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着蒙蒙细雨,好似迷迷漫漫的轻纱敷在玻璃窗上,一滴滴的小雨点,那么轻柔地落下,好像伴奏着一支小舞曲,像雾似的雨,像雨似的雾,丝丝缕缕缠绵不断,暮雪静静的站在窗前,不禁被窗外的世界所诱惑,她回忆起阿库山,也是这样的天气,她和他第一次相识,也许是冥冥之中的注定,让彼此一见如故,只一眼,便是一生!可是那个信誓旦旦对她说一生的人在哪里?救她就一定要以死为代价吗?真是如此,她宁愿不获救和他一起赴死!他真的永远不回来了吗?想到想着,一行扑朔的泪滴落下来流到嘴角,雨是甜的,可这泪是苦的涩的。
雨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近,定睛一看,一名少女迎着雨往这边跑来,是妮拉!胳膊上流着血,正拼命地往维和部队方向而去,暮雪赶紧拔了吊针跑出去,妮拉看到了暮雪,眼里好像看到了救世主转身拼命向这边跑来,暮雪迎了上去,女孩胳膊上腿上伤痕累累,一头扑到暮雪怀里,惊恐的眼神看着暮雪,上气不接下气,暮雪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姐姐救我!!我被追杀!”(她用当地语言说道)
暮雪带她找到张医生,赶紧叫来翻译,暮雪这才大意知道发生了什么。
外面闯进来五六个持枪歹徒,其中一人拉住妮拉的胳膊就往外拖,妮拉惊恐万状向后拉扯,腿发抖喊着:“姐姐救我!”(妮拉用当地语言说)暮雪一把打掉歹徒的手,其中一名歹徒说:“she has to go back with !”(她必须跟我们回去!)暮雪用英文回击:“you cant take her!”(你们不能带走她!)
双方发生了激烈的打斗,暮雪以一人战多人,还要护住妮拉,但仍然打得很漂亮!歹徒纷纷败退,有的受伤倒地,有的向后退缩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知道这里是联合国部队控制区域,所以没敢开枪!妮拉躲在暮雪身后,歹徒凶狠地看了她一眼,用手指了指她,遂收枪后退离开了这里。
妮拉哭着告诉暮雪:“这些人囚禁她,强迫她接受严酷训练,如不服从就挨打!她逃了出来,没想到被发现,她想起了姐姐就往这边跑,他们紧跟着一路追过来!”暮雪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带着她先包扎了伤口。
妮拉又说:“姐姐,我无家可归。”暮雪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一会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先在那里安顿下来!”暮雪开着吉普车带她去了一个国际志愿者医疗救助站,走到接待处,她亮出了自己的维和军人证件,说:“她目前面临危险,请让她暂时安顿在这里,她今年16岁,可以做很多事情!”随后一个工作人员接待了他们,对妮拉说:你换上这身衣服。”
暮雪陪着妮拉熟悉了一下这个救助站,这是一个国际人道救援者组织,是全世界爱好和平的医疗工作者自发组织起来,由国际社会爱心人士捐助的医疗机构,救治在战乱地区受伤、疾病以及感染瘟疫的平民,重点救助妇女儿童等弱势群体。
隔着玻璃窗,一个满身绷带受伤的瘦弱小男孩向暮雪这边看过来,他怔怔地打量着暮雪,指向暮雪身前的军章,暮雪也回以交流,用手指着军章,眼神和小男孩对接了一下,示意他是问的这个吗?小男孩点点头,眼神清澈明亮,十分信任的朝暮雪微笑了一下,并隔着玻璃窗向她做了一个亲吻的动作,暮雪回以温暖的微笑。
通过工作人员得知,这个小男孩是在一次武装冲突中被炸伤,一条腿已经残废。暮雪听到这样的话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还那样小,也就五六岁的样子,他以后的人生该怎么办?暮雪不忍再想下去,再看看医生护士们忙忙碌碌奔走的身影,她知道这里住着多少这样的孩子,又有多少人因为冲突失去了他们幸福的家园,妻离子散、鳏寡孤独,有多少儿童失去父母流落街头,又有多少白发人悲送黑发人无依无靠!
