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法挠了挠头,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待池凡没了踪影,才回过味来,作揖,恭敬地回道,“是!”
由于池弄影在赤魔谷住,鸢棐把自己栖身的焰棺熔为了材料,与赤魔藤搭配,建造了一间爱的小屋——鸢涯阁。
鸢涯阁伫立在赩水河上,但并不是只能固定于一处,可以随赩水流动而移动,也可以静止不动。每晚入睡前,鸢棐都让鸢涯阁随流水静静流淌,带给池弄影栖于摇篮的感觉。等到池弄影睡着,呼吸逐渐均匀,才施法控制鸢涯阁不再飘荡,在池弄影额心处烙下一吻,缓缓退出房间,抚着栏杆,瞧着澄静皎洁的圆月,嘴角笑意曼延。
其实他早就知道他的涯儿那天会来,见到她的那一刻还是抑制不住激动兴奋。可是,一想到她灰飞烟灭的那一刻说“来世莫遇”。他就心痛得无以复加。
鸢棐按着隐隐作痛的心,扶着栏杆,踱回自己的房间,这五十载里有涯儿在,他很高兴,有冬日里百花齐放,灿若朝霞的感觉。这一次,他一定好好守护涯儿,再也不放手。
鸢棐回到寝房,嘴角微勾,今夜,月色撩人,赩水泠泠,又能一夜好眠。
夜色更幽,一瞬间流水更湍,月亮隐没,暗黑至不可视物。一阵劲风袭过,带着空灵的古老旋律,片刻,赤魔谷又恢复如常。恰巧,此刻,早已熟睡了的鸢棐翻了翻身,又睡了过去。
两道身影跨出赤魔谷的瞬间,赤魔谷的结界全都破碎,奔跑的身影并未察觉,依旧向前跑。
做着甜蜜美梦的鸢棐,正梦到自己与断涯成亲,已经把断涯的红盖头挑起了一半。突然感应到赤魔谷的结界的碎裂,鸢棐瞬间惊醒,冷汗直冒,成亲的喜悦尚未散去,就被惶恐不安所取代。外衣都没披,头发散乱,就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出,恍如受惊的小猫般无措。
尽管鸢棐莽撞,可到了池弄影门前,还是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推门,暗暗警示自己要掩饰担忧,莫让涯儿看到,可脸上焦急之色根本无法掩饰。
鸢棐闭着双眼,没有勇气看,门开了。他轻轻地喘着,然后睁开眼,而床上空无一人,他早该想到的,池弄影再也不是两万年前的那个断涯了,又怎会愿意在这和他静待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呢?
鸢棐迈了进去,淡淡的幽香袭来,令人沉醉,片刻,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床上。
逃出赤魔谷,池弄影席地而坐,呼呼的喘着气。伸手摸向装着小蛇的袋子,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蹙起了眉头,心想,这该死的小蛇,在赤魔谷的时候,不是已经答应一起走的吗?最后竟临阵脱逃了。
待休息够了,池弄影站了起来,正打算返回魔宫,风信使瞿然而过,竟携着浓重腥甜的血腥味袭来,让她稍觉恶心。池弄影转念一想,顿觉不对劲,这附近定然是有人受伤了且伤势不轻。
池弄影敛神静气,感觉到了受伤之人的位置。待她找到受伤之人,看到的是一名五官俊朗的男子,昏倒于杂草丛中,一袭红衣,却是白衣由鲜血染就的,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