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烟雾中,雕花窗后,鸳鸯锦褥翻江倒海。上面一对**的人,正以奇异的姿势交叠在一起,女人眉眼轻皱,朱唇吐烟,男人则发出野兽的嘶吼。
从眉眼来看,男子年龄颇轻,他老练地抚摩了女子脸蛋一把,喘着粗气:“蒟蒻,我可是有变强?”
女子闻声,娇笑起来:“檀郞,我的郎啊,奴家可是爱死你了,千万别停下来。”
男子更加卖力地运动起来。
片刻后,乌木大床停止了响动。从大红的锦缎帘幕内伸出一段雪白的素手:“娇皇,给我递碗水进来。”
片刻后,室内响起了一阵咕噜咕噜烹茶声。闻声,床帐内的女子骂将起来:“你这个白痴,每次双修运功后我都是要喝热茶的,你不早做准备怎地?”
看到自个儿心尖上的人发怒,男子赔笑道:“气什么,他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不若趁这会儿功夫……”
床上的女子破怒为笑:“你个没正经的……”
“还不是因为你。”
言罢,乌木大床合着从上垂下,将大床遮的严严实实的锦帐再次摇晃起来。女子这次不再压抑声音,而是高声呐喊起来,声音似是痛苦,又似兴奋,快意之下,她朝男子背上抓去,男子背部肌肉结扎之处,赫然便是几道血印。
男人低哼一声,发狠似的加快加大了动作。叫蒟蒻的女子则近乎垂死地喘息了。
终于,声音渐渐熄灭。
一切恢复平静,蒟蒻将缠在面部的一缕黑发撩到面庞,眼睑自己眼前俊挺的男子,目光再顺着他的脖颈、胸腹往下,这具躯体无一不让她激动。只是,再年轻的躯体……
“我的儿,这下可是满足了?”檀郞执起蒟蒻柔弱无骨的娇手放到唇边细细地吻将起来。
“檀郞可是累了没有?”蒟蒻索性将手绕到檀郞颈后,媚眼如丝。
檀郞见她红唇鲜亮,如熟烂的樱桃,忍不住吻将下去。蒟蒻嘤咛一声,檀郞便感觉下腹的某一物再次热起来。他忽然冲蒟蒻坏笑一声:“你看看我累没有?”
正待有下一步动作。
隔着薄薄的锦帐忽然响起一个青涩稚嫩的声音:“姑娘,请喝茶。”
从锦帐后伸出一双手,恭恭敬敬地捧着一杯玉碗,茶水冒着袅袅青烟,送到蒟蒻面前。
这声音来得突然,隔得又近,蒟蒻和檀郞均是吓了一跳。接着,蒟蒻便感到顶着自己下腹的一物软了下去。
“给我滚出去!”蒟蒻尖叫起来,一抬手,将玉碗拂到地上,刚一着地,玉碗便是四分五裂。
人影在帘外一闪而过,捡起地上的碎片,恭谨地扣了一个头:“是,蒟蒻姑娘。”
最终只听嘎吱一声门响,卧房终是清静了,只剩蒟蒻因盛怒而剧烈喘息的声音。
“这等无用,为何不把他赶出去?”又过了片刻,檀郞不满道。
蒟蒻面色如霜,瞥了方才人影过处的方向一眼,冷哼道:“你以为我想?要不是母亲说他是单一水灵根,又是玉雪香姣之骨,谁要他?”
一丝妒色闪过檀郞的眼眸。不等他多说什么,忽然一只娇柔的手捏住他的好歹,笑道:“方才你还想对我做什么?”
