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要远行,每次远行前白若沉都会有很多事交代他小妹,把韩江梅舟打发出去屋内只剩他们兄妹二人。
“老实交代今天去哪儿了?”今天她回家比平时晚白若沉得怀疑,一个女人回家晚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会情郎,二是被男人骗了。
白若雨以为吃晚饭后他就忘了,“就是出去走走逛逛,女人嘛就是喜欢买东西,街上很多喜欢的东西都不知道要买哪一样,犹犹豫豫的就回来晚了。”
“你看我很好骗?”白若沉笑得很温柔,白若雨看着心慌。
“真的,没有骗你!”心慌也不能承认。
“真的呀!”白若沉整张脸变严肃了,“叫流萤来!”
“哥哥,真的了!”白若雨急忙过去拉扯白若沉的衣裳,叫流萤来她肯定会说的。
流萤进来了,看了看白若沉再看看白若雨,“楼主,属下在,请吩咐!”
“今天小姐去哪儿见了什么人!”
白若沉神情严肃,流萤有些动摇,可是白若雨一直摇头让她不要说,“回楼主,小姐今天只是出去逛逛。”
白若沉走近流萤,“哦,只是逛逛,没有去见什么人?”
楼主离得很近,第一次他离自己这么久,放佛抬眼就能碰到他的睫毛,流萤心跳得厉害,“小姐只是出去逛逛没有去见什么人!”流萤没有说。
白若沉一转身坐在了椅子上,“怎么,听风楼你待腻了,想要回姚州大牢了?”
扑通一声流萤害怕跪在地上,牢房,阴暗污秽不见天日的地方,那些猥琐下流的男人,她不要回去,死也不回去!
“求楼主开恩!”
“我只袒护对我说实话的属下!”
“流萤!”白若雨知道白若沉只是吓唬流萤而已。
“小姐今天去荷花亭见了楚家公子楚游。”冷汗直下,她那颗爱慕之心在颤抖。
“是人都会出卖你,即便是你身边你最亲近的人。”白若沉站起来走到白若雨身边,“以前你不相信现在该相信了吧,她跟了你三年,三年的时间也不算短,我随便一吓唬她就都招了,人有害怕的东西就会受到威胁,被威胁的人就会背叛你。”
“你都说了,是你吓唬流萤的!”白若雨替流萤辩解,“你怎么可以吓唬别人呢?”
白若沉冷笑道,“今天是我这个主子一吓唬她就把你卖了,明天别的人一吓唬她就能把你给杀了!”白若沉走过去撩起流萤的头,流萤吓得脸都白了,她没有想到他只是说笑的,她不知道啊,她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他最恨会背叛的人,今天她出卖的是小姐,他肯定相信明天她就会出卖他!
“流萤不会的,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就知道拿身份压人!”
“你会吗?”白若沉瞪大眼睛问流萤。
“属属属下不敢!”他捏住她下巴的手很冷,冷透了她的整个身体。
白若沉放开她的下巴,“是不敢不是不会,救你的那天起,我就说过你的主子是我小妹而不是我,你也发誓不会背叛主子,可是今天你却当着我的面背叛你主子!”
“你强词夺理,明明就是你吓唬流萤在先!”
白若雨踩了白若沉一脚,白若沉吃痛,“你干嘛,疼死我了!”
“谁叫你这么对待一个女孩子的,哼!”
“我都是为了你好,好心当驴肝肺!”白若沉坐下来脱掉鞋子揉着自己的脚,“行了,扣一个月的月钱,出去吧!”
“是是,属下告退!”
流萤捧着一颗碎心出去,步伐踉踉跄跄的,那个地方留下两个膝盖湿印,看得白若雨心都疼了,“你怎么可以那样子逼问流萤呢?她多害怕啊,冷汗直流下!”
“干嘛去见楚游,你对他有意思?”白若沉穿上鞋子,这小丫头那么大力要把他踩残了不成。
“你不要胡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男人和女人有纯粹友谊吗?”
“反正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只是可怜他才去的!”白若雨脸有些红,她真的只是同情他而已。
“他可是楚家独子有什么好可怜的?”楚游可怜,那天下人都是幸福的。
“他天生。”还好及时刹住了嘴巴,楚大哥不想别人知道他的缺陷,怕别人嘲讽他,白若雨用手拍拍嘴唇,“他天生就一个人,家里他一个孩子没有别的兄弟姐妹,从小一个人没有玩伴孤零零的,怪可怜的!”
“谁天生不是一个人,没有兄弟姐妹可以有青梅竹马啊,丞相府的大公子可是他竹马,他没有玩伴孤零零的,他说你就信啊!”楚游这个男人还行,白若沉对他的印象还行,不过他可是李家敌对的楚家的儿子,哎,这事难办了。
“怎么,我交几个朋友你也反对啊?”
