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是这里了,请进。”
和克里德想象的豪宅大相径庭,剑馆馆主住的房子并不大,而且位于平民区,和一般人的家看上去没什么两样。
“想喝茶么?这可是上好的茶叶,我从国王那里要来的。”
说着,老人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盒包装精致的茶叶。
“不了,谢谢。”
出于礼貌,克里德婉然拒绝了他。
“年轻人蛮客气的嘛,那我就不勉强你了。”
说是这么说,可老人后来还是给克里德沏了一杯茶。
克里德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不喝冷掉的话也是浪费,于是他捧起这杯香气四溢的茶,慢慢地品了一小口,茶的确是好茶,很有回味。
可老人的下一句话差点让他把茶杯立马放了下来,不为别的,把茶水喷出来的话可实在是不雅。
“别那么拘谨,放轻松点,我既不会吃了你,也不是性取向不正常的那种人。”
原来我可没想过这些,不过你一提,我怎么开始有些担心起来了,就好像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一样。
克里德倒是被弄得尴尬不已,但当事人好像没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
只见老人笑着自己也喝了一口茶。
“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布莱兹,赫尔本衡水城衡水剑馆的现任馆主,绰号潜行者。当然,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个名字。”
额,潜行者吗,最少比死神来得正常一点,不过告诉我自己的绰号干嘛。
“哦呵,对了,你稍等一下。”
正当克里德心生疑惑之时,老人忽然转过身去,旋即,再转回来时已经换了一副新的面孔。
对于布莱兹的变化,克里德倒是吃了一惊。
“这是?戏法?”
“恩,差不多,只不过专业术语称之为易容,戏法是马戏团里的说法。”
布莱兹此时不仅换了面孔,连声音也一道换成了年人略带沧桑的嗓音,配着这张性感的面庞,颇具老男人成熟的韵味。
对于为什么声音可以转换,克里德没有深究,倒是对布莱兹为什么要易容的原因产生了疑问。
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后,布莱兹这般答复道:“你要知道,一个国家的剑馆可以有很多,但每个城市被国家公认的只有一个,作为衡水剑馆的馆主,我也算是一位公众人物,出行被市民看到的话,多少有些不自在,你可以自行想象一下那种感觉。”
说着,布莱兹双一摊,面露出无奈的神色。
克里德没有当过公众人物,但通过假象,他大致能够理解布莱兹的苦衷了。
“那么,布莱兹先生,今天你请我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不会只是单纯地喝杯茶吧?”
喝茶只是表象,克里德的脑回路还没简单连这都想不出来。
布莱兹听后把茶杯往茶几上一方,双交叉着垫在了下巴上。
“没错,确实是有别的事情,你知道我为什么被称为潜行者么?”
布莱兹没有正面回答克里德,反倒是先向克里德抛出了一个问题。
克里德之前根本不认识布莱兹,更不用说是他称号的来历了,所以他直截了当地告诉了布莱兹:“我不知道。”
“潜行就是不被别人察觉到,这样说你能理解吧?”
这说了不跟没说一个样,难不成让我一个个可能猜过去吗。
“年轻人,你刚才的眼神很失礼啊,肯定在想一些奇怪的东西。这样吧,我给你做一个示范,这样理解起来方便一些。”
说完,布莱兹从抽屉里找出一张白纸和一只笔,然后用遮住了眼睛。
“来,随便写点字,字数越多越好。”
克里德迟疑了一下,按照布莱兹说的写了两行语录。
“哦?世界上最宽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阔的是人的心灵。不错,简单易懂却又不失深意,这是你想出来的句子吗?”
“不是,这是我从书里看到过的,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写了什么的?”
克里德还是有些不相信,他在说话的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往空一抛,紧接着,出乎意料的一幕出现了。
“怎么样?”
布莱兹摊开向克里德示意。
硬币转动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况且克里德还特意用说话声来掩盖,但布莱兹却出径直抓住了在空落下的硬币,让硬币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掌。
“你也是神恩者?”
“神恩者?你把我们这类人称为神恩者吗,我这边的叫法是觉醒者,称呼不一样倒也无妨,没什么大问题。看样子,你好像是第一次遇到别的觉醒者吧,现在是不是很想从我这边了解些关于觉醒者的事情,是不?”
最近遇到的一个雪屠也是,难道现在的人都会读心吗?