“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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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上,一缕朱红的晚霞。
漆黑的大地上,树影盖过了天幕,细碎的月光间或透过间隙,洒下一点凄惶的月光。
长蛇如柳,从高处垂下窈窕的身姿,吐着细碎的蛇信;飞蛾如絮,黑夜中煽动细软的翅膀,扑面而来。
在高冠大树的尽头,树木褪尽后,月光如潮,淹没了土地,将一派的断壁颓垣照得凄迷残颓。地势渐高,向上弓起,断崖扑月,然后骤然落空,下面是高可千丈的深涧。
断崖的另一端仍是断崖,从中间看去,双崖抱月,月悬中天,下面是一方横跨断崖的残破基石,基石高十丈,上面残木断瓦无数。
山风从上往下,再由下往上逆吹,吹出凄凄呜呜的阴惨声调,这声调介乎洞箫和嚎泣之间,听了不禁让人头皮发麻。
一个身穿青色细葛布的男孩躬身在基石之上,他翻开一片又一片的瓦,又清扫了许多被雨水淋湿后腐朽的烂木头。
忽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加快了挖掘的速度,不想一条黑背红斑蜥蜴从瓦砾中飞地窜出。
男孩惊呼一声,低头一看,手背上已经多出一条血痕。
忍着痛,又刨开许多碎木烂瓦,露出一块较为平整的匾额,上面散落着几粒红色丸子,捡起一闻,一股淡淡的馨香沁人心脾。
男孩如获至宝将几粒小丸收入怀中。
他拂开匾额上日积月累的灰尘和木屑,入目一个淡金色的大字:阁。
男孩捏住匾,用力往外拖,这下,十来只大大小小的黑背红斑蜥蜴倾巢而出,男孩赶忙往旁边一闪身,躲开那十数只大大小小的奇异生物。
这次他看清楚了,较一般的蜥蜴不同,这蜥蜴长尾上生着锋利尖刺。
而旁边那只被他抽出的匾额,被雨水腐蚀,只有一个“阁”字还能够辨认。
男孩不敢再待在基石上,下到比较开阔的平地,从身上掏出一只铁锹,奋力开拓。
不一会儿,从天边飘曳来一张薄薄的符篆。
男孩起身,将符篆抓住展开,符篆亮出一行字,随着字的出现,另一个男孩的声音从字符中传出:“娇皇,如何,还有没有那种小红丸。”
娇皇嘴边露出一点笑,熟练地在符篆上画下几个符号,开口道:“找到几颗,这里遍地是宝,待我多寻一点,说不定很快就能到练气后期!”
符篆那头的声音显然有些激动:“果然没错,香清谷被三大门派联手攻灭后,肯定遗留了很多丹丸,你多找点,咱们就不用受气了!”
娇皇将传音符篆小心收入衣囊中,拿起铁锹,继续向下挖掘,又挖了一会儿,铁锹尖猛然触到一块坚硬的物体,铿然有声。
拂开泥土,是暗黑的石头,在月光下,泠然透露着丝丝阴气。
娇皇又挖掘了石头旁边的泥土,几铲子下去,金石吭鸣,这石头更像是一间屋子的天顶。
“难道……”
传说蛊修香清上人为求突破元婴,将数千凡人婴孩投入密室中炼化,难道这就是……
娇皇用铁锹奋力敲击在黑岩上,半晌,他不可思议地放下铁锹。
石头上除了几许划痕外,倒是他的铁锹已经弯曲九十度。
他呆呆地将铁锹放到一旁,跪在石头上,双手合十,虔诚念道:“神界、仙界、修真元婴化神大神保佑,祝愿你们来世拖一个好人家,大富大贵,吃穿不愁,顿顿有肉,最好有鱼肉,最好有大鱼头,最好一个鱼头可以吃三顿,最好……”
娇皇恍然觉得悼词有些怪异,但说不出究竟怪异在哪里,于是改口,“总之,祝愿你们一切安好,人生在世总有诸多不乐意,像你们这等凄惨的确实不多,但好歹有来世……”
正说着,他身形一晃,膝盖下陷,手掌入土支撑,腹部以下的石块从中凹陷,露出一个黑洞,砂土碎石俱下。
还没来得及惨叫,身下乍裂的洞穴扩大,将他整个身体吞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