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世民即是在太极宫里,也一样能见天的知晓他的宝贝女儿每天里在云净寺里究竟会耍出什么花样来欺负戏弄寺各位师父,好在李世民心也是极其厌弃宝,独尊清,因此上也就由着竹阳闹去,若是当真能够闹到寺住持法恩和尚口吐鲜血,一命归西,那反而是件再好不过的事了。
但是即是如此,他仍却是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每日里在寺清茶淡饭,寒衣薄酒的苦熬日子。因此上特命李云昭每日里去长安城里排场最大的酒楼长庆楼打包下最精致的几样酒菜给竹阳送进寺里享用。
其实他完全不必如此,因为云净寺自来不比其他寻常寺院,寺内住持法恩禅师先前一直是在天目山下的云栖寺里潜修,年之前才被朝廷下令前来终南山下的云净寺里担当住持,虽然身处京畿繁华之地,声威名望也一并随着长安城内外方圆百里的信众香客门庭若市,应接不暇而日渐水涨船高,前拥后簇,但是心却还是一心记挂着昔日西湖之畔的小桥流水,桃花月。
因此上,云净寺里一年四时独独不缺少的就是江南酒食,杭州名菜,反正云净寺自来是以修习禅宗为主,寺内自来不禁酒食之欲,兼之寺内俗家弟子居多,纵是寺规再是严格,这酒食之戒,怕一时半刻间也是轻易戒不断的,更不要说那些俗家弟子私下里跑去寺外肆意胡乱沾染上的人间**男女之间的**初欢之戒,一时间云净寺的名声在长安城内外当真是风言风语声名狼藉的很,而且自来即是顺其天意,无人收管。
李云昭在飞鸽传书上将云净寺里的各色混乱如实向圣上禀报了几次,李世民既然已经知道竹阳在寺内并未受到些许苦楚,也就彻底放下心来着处治韩湘君前日里紧急奏报上来的长安城里一件紧要大事,说大事本自也算不上什么太过紧急的军政要务,无非是长安城里的青楼花坊之前日里又无端死了两个朝廷大员,因为死时身上通体上下没见一处伤口,口舌之内又无明显毒迹象,因此上长安城里的百姓经日里议论纷纷,传言此二人的魂魄必定是被传说的鬼祟吸去,结果当即导致长安城里一百多处青楼花坊一夜之间门庭冷落,不得不齐齐挂出水牌子来闭门谢客了事。
李世民当即将当朝宰相杜如晦速速召来御书房狠狠训斥责骂一番,因为前日里韩湘君的奏折上提及的无端猝死在青楼花坊之的二位朝廷大员并非他人,而是自己的两个叔伯堂兄,现任八品将作监右校署的杜如瑾大人和现任六品大理寺司直的杜如筠大人,这倒是还不甚紧要,更为紧要的是杜如瑾的姐姐姐夫早年因病亡故,独独遗下一个岁幼子无人抚养照料,杜如瑾和夫人商量之后,就将此子过继到自己家里,取名杜天恩,一直当做亲子抚养长大,只是这个杜天恩他五年之前曾无端闯过一次滔天大祸,祸事大的几乎要了自己脑袋,幸而杜如晦持有圣上当年登基时亲御赐的免死金牌一枚,因此而有幸救下堂外甥一命,但是现如今杜天恩他却已经是位高权重的回鹘当朝驸马,而回鹘和大唐近年来一直是貌合神离,表面上甚是交好,实则边境长年滋扰纷争不断,现在可倒好,杜天恩的叔父养父在青楼醉坊里喝花酒时一齐被鬼祟吸去魂魄,这件事情要是当真传去回鹘,那杜天恩一怒之下,指不定还要凭空生出多大乱子。
