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蜈蚣的数量越来越多,起初不怎么明显的臭味也是越来越浓,让我闻了一口就忍不住想吐。
这个时候,突然是咕噜一声,从我刚才掉落下来的陷阱处又掉下来一个人来,一下子砸在了蜈蚣堆里,还有几只蜈蚣直接被压死。
“救我,救我,咋个这么多天龙!”那人十分惊慌的从地上爬起,用手电一照,立马慌了神,不停地跺着脚。
我一听那人说话的口音,就知道是谁了。
这个人就是之前进山的时候遇到的那个采草老头。
那些蜈蚣已经将他团团围住,那老头无论怎么挣扎怎么踩,那些大蜈蚣还是像潮水一样往他身上涌,那老头还是厉害,用手电筒不停敲着蜈蚣,但是根本就不管用,他疯狂地抖动着身子大声嘶喊,我看得也是心惊胆战。
“怎么办,救不救他?”我问竹竿。
竹竿摇摇头:“救不了,除非他能跑到这里,我还能搭把手,现在下去就是一个死。”
这个时候,采草老头从包里抓了一把白色粉末,他将白色粉末往身上和周围一撒,说来神奇,那些蜈蚣好像十分害怕这白色粉末一样,像退潮一般迅速的散开,但并未退远,只是形成一个圈将采草老头围在中间,并不上前。
接着,采草老头一边画圆般撒着白色粉末,一边朝我们这里靠近,白色粉末所到之处,蜈蚣皆是退避三舍,不敢往前,不一会儿,采草老头就走到了石壁处。
“小兄弟,搭把手,遭不住,点气力都没得咯。”那老头也认出了我们,尴尬一笑,但还是伸出了手。
我正要伸手去拉他,竹竿一把把我拦住,冷笑道:“要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有些事情需要你老人家来解解惑。”
“哎哟喂,都啥子时候了嘛,先把我拉上去再说要不要得嘛?”那老头有些急了,这个时候有些蜈蚣已经开始尝试越过那些白色粉末,只是还是有些惧怕,没有真正涌上来。
竹竿往地上一坐,学着老头的口音,说:“要不得,我反正不慌,你老人家考虑清楚,你也可以自己爬上来,不过我不敢保证我会不会一脚把你踢下去。”
“竹竿,还是帮他一把吧。”我在边上轻声说道。
“这老头诡得很,我先问一问再说。”竹竿说。
这时,已经有一两只蜈蚣越过了那些白色粉末,开始朝着采草老头缓缓的爬过去,一些蜈蚣在天花板和侧面石壁上也是昂起半个身子,蠢蠢欲动。
那老头也是看见了,急得汗水直冒,连忙说:“你快点问,这些粉粉儿就快没用了!”
竹竿一笑,说:“你是不是知道那些蜘蛛,故意不跟我们说,想让我们去送死?”
“不是得,我莫得这个意思撒。”那老头一边环顾四周,一边说,“哪里嘛,我就是想让你们进去搞一搞,你们一个个都背了一个大包,遇到了那些鬼东西肯定要跑,包包是背不住了,我就想趁到这个时候捡点东西回去卖咯。”
“放你妈的屁!”竹竿突然提高了音量,把我都吓了一跳,“你凭哪点可以去捡,你不怕那些蜘蛛还是你不怕死?”
就在竹竿说话之际,已经有几只蜈蚣从侧面弹到了那老头背上,可能是碍于那老头身上也有白色粉末,只是顺着那老头的背又爬到了地上,被那老头一脚踩死。
那老头见着四周的蜈蚣已经开始向他渐渐围拢,他脸都急红了,头上的汗水豆子一样滚动,开始攀爬着石壁。
“不说?”竹竿站了起来,冷声道:“不说我看你你今天是爬不上了。”
竹竿说完,直接将枪对准了采草老头。
“我说,我说。”采草老头看见竹竿把枪都掏了出来,差点吓得从石壁上掉了下去,他连忙说,“那些鬼东西怕水,哪个晓得你们这队人里头有人见识大,我又好不容易遇到这趟活路,心头舍不得放了,只有跟到你们,再找机会咯!”
竹竿静静的看着那老头一会儿,说:“最后一个问题,你要是老实回答我就拉你一把,在我们进山之前还有没得其他人也进来了?”
