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猫。”这是他开口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也是为数不多的言语中的一句。那时他站在高高的窗户上,明亮的翡翠绿的眼睛锋利地落在她身上,和窗外的圆月一样冒着冷气。一语惊醒梦中人。
后来他又在白天来过几次,但都和小夏远远地保持着距离。
女孩家那只花母猫似乎对他很敬畏,总是表现出很尊敬的神态。
他是女孩的猫,但又好像不是。他时常无声无息地光临女孩的房间,取走食盆里的猫粮,也常常得到女孩的爱抚,但他从不在女孩的家里留宿。
她听到女孩呼唤他,是首古典钢琴曲的名字,克罗地亚。
“为什么你认为我不是猫?”再一次,小夏趁黑猫还未离开房间的时候问道。之前她所得到的答案全是相同的:“如果我不想让别人怀疑我,就不会问这种问题。”
但这一次,黑猫没有离开,他仍然居高临下地投着冷眼。“今晚子夜的时候我会来找你,你需要知道一些事情。”他说。纯黑的绸缎般的毛皮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自从那次被一语点醒后,小夏心中想弄明白一切的**愈来愈强烈。她曾试图与女孩交流,但女孩似乎听不懂她的话,她也尝试过和猫妈妈沟通,但猫妈妈总是冷冰冰地将她拒之千里,有时甚至回以恼怒的爪牙。
小夏心里兜兜转转地想要对黑猫说些感激的话,但紧接着就被他的下一句话噎了回去。
“别误会,我并非在回答你的问题。之所以看出你不是猫,是因为,大概没有哪一只猫会像你这样,能够忍受如此脏乱的毛发。”他说完转身一跃,消失在了窗外。
小夏呆立在原地。所以现下的情况是······她被一只猫嫌弃了??!
她气愤地炸起毛发。要她真的像猫一样,用湿漉漉的舌头梳理沾了尘灰的皮毛,舔舐接触过地面的脚掌······她做不到。绝对做不到!!
当小夏朦朦胧胧的睡眼对上面前幽绿的巨如灯笼的眼睛时,她霎时瞪大了双眼,紧接着一声锐利的尖叫自嘴里迸发而出。
“嘘。”耳边传来一句低咒,小夏的嘴被严严实实地捂住了。
“克······克罗地亚?”她试探地问,旋即又闭紧了嘴。这种冷漠至极的气息除了他,还能有谁。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睡梦中的女孩没有被吵醒,猫窝里骚动了一会儿,母猫发现是克罗地亚后恭顺地垂了垂头,假装一切都没看见,只是用疑惑的眼角扫了小夏一眼。
“跟我来。”确定一切恢复平静后,黑猫才放开了小夏,梳理了一下脸上的绒毛,灵活地越上靠窗的书桌,朝窗外踱去。
“喂,等等······”小夏急忙轻声喊道。黑猫转身投来疑惑的眼神。
小夏用目光丈量了地面到桌面的距离,至少有四五个她这么高,而她之前跳过的最大高度也就半米左右。这在猫的世界是不可思议的,但作为一个体育低能的人类来说······
小夏往后退了一段距离,咬咬牙,超前冲去,后腿猛地一蹬,终于挂了小半个身子到桌沿上。
黑猫摇摇头,朝小夏走过来,一口咬住她脖颈上方的皮毛,轻轻松松就把她叼到了桌上。小夏不好意思地想挠挠头发,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份,笨拙地改成用爪子揉了揉脸。她忘了,虽然她比同胞的小猫发育得快很多,但对于克罗地亚来说,她还是只小猫。
黑猫将小夏的动作收在眼底,毫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
“看来你要学习的还有很多。”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