足以炼制几枚丹药了。
只不过无论是暂住的人情，还是这药材的价值，都必须分几枚丹药给柳家了。
采药归来，携一身汗水雨露。
自己拿出草屋上方炊烟袅袅，远远闻到一股清新的味道，小夕早已在草屋内下厨烹饪着什么。
缓缓走进屋内，两组整齐干净的碗筷，原本微有寒酸的房内打扫得如同新屋，看着在灶台前忙碌的小夕出神。
额头冒着香汗，随着体香鹂香花的清淡味道普遍全屋，香汗流过白皙的眼角让她娇俏的眉毛微蹙，素仙流云裙两袖微卷，若隐若现地露出玉臂鹅颈，如同徐氏酒楼的白豆腐一般细腻娇嫩，清纯如水晶的眸子认真地看着锅里的白粥，还没有意识到霍凡已经回来了。
像极了三年前在霍家医馆照顾丧失心智的霍凡的小夕，只不过相较于当年，那个需要凳子才能够着灶台身子，早已经落得个亭亭玉立了，现在的霍凡，也不需要她的照顾了。
只不过，这个丫头，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敲上了自己内心拿到紧缩的门，似乎连霍凡自己，都已经感觉到了，原本十年剑修变得古井无波的心湖里，泛起了点点涟漪。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都有着那么一道门，那么一道隔阂，横亘在心湖之上，挥之不去，异常难受——小夕接近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不是沧澜人，阶位近似《舍身剑》的武技，强悍异常的修炼天赋，千年难得一遇可以修炼《启天录》的体质，和自己同样的被天所妒忌的天资，一切都让霍凡这个阴谋论者隐隐感觉到，这一切的背后似乎有着什么，在默默地操纵着。
粥已出锅，回眸就看见心上人，让得小夕在大清早心情就十分舒畅。
看霍凡更加宽阔结实的身体，笔挺而又果决的步伐，原本极为光滑润和的手也是逐渐长出老茧，看来是霍凡自从神智恢复后数十日来不辞辛苦的炼剑的结果。
这一次，霍凡嘴角淡淡的微笑终于让小夕感觉到了舒适与温存，没有了往日的冷酷，淡淡的药香和汗水味混合的味道依旧让小夕迷醉。
同样是那双痴痴的眼神，那个不知所措地最终反应过来的霍凡，让她想起了三年前，那个永远都长不大的霍凡，那个还是丑小鸭的自己，过着没人打扰的日子。
如果小凡的丹药永远没炼成，他们是不是会一直过着那样的日子呢，直到老去，和那个看着霍家药坊的老者一样？
“你回来了？”带着欣喜的笑意如同遍野的鹂香花绽放，遍野清香留在小小的屋子里，“可能由于地带原因吧，这儿的草药要比金叶城多，调料也更多。”
看着小夕带着笑意的脸颊，霍凡罕见地红了红脸，收齐脸上残留的表情。
“你很少再煮粥了，自从有了丹药后，丰衣足食。”霍凡似是解释道。
抄起这碗滚热的粥，也不拿碗筷，一饮而下。
十年来为了觉醒，在大势力们的眼皮子底下勾心斗角，纵观沧澜，运筹帷幄，冷血计算，却也只是孑然一人。
眼看着他人家的孩子父母做着好吃的，循循教导嘘寒问暖，在私塾里受欺负了就站出来为孩子讨公道。
而自己，饿时药草充饥；比剑受挫时苦思一年师傅却冷眼旁观，不曾有哪怕半句提点，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工具罢了；在沧澜大势力下随他们角逐拍卖，却从没有出来喊句公道。
除了小夕，那个一直在自己身边的人。
这一碗热粥，再次温暖了那颗因为缺少父母关心，孤独寒冷，而又封闭了的心。
曾有直觉告诉霍凡，自己的那个剑客师傅十分强悍，甚至有可能到了八荒名剑的层次，或许对于十年来破解那个剑客师傅全部剑招，霍凡暗自欣然自喜。
然而，在那个《鹤冲霄》中的幻境，再次将霍凡的唯一的自傲打击得点滴不剩，那些强大的修行者，无情地拆散人间至情至爱的金佛如同未来的影像，强大到超出理解的生物。
然而这些，霍凡却不敢说出来，深深地藏在心底。
如今烦恼，忧愁，都被那碗粥融化，仿佛这一切阻挠都不存在似的。
初心，那颗一往无前，斩断一切阻扰的剑心有回来了。
是啊，自己当初的梦想不就是为了成为天下第一的剑者吗？自己当初不就梦想成为神仙眷侣吗？
仙阻吾道，为情斩仙。
“喂，粥不是这么喝的！”小夕娇呼道，急忙跑去端一碗凉水过来。尽管是中天境界元气护体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是常人喝下去还是会感觉难受。
“做得不错，你的厨艺比三年前进步些许，火候掌握正好。”作为丹师的霍凡一眼看出了粥的火候，恰到好处，只不过，眼角的泪出卖了他强装淡然的话语。
“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像寻常人家一样在家做饭涤衣该多好，去外面打打杀杀，你，反而不是你了。”看着小夕的脸颊因为夸赞而露出的笑容，回想起从前一致的笑颜，不由感叹。
“可是，着真的可能吗，出于如此境地的我们。”小夕的眉角掠过一抹不可见的忧伤，淡淡地瞥了一眼手上唯一能够证明她身份的白玉珠串。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