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假期结束的日子,霍昕早早就起床洗漱。魏言一向都很早就到翰林院,霍昕想早些去感谢他,最好能避开其他人。虽说魏言不想让她知道,但是她知道了哪有装作不知道的道理。
霍云也一早起床,烙了一堆烙饼让霍昕带给魏言。烙饼是霍云的拿手好菜,霍昕从小到大都吃不腻。霍云怕她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一向只有在要哄哄她的时候才会做。
霍昕一想,这份回礼确实适合。魏言不想让她知道,也是怕她破费。而烙饼这东西又好吃又接地气,还显得亲切。
如此一来,霍昕兴冲冲地拎着一袋烙饼奔向翰林院。
“韩大人,您今天怎么这么早?魏大人都还没来。”翰林院的士兵惊讶地看着她,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走了进去。
可能今天魏言会晚一点吧,霍昕心里想着,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他来,却等到了宋鸣。
“韩大人,身体这么快就好了,不再多休息几日?”宋鸣挥舞着折扇,自以为风流倜傥地向他走来。
“谢宋大人关心。在家躺了几日,再不来骨头都要躺散架了。”霍昕心里厌恶着他,嘴上还是和他开着玩笑。
“哪里哪里。韩大人真是太谦虚了。之前韩大人高升,还想让韩大人请我们吃顿饭一起庆祝庆祝,没想到韩大人在这节骨眼上就病了,真是遗憾。”
宋鸣对韩旭一直是不屑的态度。一个穷小子无权无势,侥幸考上了进士,还能爬到自己头上来?没想到,霍昕因为救了柔嘉公主不止声名大噪,成为人尽皆知的少年英雄,还连升两级,彻底爬到了自己头上。
他也和叔父抱怨过,叔父却告诉他,韩旭和雍王和郡主关系都很好,又救了公主,前途不可限量,让自己多多讨好他。宋鸣心中不甘,却又不肯放过这个抱大腿的机会。
“宋大人说得是,改日有空一定请大家伙去同和居聚聚。”
宋鸣一如既往地说话让人嫌恶,若不是他叔父是户部侍郎,大家卖他面子,早就被踢出翰林院了。霍昕也不想与他为敌,况且他也没有恶意,便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不过,翟科就没这个机会了。”宋鸣看霍昕惊讶的神情,自己反而惊讶起来:“韩大人不知道吗?”
“翟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霍昕还是云里雾里,宋鸣便耐心地和他讲述事情经过。
“翟科这个脾气又臭又硬,我早就知道他会栽倒,没想到那么快。他被人赶出翰林院,去塞北的一个小破地方做县令了。听说他是惹到了一位大人物,大人物很生气就把他赶出京了。”
“可是翟大人只是负责文书工作,怎么会惹到大人物?”霍昕提出了不合理的地方。
“谁知道呢?听说是大人物看上了他女儿,想要让他女儿做妾。结果他不知天高地厚地拒绝了,还把上门提亲的媒婆给痛骂一顿。”
宋鸣故作神秘,高高在上的嘴脸,让霍昕很不舒服。不过她还是继续问了下去。
“那翟大人的女儿现在怎么样了?”
“随他爹去塞北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还不如给大人物做妾呢,起码锦衣玉食还有人使唤,跟着他爹怕是冬天连火都升不起。”
霍昕听完之后,心里唏嘘不已。他与翟科只是点头之交,平日里没有来往,但是她知道翟科是真正想要做一个好官。如果只是因为这种原因得罪权贵,就被赶出权力中心,这也太让人难过了。
那边宋鸣还在高谈论阔,霍昕已经不想听下去。
“宋大人,我找魏大人有点事,可能不能陪你聊下去。”霍昕打算借机逃离,却得到了一个更让她震惊的消息。
“韩大人不知道吗?魏大人已经两天没来了?”
“为什么?”霍昕脱口而出。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是魏府的家丁来翰林院请的假,言辞也很含糊。不过,听说最近魏学士积极地给魏大人找亲事。最后好像是订了吏部孟大人的侄女。但是之前魏大人不是一直说已经定亲了吗?我也不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
第一次有宋鸣不确定的八卦,霍昕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看这情形,魏言应该是被禁足了。连翰林院都不让来,魏青这次是铁了心要攀上这门亲。距离自己“被山贼杀死”已经过了一年,魏言一直不肯松口,看来是魏青急于摆脱霍家。魏青这个举动是不是在向谢甫表忠心?依谢甫的本事,调查出魏家和霍家的关系不是一件难事。
一个上午,霍昕都在想这些事情,想得她头昏脑涨,比生病时还难受。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魏言。若是魏言不对她那么好,那么现在不管他是被逼着做什么都与她无关。
但是魏言对他亲如手足,而且他的坚持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自己。虽然这个坚持看起来有些好笑就是了,可她不能因此就否定自己心中的感动。她思来想去,最后还是站在了魏府门口。
家丁进去通报了之后,她一直惴惴不安地站在那里。心里一直想着要是遇到魏青,她一定要克制住自己。
过了一会,家丁出来了,把她领到魏言的书房。
魏言看到她,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你怎么来了?”
“云姐让我把这个给你。”霍昕举起手中的烙饼,悻悻地说道。
“替我谢谢云姑娘。”魏言接过纸袋,打开看了一眼便又合上。
“子明,你现在……”霍昕欲言又止。
魏言指着书房里的摆设,苦笑地说道,“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被我爹给关起来了。他给我订了一门亲事,但是我死活不同意。就成了现在的这样子。”
“那你爹什么时候愿意放你出去?”霍昕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她不好过多插手。但是她自己不管是从哪个方面都是不愿这门亲事成了的,谢甫怀疑魏青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我不知道。但是我绝对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魏言突然激动,把霍昕吓了一跳。他自己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和霍昕表明心意一样。
霍昕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找了个借口离开了魏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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