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还能用吧?”这是个疑问句,但提问的对象是铭绝,而被提问的对象也是铭绝。
为什么说这是疑问句,而不是反问句。这是因为提问者对于想得到的答案没有一个准确的回复,没有了回复也就没有准确的是与否。但问题本身是具有价值的,它承载着提问者的思索与考究,以及在得到答案后的一系列无止境的线索。
是与否本身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事实和观测到的“现象”。但是也是因为有了是与否,现象才能以我们能够表述的方式呈现出来。但不论如何,事实是不会因为表述而改变的,所以在此,是与否显得不再是那么重要。因为无论如何,要想验证事实,铭绝他都得行动,以行动来直接验证事实的本质。
在他目光所及之处,是一间较为杂乱的隔间,当然这个“较为”是根据四周的环境来进一步阐述的。如果要用口头上的话来解释,那么现在的情景就是这里的样子已经不成“样”了。如果说周围的环境是被小偷创了个空门,那么这里就是经历了地震的洗礼,怎么看都能发觉这里的环境较为突出。
那熹微的痕迹,无论是从那个角度来看,都像是一个中年壮汉(女汉子除外)一头强行被怼,然后就是一头跌倒在了这间隔间里。从沿途的行径上来说(事实上铭绝他的行动都是有目的的,这点之前也提到过,他是一开始就顺着塑料隔间的墙壁上面那些踩踏和不寻常的刮痕一路追踪来的),那名男子应该在这里是中了枪的。这些只要仔细观察过那些刮痕,以及这里的更加深色的血迹可以发现:
此人的伸手相当灵活,应该是几次见过“大场面”的人。塑胶隔墙上的痕迹大多数是足印,并且多数一面墙上只有一枚足印,可见这人的身法很是敏捷。要知道,在“回旋跳”(指利用狭小的地形,通过对墙面的反复踩踏从而达到跳跃更高高度及翻越障碍物的目的)这种高难度的技巧,他也只是可以尽量做到一墙一个脚印,并不能长时间这么一直“反复横跳”下去。因为一墙一脚印能极大地缩减翻越墙壁的时间,也能保持身体的平衡,但这需要极大的跳跃能力以及对身体的控制才能做到。
虽然他自己可以毫无压力地说自己可以轻松做到这么个动作,就像是之前在二楼“丁”字路口那里“虐”腐尸那样,但是要用这么个技巧来一直奔跑下去,他可不愿意——这对腿部负担太重了。况且对方还是在一堆枪林弹雨下,这么玩杂技的。换做他,呵,铭绝才没这个耐心与闲心,他有自己的解决方式。
不过对于这个中弹的家伙,他的综合能力是铭绝也要叹一叹的。虽然这家伙还是在这里中弹了,不过也是不错了。铭绝他扪心自问,如果他要是像这家伙一样,和弹子儿比速度,和那群家伙硬刚,自己绝对还是这么个给玩完的。
现在铭绝就处于这个家伙中弹的隔间上面,看着这里的发黑的血迹,头顶的灯光微微闪烁,照耀着正站在塑胶隔墙上方的铭绝。他低沉着头,昏黄的灯光照射着他那黑色的蓬散的头发、他那深黑色的夹克、他面前发黑的血痂、以及他覆盖在血痂上的黑色影子。这不仅仅是在为一个高手的默哀,也是进行着新一轮的思考。
是这家伙让这里的一切变得这么鸡零狗碎的吗?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别说是他自己,就是再在联盟里叫上几个基友(简称怪物)、一起弄点装备(简称反恐级武器组)、然后制定个计划(简称审判日),就是这么做了,恐怕也达不到这个能量吧?要将这么一个实力与势力堪比联盟的组织,靠着这些肯定是送死来的,没错,只是送死来的。
连他们都做不到的事,就凭一个被枪追着打,最后还惨死在这里的家伙还能搞出个什么名堂,虽然铭绝也不知道究竟对方是死没死,不过凭借着这些大面积的血迹,姑且是死了吧当然不排除对方生命力与“超级赛亚人”有的一逼。
不是这家伙,又是什么呢?如果非要说就事论事,那么究竟还有多少的可能性能够选择令人最值得肯定也是最容易接受的答案,果然还是那个啊。
这里实验发生了某种异常的事故,导致了一切的秩序都紊乱了,然后就导致了这里大部分人都是疲于对付自己一手研制出来的怪物,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能力组织这一切,然后就是发生了几次“团灭”,最终上面的家伙下达废弃这里的指令,然后所有人都是得到解放,发疯一般撤出了这里呵呵,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也太戏剧了一点吧。就像是为了达到收视率所做的低级剧本啊。
