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担忧圣上龙体,乃一片赤子之心,只是当下形势危急,殿下应以大局为重,分心不得”,于连劝道,
“那三皇子如何了?”,周池羽轻叹了口气,心道父皇一旦出事,朝局不知会出什么乱子。
“下官守在长公主府的人探查到,三皇子果真与滇王来往密切,而前日,滇王入宫与皇上彻夜密谈”,
怪不得周越敢逗留在京中,原来是有滇王在背后撑腰,“那长公主呢?”,周池羽不知长公主姑母是否参与夺嫡之争了,
“长公主殿下这些日子都留在郊外的行宫里,说也奇怪,滇王回京后,夫妻不相聚,反而各居一地”,
于连扬了扬嘴角,眼尾露出几分兴味,道,“都言长公主郊外的别宫里,美人如林,个个千娇百媚,软玉温香,听闻只要人进去,就跟掉了魂似的,根本出不来,是个快活逍遥的好地方”。
她并不需要笼络他,只因他早已誓死效忠她。
汹涌的争斗并不能阻碍外界的春意盎然,御花园繁花盛开,芳香扑鼻,周池羽悠然走在园中,赏着眼前的一株美人蕉,
“皇妹好兴致”,一声阴测测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让周池羽皱了皱眉头,真是冤家路窄。
“父皇卧病在床,二皇兄日夜服侍膝下,事必躬亲,孝道感天,而皇妹此刻,竟在御花园赏花,不知父皇知悉,会如何想他最为宠爱的公主呢?”,周越带着笑容,眼眸微凉,在繁花里的一身墨色五爪锦袍,显得格外突兀。
“三皇兄不也闲来无事么?皇后娘娘守在父皇寝宫,下令不许任何人打扰父皇养病,池羽是有心无力。而三皇兄身为皇子,要尽孝道,旁人是不敢阻拦的,不敢侍奉父皇,算来三皇兄已留在京城数月了,是怕被赶回西蜀罢”,周池羽分毫不让地反唇相讥道,
“这么些年了,还是如此牙尖嘴利,能言善辩,一点亏都吃不得,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周越冷笑道,“以后,皇兄会好好教导你如何忍气吞声的”,
周池羽轻飘飘看他一眼,认同地点点头,说道,“当年,皇兄抛下生母,不管不顾的逃往西蜀,确是挺会忍气吞声的,可惜池羽学不会”,说毕,也不理他,径直要离开,
“你站住!”,周越在身后吼道,周池羽不理,周越一把扯过她的胳膊,满脸通红,眼底燃着怒意,咬牙切齿道,“周池羽!别以为你可以瞒住所有的人,我母妃临死前的那夜,你为何要去见她,你同她说了什么?!母妃的死是否与你有关?!你是不是想报复我母妃害死了你的母妃?!”,
周池羽淡然地看着眼前发狂的周越,眼眸沉寂而无波,缓缓道,“你既然心里早有答案,质问又有何意义?任何反驳都会被你当做狡辩的”,
周越脖子冒着青筋,抓着周池羽的手很用力,眼底痛苦,说道,“你告诉我,是也不是?!”,
周池羽冷然看着他,抬手想要挣脱,“放手”,
周越握的很大力,周池羽把手蜷在袖袍里,隔着袖袍覆在他的手背,想要扣住脉门,逼他松手。
袖袍刚扫过周越的手背,他仿如遭受雷击般,狠狠撒手,负手在身后,眼神厌恶地看着周池羽,说道,“周池羽,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踩在脚下,不得翻身!”,
周池羽脸上不屑,嗤笑道,“皇兄还是别口出狂言了,父皇已打算立二皇兄为太子,京城没有你的容身之地,早日回西蜀呆着,或许还能求个安稳,否则,下场恐怕比我去骨赫和亲还惨”,
周越怒极反笑,朝着周池羽走近两步,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一字一句地清晰说道,“你等着瞧罢”,说毕,怒气未消的掐断了那株美人蕉,狠狠踩在脚下,拂袖而去。
你怜惜花,不舍折断,我便要折了,碾碎你的心头爱。
“跟小时候一样,轻易就被激怒了,如何成大事?”,周池羽浅浅笑道,视线移向那株残破的美人蕉,渐渐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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