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爷,太爷爷,太爷爷,快讲个故事给我们听听嘛……!”
“额嘿嘿,好,好,好,爷爷啊,想想看给小可爱们讲个什么故事呢?”
太爷爷和一群小孙儿们围在一口枯井边坐着,捋了捋他的长须,心和气长地给好奇的孩子们说叨了起来,
“额,呵呵呵,爷爷啊,给孩子们讲个阴血阳人的故事,好不好?”
“好……!”
……
“额,咳咳咳,传说啊,亿万年前,嘿嘿,这九霄云上的女娲娘娘曾经飞下凡间体验人间疾苦,不久的一天,她和一个凡夫俗子有了感情,就成了这个凡夫子的妻子,便诞下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小雪婴……”
“小雪婴?咦,爷爷,什么是小雪婴呀?”
“哈哈,这个小雪婴啊,可是神仙和凡人的结晶啊,样子比普通婴儿更加雪白漂亮,所有人见了,都会笑口常开,年轻几十岁呢,哈哈哈!”
孩子们更加新奇了,一双双小手离太爷爷趴得更近了
……
“嘿嘿,小雪婴传说出生不到三个月就能行走说话唱歌了,而且,更神奇的是,他身上的血可以治愈天下所有的病痛,女娲娘娘便和她的丈夫在一座小城里开了间小药房,免费给全天下的贫民百姓治疗疾病,小雪婴只要咬破他的小手指头,往药汤里滴下几滴血,病人们都会得以全治而生,那会全天下的百姓都把小雪婴供奉为神医,并给他修建了一座小神庙来供奉他,女娲娘娘也非常满意地送给她的小雪婴满周岁生日那年一对小小的风铃,挂在了他的脖子上……哈哈哈哈。”
………
“那…那……那后来呢?”
孩子们都异口同声地晾着稚嫩的嗓音
“后来……后来……哎”,吕爷爷眉梢愕然紧紧地邹了邹,“后来,哎,好景不长,女娲娘娘私通凡人之事,触犯了天规天条,女娲娘娘被天神们抓上了天牢问审,可怜的小雪婴也被无情冷酷的天条封上了亿年冰窟的桎梏折磨,亿年内无法化身为人,即便亿年后化成了凡胎,也必须是个鉴于男女之间的阴血阳人,也就是虽生为男儿身,却无法长出男儿心男儿血,随时为了前世姻缘变成一个女儿身的阴血怪人……,并从出生开始就遭到世人的排斥辱骂,甚至他的一生都会遭遇着无数的劫难与困苦………”
“………”
……
………
天渐渐暗了,孩子们听完太爷爷的这个故事后,都散去了
唯独太爷爷,等孩子们都离开了,他一个人,步履蹒跚,从兜里搜出了个破损的小风铃,来到一座荒山脚下的一口破旧的庙里,这里人烟旱迹,庙里也从未有其他人常来拜访供奉,也就太爷爷这个唯一的常客常来这里打扫
庙内甚是简单,炉台上没有香炉,只有一尊用泥巴雕刻出来的儿童样式得神像,他清理下庙院,就施了道法变出一排火苗焰焰的蜡烛香根,紧接对着小神像双膝跪了下来,手握小风铃,嘴里不间断念叨,“娘娘,娘娘,老臣,无能,老臣,实则罪该万死,您嘱咐老臣寻找的小雪婴,老臣已存凡间亿年来,还未搜寻到任何下落,老臣……”
太白金星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
……
太白金星这亿年的苦苦守护,十年如一日的化身凡人,经历了中原的古往今朝,实至中原的盛世之际,小雪婴的阴血之味方才展露头角…………
……
………
………
“爸,要丁小丸的血来向上天召告,到底有什么用?”
“你懂什么,嗤,有了她的血,咱们都可以还阳了,还做什么鬼了?”
………
………
经邱小芸的鬼魂迷惑,给了身后的那只巨型老鬼魂的擒捉的机会,两只鬼将我打昏迷,长距离拖拽到了一个幽暗的山顶洞里,等我的意识恢复过来后,我身上一大半的血已经被这两只鬼抽到了一个祭坛酒缸里了……
“哈哈哈哈,多抽点,多,多,多,额哈哈哈哈”
老鬼吩咐邱小芸的鬼魂使劲施法将我体内的鲜血喷涌而出,我的身体开始有了触觉,拼命反抗蠕动大叫
我算是明白了,那条田间小路我撞到的一对父女俩,原来…原来就是这两只万恶不赦的鬼魂?害我还以为自己交通肇事了?
“邱小芸?………邱……邱逢生……你们……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放开……放开我!”