还有一个问题,这家伙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呢?总不可能是到这里来送死的吧?凭借他那技巧,如果放到社会里,至少可以混到个特警组长一类的吧。他是来这里执行任务的,还是这里的卧底?不过很清楚的是,这个家伙绝对掌握了非比寻常的信息,不然也不至于就这么一路被追杀致死。
结合这人的举动,不难发现他是在这栋建筑的工作人员暴动之后才被追杀地。因为如果有人,那么他的这种行为无疑是行不通的,因为这里的人山人海会将这里的每一寸空间给堵得死死的。要知道,在有人的时候,这里的工作人员是不可能给他让路的吧。所以他的回旋跳根本是空谈,哪来的实践一说。
在这种能让一个有着极为庞大的组织群体暴动的事件,在这一切发生之后,还是必须排除人来将这家伙抹杀掉,他究竟是掌握了什么东西。
再看看之前的经历,所遭遇的东西,这个不同寻常的环境。一切都是显得那么别扭,一切都显得那么奇诡无比。
“于是,这种家伙留下来,而且是在当时拼命藏住了这个东西对吧?”铭绝跃下了墙头,站到了已经倒下的电脑桌的侧面,半蹲着躯肢,拾起了在重重文件之下,那块不起眼的小金属长条,“是为了留下证据么揭穿这个组织的证据。”
铭绝将之高高的举过头顶,使其在昏黄的灯光下尽显无夷,而不必受阴影的遮蔽。灯光照耀着他,还有他手中所提携着的东西。就这么半蹲在一片狼藉之中,但是却是没有半点的违和感,却带来了一种另类的风格——属于崩坏的别样感受。
“是一只录音笔吧?”绕了几道远路的女孩也是来到了铭绝的身边,就怕这家伙突然又是一个瞬身就走了。看着他手中的东西,很清楚这是什么,一支在市面上随处可见的录音笔。
“是啊。”铭绝平淡地回复着她,目光同时也是降了下来,随着目光降下的是铭绝那只拿着东西的手。
“还能用吗?”
“大概能用吧。”铭绝很不确定地挠了挠头,“如果我知道能用的话,我一开始就不会问了。”
“很重要吗?”
“大概吧”
“是之前在这里的人所留下的东西?”
“也许是”
“我说你能不能好好地回答我的问题?”之前没注意女孩的脸,现在铭绝转过头,却是发现她不满的样子,“什么‘大概’、‘也许’啊,你认真听过我说的话吗。”
“可能有过。”铭绝还是那副样子。
“你!”
“嘘!”没有和之前一样,出口就是一句“闭嘴!”这次只是淡淡地表示了一下。铭绝他立起了身,双手向上一伸,连带着那支录音笔一起被重新举过了头顶。他闲适地伸了个懒腰,就像是一个没事的人儿样。
就是一瞬间,铭绝跳下了他踩着的这张已经坏掉的桌子。随着这一跃,他轻松地跳到了女孩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走了。”也不见铭绝回头,只是一语道过,便向着这里的更深处走去。
“诶?诶——”女孩就像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知道这男的急急忙忙到了这里来,结果蹲在了破桌子上在一堆废文档里搜了个半晌,然后晃悠悠地从中掏出了支录音笔,然后然后就这个样子咯。搞什么啊。
“走,就走了?”女孩急忙转身跟上了铭绝的步伐。
“是是,请你小声点行不?”铭绝在前方走着,表示着自己的不满以及不在乎。
一手低着头摆弄着他新到手的玩具,一边不知是向着何方前进着自己的道路。也不明白他是怎么一心二用的,但是在他全神贯注地“拆分”(修理)这东西的时候,却偏偏可以看到前方是否有无障碍。是在注意着么?不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
“机键并没有损坏,”在经过了他的排查之后,通体得出了这项答案,“是因为电池的原因吗?”
“你想将这种东西重新修好?”女孩不多时便又接上了铭绝放慢后的脚步,在铭绝一旁仔细地看着他的动作。
铭绝并不是有意放慢脚步,不过是为了尽量可以集中精神而已。他倒是想要停下来,但他发现一但停下来没事做,他身旁的这家伙就会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这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苍蝇一样。虽然并不是“嗡嗡”声。
“倒也不能算是修好,只是排查一下故障的原因。”铭绝答道,“因为这东西严格来说并没有坏掉。”
一边说着,铭绝一边将自己那小手电的电池给抠了出来。
你这东西居然能够把电池给弄出来,我一直以为这东西是电池电筒一体的呢,那么之前为什么你说过这东西是会充电的呢(这是铭绝上楼时谈到的,读者不知道很正常),这是充电电池吗如此云云之类的话是层出不穷。就连铭绝也开始对于女孩的脑回路感到了好奇——究竟这家伙的脑袋是怎么运转的,哪来的这么多问题?
