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那自命不凡的家伙一眼,悠悠道:“你把我呜呼哀哉,你尽管把我呜呼哀哉,我不怕。作为一只六界一级保护动物,估计如果你把我给呜呼哀哉了的话那么你也得呜呼哀哉了。大不了咱们一同在黄泉做个伴。”说完发现好像呜呼哀哉不是这么用的,但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再改回去那我就不是君子了。凡世有一句俗话叫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虽然我们作为仙追驷马不难,可是追到驷马以后我们的名声都不在了。所以没事别追驷马。
对面那只凤自动忽略了我的用词不当,“老子懒得和你耗了。说真的,你为什么会有那一块玉佩?”
“捡的。”
“那还不赶紧还回来,这个东西不是老子的,是一个很有威望的人的,他托老子务必要保管好这个破石头……”
“那你为什么要把它弄丢?”我问。
他急了,突然放高音量:“娘的你还不还给老子了?”此时我正高举着玉佩,他的声音把我吓得一抖,只听见清脆的啪嗒一声,玉佩被我大卸八块。此时,玉皇大帝正路过此处,听见有争执声,本着一颗保护世界和平的心态来劝架,谁知竟然看见我把他挚友女娲娘娘留给他的唯一的信物——五彩玉佩给摔了,大卸八块……
玉皇大帝怒了,吼道:“白银我要把你扔进修罗地狱烤烤吃了!”身旁的那个太白金星连忙跳出来谏言:“陛下莫要气,陛下莫要气!纵使白银仙君罪该万死,但是好歹也是咱们六界一级保护动物不是……您看能不能换种惩罚方式?”
“那你说怎么办?和女娲同窗多年,我一直都不敢告诉我老婆其实女娲才是我的初恋……”突然住口,瞪着在场的所有人。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今天我什么都没说,谁敢去禀告我就诛谁九族。”
然后我就被扔进了转轮王薛跟前,强迫喝了忘川水,再被随手一扔丢进了转世的漩涡里。
醒来以后,听见我爷爷、喇嘛和我爹在商议我的名字。我也是一个神仙,神仙转世总会不凡。比如说我降生的时候据说下了万年不遇的一场暴雪,我爷爷去找接生婆的时候在院子里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起来一看,哇,一麻袋的银子。因为我降生的时候下了白雪、我爷爷找到了银子,他们最终商议妥协完了,剩下两个名字,一个是雪银,一个是白银,再然后他们觉得雪银和鳕鱼读音差不多,万一以后念学堂的时候被起花名叫鳕鱼那怎么办。再三商议,最终决定了白银这一个名字,好听又好记。一看见钱柜里面的白银就想起我来,这联想法我服了。
虽说在九重天上我也是叫白银,可我的名字却是天上那群老神仙乱起的。在玄天,我降生的时候是晚上,恰好虚空闪过一道银白色的光芒,于是头脑简单的他们干脆给我起名叫做白银。白银白银,多好听的名字啊。我娘总是在我耳边念叨。
我有点绝望地打量着自己的处境,不妙,很不妙。目前是处在边塞,从路过的那些严谨的士兵就不难看出,一个个手紧握着佩剑,一有风吹草动连忙拔剑防卫。荒凉的土地全是沙漠,偶尔还看见在萧瑟风中颤抖的仙人掌,一根根刺上挑满了银白色的雪,看起来像是盖了冰霜的一件艺术珍品。极目望去,远方还有几顶军帐,冉冉篝火在军帐前方升起。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们家的牌匾被改吗?”青桐的声音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想啊,你知道?”
