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小在第二天的英语课上惊奇地发现平时那个老跟自己搭档朗读课文的傅源今天请假了。
她高高举在半空的手看着甚是尴尬。
沈浥尘似乎明白了她的尴尬之处,嘴角一往上拉扯,不紧不慢地说,“今天我来做小小同学的搭档吧。”
要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就好像你喜欢喝的一种饮料,你每天都买,但是一直都没有看见过瓶盖上的再来一瓶,你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情。可是某天你却无意间瞥到那个瓶盖上的“谢谢惠顾”变成了“再来一瓶”,那个时候,瓶盖上的字已经不重要了,你甚至会保留那个瓶盖,只因为那一刻,你发现你是幸运的。
这种幸运的感觉何其动人。
——
苏琪托着腮,看着墨绿色的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字,双眼无神地发呆。在一整片黑压压的,低着头的脑袋中,她白净的脸庞显得格外突兀。
紧接着而来的是班主任缓缓走过来用笔轻敲她桌面的声音。
苏琪这才回过神来。
她沮丧地打开紧紧攥住很久的手,手心里赫然躺着本来预计要送出去的吉他拨片。
话说那天晚上熬着夜做好了这个拨片,等她第二天去到病房的时候,才被护士小姐告知傅亦歌早就离开了。
连点音讯都不留,真是过分。苏琪想。
趁下课的间隙苏琪偷偷躲到洗手间打开手机,明英不予许学生上课的时候带着手机。她打开手机的通讯录,按下一个早就烂熟于心的号码,片刻,又一字一字逐一删除掉。
终究是没有底气打过去质问几声。
喂,你去哪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喂,我有东西要送你啊。
如果他接了的话自己该说些什么呢,或者他会不会怀疑自己怎么会有他的号码呢。
一向被人夸是智商高的苏琪,在这些事情上却是毫无头绪。
另一方面,a市最豪华的酒店包房内。
奢华的水晶灯吊在餐桌上方,水晶玻璃一动不动,折射出破碎的略微刺眼的光芒,打在傅延整理得一丝皱褶都没有的西服上,他举着酒杯,与身旁坐着的同样身着高档西装的中年男人谈笑风声。
“王总,那,我这犬子在美国的事情可就千万拜托您了,劳烦您还要多多关照呵!”
说着将手放在傅亦歌的肩膀上拍了拍,被称为王总的男人看了傅亦歌一眼,堆满脂肪的脸油腻地笑开,随后又开始跟傅延客套起来。
“哪里哪里,令公子可真是一表人才,想必将来肯定也是跟傅总您一样,了不起啊。”说罢,又再度举起酒杯。
傅延也不推辞,转眼间又是一杯下肚。
“我看他啊,需要磨练的地方还多着呢。话说回来,您这次做的那个项目才了不得。”
“也就那样”
餐桌上满满当当的食物早已没了温度,场上的三人都极少动筷,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互相恭维的笑声和推杯换盏时叮叮当当的声响。
满脸堆笑的面具下,谁也不知道谁的脸色最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