可谓是叫天天不灵,地地不应,等待我的不仅是失去体内血液的痛苦,更又是一段长长的昏迷,只不过这回,已经不是五行缺觉觉了,倒是失血过多的昏死过去……
……
邱逢生很快就将我体内的血灌满了整个祭坛酒缸,他欣喜若狂地撩着龇牙,叫上了几只小山鬼,和邱小芸一行等鬼奔到了山顶祭坛场还魂。他们都已经死了整整十几年了,尸体早已腐霉化成白骨了,邱逢生还是不甘心自己的死亡,即便不能重新附着到自己原本的身体里,可有了我的血的向天起誓召告,能回魂到活人的身体里,然后控制着活人的躯体达到自己的报仇目的,这就是他的初衷…
“小的们,上家伙,祭坛开始……”
邱逢生的几声喝令,装满我浓郁血香的酒坛被小山鬼们抬上丫字支架上
邱小芸也上来了,和邱逢生一齐一鼓作气,双臂划动,伴随着电闪雷鸣,狂风暴雨,黑云压际……
………
…………
我的血香味愈加浓烈,愈加弥漫散传了,这些惊天动地的举动,已然是撼动了千里迢迢之外的太白金星,他扇了扇白柄毛,一个利索的腾云驾雾就往这个祭坛鬼场飞了过来
小雪婴特有的血香味,太白金星完全烂记于心,下凡一亿多年了,这股味,这个时刻,终于还是到来了
“可……,奇怪的是,这个血香味为何如此之反常的浓烈?”
虽说他此刻是有无语言表的兴奋,但怎么个心里仍是有根弦那么悬着
他不由掐起手指拨动着小雪婴的劫难
……
……
“好……好冷,求你们了……,别再……别再抽……我的……血了……”
我抓紧了一个人的衣襟,迷糊的意识仍旧停留在刚那些鬼魂们给我抽血的那一刻,殊不知整个身体早已被一个结实的男人从山顶洞里救赎了出来
“丁小丸,别说话,你失血过多,别再消耗掉体内元气了……”
……
“爸……爸……”
………
“咔!………”
………
这个男人停住了迅疾的车
顿时的这一瞬
怀里的这个小女人嘴里对他抿出的这句称呼?
他手不自觉开始抖了,身体也颤了
真的
十二年了,这个称呼似乎早已狠狠地淡出了他所有的世界里了,但,此今,这么,一刻,这个小女孩,她?,怎么叫得这么亲切,这么温暖?
刘文波,俯下头,细细地着眼瞅起着怀里的这个女孩……
……
“爸………爸………小丸……小丸……对不起……小……丸不是……故意撇开…撇开你的……”
看着这个可怜的女孩乌黑发紫的嘴角一张一张地对他无力地挤出的这些话,还有,还有这,一声声对他久违而又充满无限亲情的称呼
刘文波
不知为何
鼻子一酸
就
掉泪了……
……
女孩对他的称呼无不唤起了他长达十二年之久的那份企盼,那份对亲人爱人的企盼……
他想起昨天对女孩的那种冷酷凶悍,这个女孩已经很可怜了,男孩身做不了,无数的劫难痛苦充斥着她的一生,可自己昨天还对她那样……
……
唉!
小丸,是无辜的,他就算对妻子唐彦媳的婚姻背叛有一千个一万个恨,也不能怪到这个孩子身上啊,孩子怎么可能能自主地选择自己的命运呢?
本想一走了之,可一发现这个女孩被鬼魂施法抽血迫害,自己却又还是如此的百般焦急想方设法把她救出来,她的受伤,她的遇难,她的所有所有所有一切的不安,他依旧如此的心疼,如此的担心,如此的无比的看重,如此的无法回避……,难道这还不能证明这个女孩早已在自己心中建立起了一个无法抹灭,无可替代的地位?
……
想到这,刘文波擦了擦眼泪,缓缓地俯下头,朝女孩的额头亲了亲,“小丸,爸爸对不住你,不管你是不是爸爸亲生的,爸爸都不会再对你打骂凶狠了,好不好!爸爸,还像以前一样,疼你,爱你,每天接你放学,每天煮好吃的给你吃,好不好!……”
……
妻子背叛爱情,和别的男人所生的野孩子,刘文波几个月的失踪调查,却得知,十二年的盼望,不想,成了一句戴绿帽般的笑话,几个月疼爱有加的孩子,却是别的男人的野种?
他发狂,他暴怒,燥急之下,本想带着这个野孩子到钨山镇验血弄清所有的一切
……
但,目前看来,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已经就不再是回钨山镇做亲子鉴定这么冷酷无情的事了
不为别的,就只因,她叫,丁…小……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