“事情就发生在了你离开的那日。那天深夜,你背上包袱翻墙溜走,我从梦中醒来,仔细感觉发现少了你的气息,便知道你准是溜走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追,这个可是我承诺过太上老君在凡间要保护好你的。你在凡世若是有三长两短,他准饶不了我,况且他还那么宠爱你。
“我当即就悄悄地用法术从屋里瞬移到了屋外。然而我一到院子,发现义父义母的房间里还亮着烛火,便过去听了听墙角。虽然这样子是有违灵宝天尊的教诲,但是我这个神仙又不干涉他们,就算他们死了也不与我有何干。
“我潜到墙边才听到他们是开家会,家中的长辈除了我们这一辈的都在。
爷爷沉重地环视了一下所有人,沙哑的声音有些低沉。‘今天召集大家来此其实是有一件事情要和大家说清楚的。今日在朝堂之上,我无意间冒犯了通明国那边派来的使者。那使者也不是一般人,是通明国那边的一个大功臣,名唤陈无言。’”
此时我不由得插了插嘴:“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我立即感受到了隔壁马厩那位的一个白眼,讪讪道:“你继续,继续吧。”
他自个儿生了一会儿闷气,悠然道:“‘那位名唤陈无言的是一个大人物,替通明帝打了不少胜仗,其实脑子里无非都是想些如何谋反啊,如何把通明帝拉下王位之类的东西,替通明帝打下江山无非是为了稳固人心。今日既然是得罪了他,那么我们必然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所以我今日想到了我们必须要搬家。我会先向国王请辞告退朝堂,同时那么就赶紧张罗张罗今后该去何处。楼兰待不得,鄯善国待不得,通明国待不得,看来这人脉得伸得尽量远一些了。’屋子里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叹息,二嫂甚至哭了起来。此时义父打破沉寂,‘我们一家上有老下有小,白银青桐尚未成年,父亲您也是耄耋之年了,去不得太远的地方,西域路途过于颠簸。’义母缓缓道,‘但愿那位陈无言大人大人不计我们的过才行啊。’想必义母是想说大人不记小人过,然而爷爷他的年纪可比陈无言要大很多,故有此言。
“我此刻蹲在墙角,腿都要麻了,当时的念头是为什么这具凡夫之体那么经不起折磨。抬头看上边的月亮,都已经临西了,于是我又放弃了听接下来的墙角,翻墙出去找你。在墙外看见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在门外安防好了‘陈府’二字的牌匾,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家人全部被抓,剩下我们两人不知所踪。或许是陈无言听到过你的传闻,说你有事没事喜欢离家出走,陈无言就逼着你娘给你写那张字条,没想到一向‘聪明’的你居然被骗了。这点他们应该是半夜醒来都偷着乐的吧。”
我立在马厩里,手一直扶在大黑马的背上,情不自禁想呆了。回过神来释然一笑:“那又如何,他们也不是我们真正的父母,我们何必要为了他们而牺牲自己呢?”然而我并没有发现他那个另有所指的‘聪明’到底何意。
青桐不置可否地笑笑,有些悲哀地望着鹅毛大雪,吐出了一个我这辈子都想不到的震撼消息。“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和我的父母生情了。”
“……”
他还不放弃,想挑唆我也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你看看啊,娘怀胎十月生出的你,光是这怀胎十月的恩你得报不少了吧。娘生下你两年后又生下的我,我的这个恩也得报不少了。然后我们的娘没有亏待过我们……”
“那是因为她偏爱你。”想起我娘她老是帮着青桐这边我就不服了。
“……”青桐摇头叹息,心里一定在想:真可怜,生出来一个白眼狼还反咬你一口。
我仔细想了想,觉着也是。我从来都没有对我娘感恩戴德过,我娘算起来也是救过我的命啊,至少不让我落魄地流浪街头不是。坦然笑一笑,“反正看见我娘写的‘爹病重,速归’就想着把我爹就回来就算作是我报的恩,从此以后和这个家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隔壁的少年得逞地笑了笑,心里一定在想:哈哈,我没看错人啊,太上老君教出来的就是心胸宽广。
“可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得逞的少年此时此刻心中一定在想:天,原来那个老东西教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有点疑惑:“我为什么要帮你?报恩是你自己的事。”
“哦,那我便不报咯,顺便将他们早点送到鬼门关前。”
“……”
以太上老君的人脉关系,我想要提前送一些人去投胎也是可以的,这样子青桐的恩不就报不了了嘛。
“说吧,什么条件。”
见他妥协了,我暗自高兴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道:“你嘛,只要协助我找碎块就好了。我不需要你陪我找剩下的七块,我只要你陪我在这一世找到一块就好了。”
隔壁那位心里一定在想:此时此刻你居然还好意思趁火打劫啊,太上老君到底是怎么把你给教出来的?这一看就知道太上老君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啊,话说太上老君那老东西到底在哪啊,快些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此时此刻他的眼前一定是映出我幸灾乐祸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