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只有带上面具才有资格说自己是个大人。
好像面具要足够圆润才可算作合格。
“我有事先走了。”
耐心耗尽后,傅亦歌冷冷抛下这么一句,起身就走。
如果不是今晨一大早被傅延的保镖直接从病床上架过来,他根本不会想要出现在这样的一种场合下。
虚伪,恭维,像打着太极似的各种看不见的汹涌内功。
傅亦歌忽然很想念明英中学附近的那座小山丘。
他走后,傅延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王总摆摆手。
“年轻人嘛,有个性有个性。”
傅延的金丝眼镜片被酒杯里的光反射到,松一松黑色的领带,举起酒杯,“实在是抱歉,我自罚一杯。”
装扮奢华的傅家内,傅源的母亲宋玲儿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拿着纸巾哭哭啼啼擦拭着眼角泛出的泪水。
她已经将近40岁,在她脸上却看不大出岁月的痕迹,只是眼角那几丝令她恐惧的皱纹,就算补再多的胶原蛋白或者粉,偶尔还是会不经意间地冒出来,证明生活确确实实碾压过她。
但无论怎样,宋玲儿确实是美的,即便是不哭泣,她那双泪水汪汪的大眼也足以令人怜惜。
当初,傅延便是被这样一双眼睛迷了去,就再也回不了头。
宋玲儿在傅亦歌8岁时带着5岁的傅源来到傅家,那时傅源还姓李。
傅源的亲生父亲出车祸死了之后,宋玲儿便靠着去饭店当服务员以及清洁工来养活傅源,日子这么过了两年后,宋玲儿某一天在饭店里遇见了傅亦歌的父亲傅延,傅延对宋玲儿一见钟情,而宋玲儿也仿佛是过怕了苦日子,当傅延追求她时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傅亦歌的母亲也是在两年前去世的,与傅延协商离婚后抑郁而终,傅亦歌此前一直不明白父母为什么会离婚,知道宋玲儿母子的到来,给了他一个确确实实去憎恨的方向。
“你,还有你,都给我滚出我家!”
这是8岁的傅亦歌见到自己和母亲时所说的第一句话,他愤怒地将手指向呆站在一旁还未明了局势的自己,用力嘶吼着。
就像蜜蜂用针蛰伤企图夺去自己蜂巢的人类。
傅源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画面。
“妈你别哭了。”傅源又递过去一张纸巾,摇晃着宋玲儿的手臂。
宋玲儿小心翼翼擦着眼泪,一方面怕弄花自己精致的妆容,一方面眼泪又忍不住哗啦啦流出来,深呼吸一口气勉强镇定下来后,小声抽泣着。
”你说,你父亲他什么意思嘛,去见跨国集团的总裁居然只带上那个傅亦歌而不带上你!“
傅源一见她又一副要开始哭起来的模样,将手覆盖在她的手上以示安慰,从小到大的很多很多次宋玲儿哭泣的时候,傅源就只能这么安慰她,但他随即又有些疑惑“妈,谁告诉你他是去见跨国集团的总裁了?”
按理说,傅延不管去见什么人都不可能主动跟他们报告的,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