杜如晦因此而心十分淤闷烦忧,转身退下之后即急急的乘上车马离开内宫直奔长安府衙,想要当面问问韩湘君他两位堂兄的死现在到底查清楚了多少,谁想到长安府衙之现在更是已经乱作一团,因为就在杜如晦只身去内宫御书房里面圣的当口,府衙之又接连接到两户人家报案,原来是昔日校署府里的大管家杜德温的两个儿子杜元亨和杜元茂一起在杜元亨家醉酒后就不分横竖的一起倒地呼呼大睡过去,谁知等到天亮二人还不见睡醒,家人无奈之下只得一一上前推醒他们,这一推不要紧,谁知竟发现二人此时已经身体冰凉,早已气绝身亡多时,韩湘君接到报案后匆匆和杨靖愁一起赶至杜元亨家,发现此二人竟也和杜如瑾杜如筠二位大人一般,通体上下没有半点伤口,口舌之也无毒迹象,只是从死状看来多半是死于竹叶青蛇之口,但是毒迹象与寻常竹叶青蛇又似微微有些不同,至于到底是哪里不同,杨靖愁仔细勘验过二人尸首之后一时间也毫无头绪,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命人即刻将二人尸首一并运回府衙去,烦劳挽玉姑娘再多送来两只大冰槽子,他深知这一次若想清楚查明几人死因,不将尸首通身上下扎上几百银针看来是不成的了,因为他现在最要紧的是先要查清他们身上到底是哪里最先毒发,难不成毒药是用一根极其细小的竹管插进腹直灌进去的?
韩湘君因此而感觉到此案即是自表面上看来也定然是十分隐晦蹊跷,不然为何一先一后接连发生的四起离奇命案里,死的偏偏却全都是姓杜的,难不成是当朝宰相杜如晦大人私下里得罪了什么皇亲权贵或是江湖门派,以至于姓杜的满门男丁一个一个的接连被仇家寻上门来杀戮灭口?但是若是当真如此,怎么着也该是从杜如晦大人满门一一杀起,这凶却好似是不长眼似得,劳心费力的在长安城里东奔西跑的设下杀人疑局,但是到头来,却只是不痛不痒的杀了杜大人两个官位低微的叔伯堂兄和两个管家奴才,似这般兴师动众的打草惊蛇以后,再想要潜进宰相府里去杀杜大人,他还能进得去吗?
“大人多心了,依靖愁看来,这件案子多半和杜如晦大人他并无太大干系,”他说,“大人可莫要忘了,杜德温生前,可一直就是杜如瑾大人府的看门总管。”
“可是杜如瑾大人自为官以来却一直只是在将作监内分管一些修缮皇族宫室皇陵王府和祈天祭台这样的寻常事宜,而平日里又未曾听说杜如瑾大人他在奉旨修缮宫室皇陵时贪赃枉法,无故克扣工匠差役薪俸,这天下间又有谁人如此执拗的非要治这样一个清水衙门里面虚耗度日的八品侍郎官死地?”韩湘君忧心,“难不成这件事情当真会和回鹘汗国有莫大相干?”
“回鹘汗国的慕莲公主是当今可汗最为宠爱的一个女儿,”杨靖愁低头蹙眉的深深叹口气说,“当日因为慕莲公主执意要和杜天恩成亲,可汗一气之下还险些将她废为庶女,赶出皇宫。”
“杜天恩是大唐子民,怎么会一夜之间成为回鹘汗国驸马爷的?”
“听说是少年时曾经跟随表姨夫的商队一起去西域一带贩运玉石玛瑙,在向回鹘王室兜售原地区盛产的绫罗锦缎时和慕莲公主一见钟情的,”他说。
“这么说来杜天恩这个回鹘驸马现如今也仅仅只是挂个虚名而已,我大唐暂且还不必提防回鹘汗国借发难,兵发玉门关下?”
“但是若是还不尽快查清杜如瑾大人死因,可就不知道了,”他说,“大人想必知道,近年来回鹘可汗一直有意联突厥汗国,兵临大唐雁门关下。”
“但长安城里四下里传言杜如瑾他是在青楼醉坊之喝花酒时趁夜被鬼祟吸去魂魄,”韩湘君无奈,“不然为何直到今日,仍旧勘验不出他身上到底是了何种奇毒而陡然之间毒发身亡,且死状和因病猝死极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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