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眼光能杀人,我觉得此刻不死也定会终身报废。在平城遇到了南迁的世家子弟,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望着我,几番思量后取出镜子照面没啥不妥啊!却在镜中看到身后的谢安一脸春风化雨般的笑意
几个世家子弟拍马过来打招呼:“安石果真风流名士啊!胡人侵扰之际还能携美人游历山川”
“相逢即是缘分,今儿当痛饮三百杯”
这群人接下来谈论些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进去,心里一直在叨念:他是谢安,他居然真的是谢安,怎么会这样,历史上谢安可是东晋的,现在还是西晋为什么会有谢安?卫玠?他又是如何?只觉得脑袋里一群蜜蜂在吵架嗡嗡作响。
谢安骑马来到辆马车前:“该回神了”我闻声望去,见他一派潇洒自若的神情,努了努嘴终究是因为不知道说啥而作罢
“见到谢安不想说点啥么?”知道这家伙是在报复我,谁让我之前大言不惭的说了解谢安一切呢,纸上得来终觉浅,人活一辈子几十年的事,岂是历史寥寥数语可以说的清道的尽地?
见我一直低着头,他指着马车说:“先休息,晚上有酒宴”又吩咐驾车的小厮不许任何人打扰靠近,说完骑马离去。
我长嘘了口气钻进马车,瞧瞧镜子脸红的跟打翻了胭脂盒似的,“苏晓!好歹你也见过不少国际大场面,至于这般小媳妇懦弱相?”做几个深呼吸靠着软垫闭目养神。 “姑娘,到了,请下车”我掀开帘子一跃而下,前后清一色的样式的马车依次停靠,而我又再次悲催的被目光围剿,那感觉跟逛侏罗纪公园一样,有惊讶的,有兴奋的,有鄙夷不屑的
“谢安啊谢安!你够狠,把我丢在你的爱慕者粉丝队伍里……是要闹哪样???”
“看女郎与安石如此亲密,敢问出至何族?小女琅琊王氏怜月”一个衣著华丽的女子率先发难。
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琅琊王氏?惹不起的家族,眼珠子扫了一圈,照着电视剧模样双手交叠放在右侧稍稍蹲下身子“苏晓见过各位姐姐,”
“苏氏?中原有这个氏族?”
“可能是南方氏族,”
“嗯,定是如此,我听哥哥说安石刚从南方而来”
“哼,江左无名孤陋之辈”这群氏族小姐谈论的热火朝天,她们对天下门第排名了如指掌,在魏晋这个讲究门阀地位的时代,报出姓氏就知道你有几斤几两重了
我浅浅一笑站直腰板直视她们:“至于我跟谢安的关系?女郎直接问他更好些”
“你……”王怜月翘起食指指着我,话刚开口就被打断
“怜月,不得无礼”一个月白色衣袍的男子走进别院,身后跟了一群仆人,我得意的一笑退到一边看戏,起先透过墙上的花窗就见他往这院子方向来,本姑娘时间卡的不错,他恰巧就撞见了要发飙的王小姐
“大哥哥好”几个女子同时行礼问好,举止优雅节奏动作流畅一致,贵族女儿家的教养体现的淋漓尽致。
“各自回房吧”他手一挥,身后仆人鱼贯而前手里端着沐浴洗漱用品和新制衣衫,看着各个小姐纷纷散去,我有点尴尬了,主人不吱声吩咐,我这客人就继续杵着?他从头到脚的打量着我,然后拂袖而去,
他身后两个奴婢这才端着托盘说道:“我们伺候女郎沐浴更衣”我点头默许,看着院门的方向擦了擦额头的汗,这男人不着痕迹地就给我个下马威当警告。
泡个澡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往床上一趟沉沉睡去,睡梦中有敲门声,我朦朦胧胧地应付道:“门没关”
本想着睡个天荒地老,却在翻身的刹那吓得六神无主魂不附体,谢安就直立立地站在床边眼带笑意,还好我人懒没脱衣服倒床就睡,不然尴尬了。 “你……你你怎么就进来了?”不知道男女有别吗?当然后半句没说出口,晋朝是个标新立异、放荡不羁的时代,阮籍喝醉酒挨着卖酒老板娘就睡了,老板却压根没半点不高兴,够奇葩吧!
“你说的门没关,让我进来”
我泪流满面啊!还能有更无耻点的理解不?我赌气继续床上赖着,他缓缓一笑叫奴婢给我梳妆,想着酒宴我就心里没底,“我能不去么?”他踏出房门的半个身子一顿“来到琅琊王氏的府邸,还是客随主便的好”
好吧!我就知道会是这结果。打开妆案上的粉盒子指尖粘了少许质地不错,担心这东西抹脸上过敏,就描了下眉,内唇角涂点自带的口红出门
设宴之地在一片宽广的竹林,眼下正是灯火通明飘香四溢,我跟在谢安身边听他小声一一介绍着周遭的人物 ,越听心越凉乖乖呢!我今儿上午得罪的人乃王导的嫡长子王悦和庶长女王怜月,以后还能去江东避难么???
席地而坐后打量着四周,两侧的人都到齐了,正中案几还是空空如也,大腕总是压轴出场嘛,看到王悦射来的目光,我拿起酒杯淡淡一笑干了,他明显有些迟疑还是喝了一杯,在瞧王家的几位小姐,衣服首饰艳丽无双对比下自己一身素色,差距一下了就出来了,能蹭吃蹭喝有地睡就不错了,人比人的死,货比货得扔,苏晓你知足常乐吧,我阿q地自我安慰
跪坐的双腿发麻时终于散场了,谢安不知去了哪儿,我沿着来路快速奔跑,进屋、关门、踢鞋往床上一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