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人,今天韩大人怎么还没来?不会是出事了吧。”宋鸣见已经快到中午了,霍昕还没有来翰林院,好奇中又带点幸灾乐祸地跑去问魏言。
宋鸣果然没有辜负当时霍昕对他的评价,不止嘴碎喜欢天天拉着别人家长里短,还特别八卦打听别人的**。霍昕对他烦不胜烦,但不敢表露出来,只是每一次都会拉魏言做挡箭牌,魏言也每次都会不动声色地帮她把人赶走。
魏言一来就埋头在公文里,听到宋鸣说霍昕还没来才发现确实不早了。霍昕一向都非常准时,偶有不适也不会这么晚还没到。魏言寻思着要不要去他家看看的时候,霍昕灰头土脸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韩大人,你这是怎么了?”自从上次被霍昕抢了风头后,宋鸣一直对他心有芥蒂,经常想方设法地挤兑他。现在霍昕如此狼狈,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霍昕只看了他一眼,苦笑着说道:“实在是不走运,昨晚家中走水了。”
“有没有受伤?”一听“走水”二字,魏言脱口而出便是关心。
“没事。就只是跑出来的时候跌了一跤磨破了点皮。”霍昕伸出手,手心被擦破了一块皮,整只手又红又肿。幸好是伤在左手,若是右手恐怕是连笔都拿不稳了。
“家中的财物和房屋都被损坏了大半,只得临时找个客栈暂住,幸好没有人出事。”霍昕叹了口气,看了魏言一眼,魏言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宋大人,我这边有两份公文要交给路大人翻阅,但是现在实在是走不开,请问你可以帮我拿去给路大人吗?”魏言随手从已处理的公文中抽出两份递给了宋鸣。
宋鸣虽然知道这是要将他赶走,但是又怎么会错过每一次在路大人面前表现的机会,拿着公文就屁颠屁颠地走了。
魏言站了起来,将房门给关上。随后坐下来给霍昕倒了一杯茶,让她先歇歇。
“怎么会突然走水呢?”等霍昕脸色变得好一些,魏言关切地问道。
霍昕直视着他的眼睛,手指无意识地在茶杯壁上摩擦着:“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昨日天气过于干燥,不小心就烧了起来。”
“那房屋烧坏了,义谦你可有能暂住的地方?”比起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着火,魏言更担心没了房子的霍昕能住到哪里去。
“这个,我家中只有三口人,所以在屋子修缮的时候暂且在外租借一个小屋子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说道这里,霍昕开始扭捏了起来,声音也变弱了不少:“子明,你可否……先借我一些银两?我会尽快还你的。”
“这个啊,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为难的事。你要多少?我这几年的俸禄都没怎么动过,若是不够我还可以先找我爹接一点。”魏言听了,松了口气,爽快地答应了。
看到魏言如此爽快,霍昕更加不好意思了,想了半天,比了一个手势。
“没有问题。”魏言立马就答应了下来,第二天就拿了一包银子递给霍昕。霍昕拆开一看,吓了一跳。
“子明,这不止五千两吧。”霍昕扫了一眼怕自己看错,又认真地数了一下,发现足足多了一千两。
魏言腼腆地摸了摸后颈:“我想着你可能不止修缮房屋需要银两,平时租屋子吃饭也需要。你一个人在京城,刚进翰林院也不久,俸禄也不多,我怕你不够用。我暂时也没有需要用到银子的地方,等你手头宽裕了再给我也不迟。”
“子明,真是谢谢你了。”霍昕在感动之余,心中升起了一股愧疚。
魏言摆摆手,突然间害羞了起来:“其实,应该我谢谢你才是。谢谢你把我当做朋友,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了我。”
“公子,你是不是疯了?”霍云拿着霍昕的折扇用力地在她的脑门上敲了下去,霍昕立刻痛得嗷嗷乱叫,委屈巴巴地看着她,想用这招让她心软。
“我哪有?”
“还说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大半夜的想不开要烧自己家的房子?”霍云恨铁不成钢地骂着她。嘴上虽凶,却还是不由自主地伸手过去帮她揉揉脑袋上的疤。
“我这不是迫于无奈吗?我也知道烧房子风险大,修屋子也贵,其他东西也都需要银子。”霍昕叹了口气,噘着嘴看着霍云。
霍云看她可怜的样子心也软了,口气也没那么硬了。“你知道你还这么做,我这个月还在等你的俸禄去买米下锅,你就要给我搞这么一出。”
“自从上个月我和雍王一起饮茶被魏言看见之后,他就渐渐地在疏远我。魏言这个人虽然是魏家的人,但是骨子里还是带着一股清高,不想与权贵有过多的接触。不然以他爹魏大学士的能耐,他会中状元几年还在翰林院做闲职?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一直和雍王有莫名其妙的关系,但是前两次他可能觉得是雍王单方面的,而这次他肯定是认为我就是雍王的男宠。我必须要转变他的这个印象,不然我今后还怎么利用他?”霍昕冷静地将形势分析给霍云听,和平常总是向她撒娇的霍昕比像是变了一个人。
“那和你要烧房子有什么关系?”虽说霍昕解释了一大堆,但是霍云还是没有听懂个中的关系。
“若是我出了一件很大的事情,急需很多银子。我只找魏言借,一方面是向魏言表示我很信任他。一方面是和他表明我和雍王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不然我找雍王借就可以了。而急需用钱不过就几个原因,一是家人出事……”
说道这里,霍昕神色黯淡了下来,霍云也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过她很快就调节好情绪:“二便是我自己出了问题。想来想去还是走水了最合适,也没什么危险。”
“那如果他不借的话我们岂不是要露宿街头?我是可以,但是公子你身子娇贵,怎么能吃这种苦?”霍云还是犹豫着不肯答应。
“我们不是有霍殷吗?”霍昕看着在一旁闭目养神的霍殷,轻松地回答霍云。
“云姐,你可别忘了,霍殷的长处可是劫富济贫。虽然是劫别人的富济自己的贫,但是让那些住在亭台楼阁的大老爷们分一点点给我们,让我们不至于风餐露宿,总不是很过分吧。”霍昕理直气壮地说道,让霍云都不知道该从何反驳她。
“服了你服了你,我现在先去收拾一点值钱的金银细软,再不济的话我们典当了总能换口饭吃。”霍云急匆匆地跑回房间去收拾东西。霍云是个很细心的人,霍昕完全放心让她一个人去做。
“殷哥哥,你知道自从我爹和我哥死了之后,我就把你和云姐当成我亲哥和亲姐。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等到霍云进去了,霍昕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我知道,房子已经找好了。”霍殷睁开了眼睛,没有什么表情,淡淡地说道。
“虽然我已经金盆洗手了,但是若是小姐需要,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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