不过铭绝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做着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继续上着电池。
“咔——呲呲”轻微的响声从音响处传来。
“成了。”稍微松了一口气。并不是铭绝手比较拙,而是怕这东西的弹簧太脆了,万一弄坏了,还要麻烦地去找铁丝及各种代替品。
“成了?”就像是在重复铭绝说的话那样。像是一对相声演员,一个答一个接,不过并不搞笑。特别是铭绝那死板的眼神,让这情景就像是在讲冷笑话那样。非常非常冷的那种。
“嘘——闭嘴,安静点。”一连下达了三个命令,却都是关于禁言的,什么意思也都是知道的。
“”
“嗞嗞——”
“咔,”在轻微的一段响声后,传出了窸窣的声音,最后总算是依稀可闻。那是用标准的bbc广播式英语所说的话,但对于听力满级的两人来说,这都不算是件事。
“试音、试音。”
如铭绝所想,这的确是个男人的东西。尽管这男子的声音并不显得那么粗犷,但论阴沉恐怕只有碟中谍的boss才和他有的一比。
“这次的任务是关于调查位于根西岛的一所私人建筑,代号‘集中营’”
“根西岛?”女孩听到这个地名倒是惊了一下,以她对于记忆力的绝对自信,她完全知道这地名究竟指的是哪里,“我们这是在英国?”
“闭嘴,听下去。”相比之下,铭绝倒是显得镇静了许多,就像他一开始就料想到了这么回事那样。
“此次目标建筑是一所非法定的私人医院。本次行动将以病患方式驻入内部,为期一个月的内部卧底。”
“全程行动将又现用的这支录音笔记录,无其他详细书面备注。”
“本次目标关于调查根西岛私立医院,与德意志纳粹党执政人希特勒的‘黑骷髅第二号’计划的详细联系”
“咔——”
这是按键所发出的声响,而这声音的制造者自然是铭绝。铭绝他所按住的除了那唯一的暂停键也没有其他的选择。而此时的他头更加低沉了,就像是光亮无法照进他那致密的头发那样,被生生地阻挡在了外面——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是什么表情。
“喂,铭,铭绝。刚才我没听错的话,录制这次留言的,他他提到了纳粹和那什么计划。对,对吧?”语气有点哆嗦,这已经不同于被那已经死亡的东西追逐那样,而是更加疯狂的事、不可能的事。这就像是一个天大的阴谋,他们就在这由阴谋所组成的大网之中。
“”铭绝并没有回话。不过也不像女孩那样惊慌。他是在思考吗?还是他早就知道事实就是这样了?因为一开始提出什么集中营与不死军团的事这种东西一开始就是铭绝他提出来的啊。
一个更加不能理解的但却是有着重要意义的问题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还是那几句话——这是哪里?这又是什么时候?
“呐?我说?我们的时间是不是被往过去拉伸了?”女孩还是将这个不想提及的事给说了出来,“这究竟是什么时候的房间?我们是不是到了英国去了?就是那家伙说的什么私人医院里?是不是是不是”
她已经没办法再继续说下去,因为眼泪填满了她的声道,哽咽着、哽咽着,不知觉中捂住了自己的嘴,忘记了究竟想要说些什么、表达些什么。抱紧了自己的身体,害怕又像之前那样不住跌倒。明明已经决定不再继续那样恐惧下去,但新的惧畏又重新弥补着那种信心所制造出来的在那黑暗中的空白,包裹着自己的大脑。
“不可能的事”铭绝在这时缓缓答道,那么平淡、却让人感到心悸。
“但”更加握紧了手中的录音笔,忍不住地颤抖着、颤抖着。终于,铭绝他抬起了头。
“事实的确是这样的。”那是一副狰狞的笑、冷淡的笑,是只有他自己能理解的笑,也是对于未知贪婪的笑。
——颤抖只是因为兴奋,仅此而已。
用不了多久,就会登场第三个角色了,敬请期待。
还有第一卷差不多也是时候要结束了,毕竟这里只是简述一下主角几人的性格及行为,大体的世界观还没有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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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