暮雪只看到了两个屋舍便不忍再看下去,她心如刀割,国家安定对人们的幸福生活是多么重要!若这个世界能少一些纷争、少一些邪恶,多一些理解和爱,这窗下一双双痛苦的眼睛就不会那么悲切、无助,他们本应享受幸福的。
暮雪要走了,跟妮拉挥手告别,妮拉和她依依不舍,暮雪意味深长地嘱咐她:“要听叔叔阿姨的话,你在这里可以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一定要努力才行!”妮拉拼命地点头答应,满眼的感激之情。
回到部队驻地,暮雪把当天发生的事情跟徐中队做了详细汇报,两人一致认为,可以从妮拉这里找到突破口,恐怖分子最近又开始行动了,据报伊吉坦北城区多名少女失踪,应该是和妮拉一样的处境。
徐知亮温和地看着暮雪:“你身体还没好利落,好在今天有惊无险!”
“我有那么娇气吗?我准备参加最近的行动!”
“服从我的命令!遵医嘱!”徐知亮又恢复了他以前的冷面孔。
“我的身体我做主!”
“好吧!拿你没办法!但是今天明天只有排雷的任务,你就先打两天吊针吧!”
“行!一大老爷们,怎么变这么絮叨了?!”
呵呵呵,徐知亮突然笑了起来,从未有过的爽朗笑声,让暮雪吓了一跳,嘴巴微张发愣地注视了他一会儿。
“怎么?这么看着我是不是因为我很帅?”
“聊工作!请不要转移话题!”
“工作?说完了!聊聊你眼中的我或者我眼中的你怎么样?”徐知亮突然心潮澎湃起来,胳膊甩来甩去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吃错药了你?还是被狐狸精附体了?怎么说话都邪气了?”暮雪愣是没搞明白他怎么突然就不是他了。
“对呀!被你这个九尾狐狸精附体了!”徐知亮跟老干部似的背着手一副得意相,突然把脸靠过去软声细气的对她说。
“什么乱七八糟!神经病啊!有工作就谈,没工作我走了!”暮雪语调变快,干脆利落的一通训斥,扭头就走了!
徐知亮看着她越走越远,对刚才她的训斥,心里却美滋滋的,自己也搞不懂自己是怎么了?从爱上她开始,自己便经常神经病发作。
暮雪返回医疗队继续打点滴,护士跑过来一边扎针一边说:“你这个病人居然还跑出去跟人打架,你看看手都鼓成什么样了!”
暮雪笑着说:“你知道我挨过几次枪子吗?打架那都是家常便饭。”
“姐!我真的佩服你!你为什么选择这个职业呢?太危险了!”护士一脸崇拜地问暮雪,倾慕之情溢于言表。
“我不干也有别人干,每个岗位总得有人干才行啊,就像你,救死扶伤,远离祖国亲人来到这里。”暮雪意味深长地说,话语温和而有力。
两人相视一笑,护士又说:“哎,咱们奉献就奉献吧,为国家奉献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关键是这奉献完了有个地方休闲一下也行啊,这里石头太多了!睁开眼就看石头!草木太少,到处光秃秃的!”
“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石头。”暮雪停顿了一下,转而眼眉垂下低声说出这样一句。
“啊?姐!不会吧?”护士惊讶地笑言问道,暮雪勉强笑了下,只低头沉思着什么,没有再言语。
护士见她若有所思,便说:“好了姐,你歇着吧!这次可别再溜出去了,再打架你这手就扎不进去了昂!”
暮雪微笑着点头答应。
护士走了,她从兜里缓缓掏出小石头轻柔地抚摸着:“雁清,我好想你!”她把小石头放在心口久久不能释怀,一想起雁清,她的心就如被撕裂一般,记得在梦中,雁清那么清晰的脸庞、那么温和的声音跟她说:等着我,等着我
可是,那栋楼炸了,火光冲天绵延好几里,他会有生还的可能吗?雁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