“你交同性朋友我不反对,可是他是男的,男人的心思你不懂,一个男人接近一个女人必有不单纯的动机!”
“我不懂,难道你很懂男人的心思?”白若雨反驳。
“做男人久了就懂了,楚游一个闷骚男,哪里好了?”
楚大哥哪里闷骚不正经了,白若雨生气大声说道,“谁能有你闷骚啊,哼!”
“我哪里闷骚了,我从来都是正正经经的,从来不调戏男人女人,你可不要冤枉我哦!”白若沉确定自己站得直直的、坐也直直的,从来不闷骚。
“哼!”白若雨把头扭过一边,他脸皮那么厚说不过他,只能用这招对付他。
“小妹生气了,别生气了嘛!”白若沉伸手扯了扯她的衣服,“行,楚游他不闷骚很正经,这样行了吧。”
白若雨笑着转过头了,“人家本来就很正经!”
“行,他正经他正经,明天还要去剑南呢,我脚被你踩疼了,扶我回房睡觉!”
“呃哦,哥哥,真的很疼吗?”白若雨记得她没用多大力啊。
“不疼,我能叫你扶吗?”
“对不起,下次我不用那么大力了。”
“下次你还想踩啊!”
“流萤的家就在剑南那边让她跟你去,路上也好有人照顾你。”
“都听你的!”
“明天你和流萤道歉,谁叫你说话那么难听!”
“我是主子我不道歉!”
“你说话难听得道歉,你也说了你不是她主子我才是,你得道歉!”
“明天再说!”白若沉知道睡醒一觉他肯定忘了。
深夜流萤还坐在屋顶撕花瓣吹风伤心,楼主竟会那样子试探她,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跟了楼主三年楼主还是不相信她,相信她会背叛他背叛小姐。
“楼主为什么不相信我!”
“你在问我?”舒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流萤身后,这个月他负责守夜,夜晚是他活动的时间,在夜间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看见,所以要有一双和狗一样灵敏的耳朵。
“这里除了你我还有人吗?”流萤扔下手中荷花。
“做好他的爪牙,妄想成为他的家人下场很惨!”舒桐好心提醒流萤断了不该有的心思。
“爪牙?”
“这个词比属下更加贴切,他更喜欢这个词。”想要在黑暗活下去的人心必须是黑的是冷的,一切感情都会影响判断。
“楼主比任何人都要来的尊贵,你敢出言不逊!”流萤站起来对着舒桐。
“尊贵那只是对我们这群爪牙而言,在敌人眼中他比谁都要来得低贱。”舒桐相信如果他出身好些定比现在更加耀眼,自然也能活在阳光下而不是阴影中。
“你!”流萤拔剑横在舒桐的脖子上,她不允许别人污蔑他。
舒桐两指弹开流萤的剑,“想要继续留在听风楼就得收拾心思!”最后一次忠告说完后舒桐消失在黑暗中。
“哼,跑得倒是挺快的!”流萤收回剑,看着远处他房中的灯火还亮,她还在痴心妄想!
灯火还亮的屋子里,白若沉在写信给剑南分舵他手下仇愁眠,署上名,白若沉,将信放到封信密封好。
“舒桐进来!”
窗外吹来一阵风,舒桐随风进来恭敬站在他前面,“楼主!”
“把这封信送到剑南分舵亲手交仇愁眠,现在就去,在我到之前送到即可!”
“是,楼主!”
“等等!”白若沉叫住已经站在旁边树上的舒桐。
“楼主!”
“有些话要在背风的地方说,不然我会听见的,知道了吗?”
舒桐身子微微一颤,楼主长了狗耳朵吗,那么远他也能听见。
“是风吹来的声音,你还年轻不要着急找死。”
“是,楼主。”舒桐坚持住他要镇定不要胆颤,这样才有活命的机会。
“去吧。”
嗖的一声,舒桐驾轻功消失得很快,好像不是去送信而是去逃命。
白若沉关上窗户,“那傻子倒是蛮经吓的,风没有吹来声音但是吹来了荷花香,还有女人身上的气味。”
白若沉也只是猜测而已,流萤家里以前是种藕的,她应该喜欢荷花,巡夜的舒桐可能碰上了生闷气的她,和她说了几句,因为舒桐发丝中有撕碎的荷花花瓣。舒桐这个人不多话但是话难听无情,他一个男人有必要损人家女孩子吗?白若沉以为舒桐出言损了流萤,转头一想,刚才他的话也很难听,可是他就是要忠诚的手下嘛。不想了,吹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