“有有有。”采草老头连忙回答,这个时候那些蜈蚣已经完全突破了那些白色粉末,又一次的涌了上来。
竹竿见状,俯下身一把将采草老头的手拉住,用力一提,一下就将那老头提了上来。
采草老头上来后一个劲儿的拍着胸口喘着粗气,也不管这些恶心的臭味。
竹竿等老头喘了几口气后,又将枪头对准了采草老头,采草老头一看,说:“哎呀小兄弟,你弄愣个,我啥子都给你说了,不要吓我嘛,我年纪大,经不起吓咯。”
“少跟老子在这里绕,你以为你现在就安全了?”竹竿咔嗒一下将枪上了膛,那老头闻声身子一抖,十分忌惮的看着竹竿。
“好嘛,你问嘛。”那老头叹了口气后道。
“之前进山的那些人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来路?”竹竿问,“你仔细回忆一下,如果和我的对不上,你明白后果的。”
“我咋个晓得哪些人是啥子来路嘛,我只晓得大概有二十几个人,一个二个裹得严严实实,那队人看上去太凶狠了,杀气腾腾,我也只是跟他们指了下路,话都不敢多说,而且那些人看到起就是练家子的,我哪点敢跟嘛。”
我们一听,乐了,没想到被一个山里的采草老头看不起。
这时,又有几只蜈蚣爬了过来,竹竿飞起两脚把蜈蚣踢了回去,说:“你那个白色粉末还有没有,在边上撒一点,好歹有点用。”
那老头嘿嘿一笑,说这是石灰粉,只要是地下爬的虫都怕,他进山都会带上一些来防虫,他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了一把石灰粉,均匀的洒在石道边上。
我对竹竿说:“要不我们跑吧,这么多我们根本没办法。”竹竿问,跑哪里去?我一愣,指了指石道后面,说,“这后面肯定是个出口吧,你看这个坑道,绝对是古时候的修墓工匠逃命用的,只要沿着这个跑,肯定就能出去。”
竹竿一听,骂道:“放屁,我说你和你舅舅这些理论派就是死板,还真以为古人就不会变通了?我告诉你,这道我都走了无数遍了,根本就是个迷宫,我好不容易走到这个地方算有点起色,要是再往后退,不知道要转悠到什么时候。”
我一听觉得不对劲,说:“你之前去追人的时候,金湛也立马跟了过来,你没看见?”
竹竿一愣,摇了摇头:“我跑进那条通道后什么都没看见,也没看见金湛过来啊。”
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这尼玛都进的是一条通道,难不成还见鬼了不成,看了看旁边不说话,一直龇牙咧嘴捯饬身上伤口的采草老头,问:“那个,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其实就跟在你们身后,妈卖批哟,要知道这个地方还有这些板眼,我儿来敢跟下来也,这里头的东西我都不敢碰一下,只敢跟着你们走,还不敢跟得太近。”那老头说,“我跟进来的时候就只看到你在看撒子东西,然后就往通道头跑,我看到那里这么多棺材,我也不敢呆,也跟着你进来了,后来就是这样。”
我心道看来这老头看到我的时候,舅舅和莽子都已经不在了,这老头运气也好得没话说,没有惊醒连金湛都要下跪的那位,万一这老头乱来的话,我们估计都得翘辫子了。
我大致的梳理了一下从开始到现在的状况,从最开始缺牙巴来到我铺子里留下拓图的复印件,然后复印件失窃,到我和舅舅进山,发现还有一队人走到我们前面,我们进山后这采草老头也跟在我们后头,而之前发现的那些死人和竹竿和金湛进通道追的,应该就是另一队的人,我总感觉这些事情并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总感觉差了一些开启关键部分的钥匙。
我把整理出的情况告诉了竹竿,竹竿说:“现在最关键的是我们不知道另一队人到了哪个位置,也不知道是那方来的角色,万一见面起了冲突,你舅舅也是个铁头,我怕到时候出问题。”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他们进山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喊带队的那个人叫啥子公…;…;”那采草老头突然出口道,“哎呀,我一哈子又想不起来。”
“我说你这老头是不是贱,逗我们玩呢?”竹竿一脚踢在那老头的腿上,骂道。
“对对对,就是贱。”采草老头也没管,跳了起来,“不是,是我想起来了,我听到那队里有人叫领头的那人叫…;…;叫建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