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敏敏郡主都特意跑来告诉自己这件事,那霍昕就不能随意准备一个礼物应付了事。她打听到王爷特别喜欢玉石。于是她找魏言询问城里有名的玉石收藏夹,软磨硬泡从对方手里买下了一块前朝古玉。
过了没几天,雍王府果然发来帖子邀请她去参加。不过雍王已经几个月没有露面了,霍昕松了口气的同时隐隐还有些想念。
这是霍昕第二次来到雍王府,上次因为紧张都没怎么好好观赏府内的风景。雍王宴请了大部分的朝中官员,大家看着她的眼神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她又不敢轻易拉着魏言躲到一边去,流言已经够多了,她可不想再多传几个故事。
“你还好吧。”魏言看出她内心的不快,小声地问道。
“都习惯了。算了,随他们去吧。”霍昕自嘲道。她自从进京以来,就一直和雍王有着扯不清的关系,又不是第一次被人误会,看开点就好了。
二人站在角落里,还是不时有其他年轻官员会过来寒暄。霍昕和他们聊着聊着,竟然在人群之中看见了杜小倩。虽然她蒙着面纱,但是她身上孤高冷傲的气质不是一般女子所有的。她身边还有一个同样蒙着面纱的女子。霍昕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是第一反应就是乐清。
乐清是怡红楼的花魁,为人处事圆滑,长袖善舞,深受达官显贵的喜爱。
雍王请她俩是想为宴会增添趣味吧。霍昕心里想着。
“韩大人。”旁边的同僚喊道。
霍昕马上回了神,抱歉地一笑,重新加入了他们的话题。等他们聊完,霍昕又看了一眼刚才的方向,人早已不见。
今天太子和晋王都没有来,但两人都送上了大手笔的礼物。太子的是画仙吴道子的《天王送子图》,而晋王送的是王右军的《十七帖》。两人在礼物上的挑选也是相差无几,雍王留两位送礼的官员下来,特意安排他俩坐在自己的一左一右,显示对两位皇子的尊重。
皇上也派人送来了贺礼,全部用红绸子包裹起来,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送礼来的是皇上身边最得宠的吕公公,他婉拒了雍王的邀请,马不停蹄地回了宫。
霍昕一直担心雍王在宴席上又让自己处于风口浪尖,所幸今天雍王只是坐在主位上和左右寒暄,她也就松了一口气,自己在一旁吃得开心。
和霍昕刚才的预想一样,雍王果然请了杜小倩和乐清来表演。她们两人,一个如火焰般热情,一个像冰雪般冷傲,一动一静,配合得天衣无缝,引发阵阵喝彩。
紧接着她们表演的是京中有名的班子,手下恭敬地把戏折子献上去。雍王点了一出武松打虎,便让身边其他大人点。大人揣测雍王的喜好,又点了几出热闹的戏。
霍昕看了几出戏,看得有些乏了。她本来就不爱听戏,为了消遣无聊就一个劲地喝茶,结果一不小心便喝多了。
她和魏言交代了几句,找了个小厮给自己带路。想到上次自己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在花园里就撞见了敏敏郡主,从此给自己惹上了一个甩也甩不掉的麻烦。
霍昕心里还嘀咕着这次自己总归不会这么倒霉,就听见前面传来一个男声,“小倩姑娘,不要这么绝情嘛。”
小倩姑娘?一听这个名字,她快步向前,看到了一个身穿华服的男子扯着杜小倩的衣服,杜小倩一直往后躲。
“这位公子,这位公子。”霍昕一边叫着,一边冲上前去,拉开了那个男人,示意杜小倩躲到自己身后,“请自重。”
霍昕的力气在女子中算是大的,但是面对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还是有些吃力。她好不容易才把两人分开,再纠缠的话对自己没好处,心里盘算着要如何脱身。
“你是哪根葱?敢坏本大爷的好事?”那个男人晃晃悠悠地用手指着霍昕,“本大爷找小倩姑娘有事,你就不要瞎掺和了。”
这个男子一看就非富即贵,不是世家公子便是朝中重臣的公子,自己得罪不起。霍昕只能把雍王搬出来。
“下官不敢。不过今日是王爷的生辰,小倩姑娘是王爷请来的客人。希望您能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有事改日再谈。”
杜小倩躲在她的身后,用手轻轻扯着她的衣裳,霍昕能感觉她的恐惧。
这时候,霍昕看到魏言正快步走来,心里的石头顿时放下了。想是刚才那个小厮还算是有眼力见,一看这里起了冲突,赶忙去告诉魏言。
醉汉眯着眼睛,一把揪住霍昕的领口,把脸凑到跟前,把她吓了一跳。霍昕能闻到他身上喷出的酒气,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那个男人笑了一下,把手松开了,冲着她不怀好意地说。
“本大爷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王爷的小娇妻啊,难怪这么为王爷着想。本大爷告诉你,你以为你卖屁股就能爬上来啦,本大爷告诉你,做梦!你个二尾子,天生就是贱命。”
霍昕自己还来不及发火,就看见魏言铁青着脸冲了过来,一言不发地把那个男人拉开。那个男人看到魏言,认出了他,迷糊地说道,“魏、魏兄,不对,是妹夫。妹夫你怎么来了?”
妹夫?看来这个男人是吏部孟大人的儿子了。
魏言看似瘦弱,力气却不小,一口气将他拖到离霍昕十米远。他板着脸说道,“孟大人,我不是你的妹夫。我希望你能自重,不然我就要把今天这事告诉令尊了。孟大人才被令尊放出府,想来不想再被关在府中了。”
一听到“关”这个字,男人好像突然清醒了不少,冷笑一声,放下狠话,“魏言,你给本大爷记着。我堂妹有什么不好,你竟然敢悔婚,看本大爷不弄死你。你那么护着那个二尾子,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你爹是造了什么孽,生出你这么个不男不女的玩意。”
说完,这人便大摇大摆地往外走。
霍昕赶紧冲上去拉住魏言,“子明,你还好吗?那种人满嘴喷粪,你不用管他。”
魏言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宽慰霍昕,“没事。”
霍昕还是不放心,紧紧地拉着他。
身后的杜小倩轻咳了一声,缓缓地走到霍昕面前,弯腰行礼,“谢韩大人和魏大人再次救了小女子。”
“小倩姑娘,这点小事不必挂怀。”霍昕赶忙说道,“小倩姑娘怎么落单了?”
“我本是与乐清姐姐一起回怡红楼,不料乐清姐姐东西落下回去取,我便一个人在这等着。实在没想到……”
杜小倩停住不往下说,霍昕也明白她的意思。她就只是静静地和魏言陪杜小倩在这里等乐清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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