自己的想法都被参透了,对于布莱兹的话,克里德只能是点点头表示认可。
“这个吗,其实啊……”
布莱兹故作停顿了一下。
“我知道的并不多。”
“洗耳恭听。”
克里德坐直了身子,身体还特意向前倾了一些。
“那是在我十岁那年,我突发了一场高烧,夜里浑身难受无法入眠。为了能够睡着,我开始数起了绵羊,但当我数了一会的时候,绵羊忽然从我的脑海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就和我卧室里的一模一样。我试着转动脖子,视角也跟着一起转动,我以为自己已经进入了梦乡而且这次的梦是以自己的家为蓝本,恰好感到有些口渴,于是我就直起身下床去厨房倒了杯水,回来的时候经过摆放在卧室里的镜子,下意识地看了一眼……”
在布莱兹的回忆,一旦使用能力的时间过长,将会带来不同程度的副作用,轻则感到头痛,重则失去意识,倒是和克里德的情况一样。
“你呢,方便说下你当初的情况吗?我好比较一下。”
克里德想了想,把自己儿时捉迷藏时的经历跟布莱兹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恩,唯一的区别好像在于我的能力可持续时间比你来得长些,其他倒也没什么不同。”
“可这时间差得未免差得也太多了吧,我连你的五分之一都没有达到。”
克里德的心里难免会有些落差。和布莱兹初次的0分钟相比,他的5分钟使用时长显得过于短了一些。
布莱兹自然想到了这点,他用安慰的口吻对克里德说道:“别沮丧,作为觉醒者已经是一件很幸运的事了,更何况,有些东西可以靠后天努力去改变的不是吗。能力生成的具体原因和条件种类暂时看来还是个未知数,不过,你既然也是觉醒者,又和我的能力相同,作为前辈,这里有些重要的话必须要对你说。”
“尽可能多使用你的能力,克里德,虽然过程会有点曲折,但随着你使用能力次数的增多,这种能力运用起来就会更称心,并且持续时间会有所上升,当然,别过度就行,一开始的话四天为一个周期差不多了。说起来,我的外号的由来就是最为有力的证据,当时,赫尔本与他国在边境发生了冲突,我独自请命只身一人乘着夜色从悬崖后潜入了邻国的军需粮仓,一把火切断了他们的后勤保障,为赫尔本在接下来的交战取得胜利奠定了决定性的一步,整个过程耗时4个小时,而且没有被敌军所察觉,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场景真是记忆犹新。后来等冲突结束后,由于这个功绩,我被国王授予了潜行者的称号。”
敢情这个称号还是国王所赐予,来头可真够大。
克里德主次还是分得清,在布莱兹讲的故事,关键点是时间,从最初的十分钟到后来的四个小时,虽然不知道达到4个小时需要花费多少努力,但有一点可以明确的是,自己还有进步的空间。
“重点来了,以后无论何时请切记接下来我说的话。觉醒者的身份尽量暴露给别人,像你我这样的觉醒者不仅仅在我国有,别的国家也有,觉醒能力的未知性对于战势的扭转往往有奇迹般的效果,所以被发现的觉醒者大多都会被国家传唤过去加以培养,国家给出的待遇相当好,但是会被限制活动空间,可谓有利有弊。要是不愿意的,自然不会强求,只不过会被安排暗保护,被人整天盯着的感觉可没人喜欢。这还算好的,若要是被其他国家的人发现,肯定会来与你交涉,如果你不同意为他们效力的话,就会找会把你解决掉。即使你不打算为自己的国家效力也没用,他们这么做只是为了削弱未来有可能的敌对力量,我从国王那边了解到,已经有几位觉醒了能力但本身实力不济的觉醒者在自己的家遇害了。”
布莱兹说这些的时候面色相当地沉重,虽然很残酷但是现实即是如此,这点他有义务要讲明白,为了不让悲剧再度重蹈,也为了弥补自己曾经放下的错误。
“不过别太紧张,克里德,今天这样的情况就当是最后一次,看样子,好像还没人认出你觉醒者的身份。除非你认为自己的实力足够强了,不然千万不要再这样做。我有位朋友虽然是觉醒者,但他依旧以普通人的身份活得很安稳,只要不张扬,能力不会被别人所发现的话,觉醒者和普通人其实没什么两样。”
“我知道了,非常感谢你的提醒,布莱兹先生。”
克里德此时心里倒没有太大的负担,虽然听上去很危险,但现在的自己还是安全的。刚才在剑馆内的事情全当是拉个警报,以后小心行事就没问题了。只不过……
“布莱兹先生,我有一个真挚的请求,希望你能同意。”
“请讲。”
“关于我的行踪,要是有人问起,请替我保密,不要告诉他。”
“能说说原因吗?”
“抱歉,不能。”
有关制裁者的真相,克里德只能自己一个人去探个究竟,谁都不可以透露。
“这样啊,行吧,我答应你。”
关于克里德的私事,布莱兹倒也不想多过问,他开始收拾起茶具,很快把桌子空了出来。
“刚好到午的饭点了,要不就留下来一起吃顿饭吧?别看我的是用来握剑的,但我的厨艺那可是衡水出了名的高,我想听我说了这么久,你肚子应该饿了吧。”
“不了,我还有事情,等下次有空,我再来登门造访吧。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你,布莱兹先生,我们后会有期。”
打过招呼,提上挂在支杆上面的剑鞘,克里德匆匆地踏出了布莱兹家的房门。虽然到了该吃饭的时间,但克里德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麻烦布莱兹,要填饱肚子,也应该是他自己到外边去解决才对。
神恩者吗。
望着克里德离开的背影,布莱兹坐在椅子上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语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