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上次来借宿的那个老头家,由于你不服这里的水土和空气环境,在上山的途中突然晕倒,尊者和董晗只好把你又送了回来。他俩去无相村解决完事情,就一直守在你身边。这不,都五天了,你才醒。”毕方鸟的这一席话,使我感到意外也很是不解。
“你胡说!我明明记得我和唐宇、董晗一起去了无相村,而且……”
“这不可能!”毕方鸟惊讶道:“你不可能记得……我的意思是说,你由于半路昏迷,根本没去过无相村,怎么可能会有去过无相村的记忆?你是做梦了吧?”
“我没去过无相村?昏迷?做梦?难道我记忆中的那些,都是梦?而且还是梦中梦?这怎么可能?”
“那个、我先去找尊者和董晗,等他们回来了,你有什么问题去问他们好了。”毕方说着就往门口飞去。
我忙问了句:“他们去哪儿了?”
“他们就在附近!”毕方鸟已然飞离,只剩余音回荡。
须臾,唐宇和董晗进了屋。
董晗一进屋就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终于醒了,只是这气色还有些差。”
唐宇来到床边,伸手试探了下我额头的温度,满意地笑了下:“烧退了就好。”
我忙重复了一遍毕方鸟说的话,末了问了句:“是真的么?”
“你的确是因为水土不服而突然昏迷不醒,是毕方鸟载着我们迅速飞回了这里。”董晗严肃地说道。
“可是,我从没水土不服过,至于昏迷不醒……”我把记忆中的人和事,都对他们仔细地阐述了一番。
他二人的眼神中,先是无比震惊,继而不可置信,接着脸色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的不断转换着。
“你们……这都是什么表情?”我纳闷地问道:“诶?怎么没看见清默?他人呢?”
他二人相视一眼,董晗问:“清默是谁?”
“……你不认识清默?”我问。
董晗摇了摇头:“不认识,也没听说过这名字。”
我忙看向唐宇。
唐宇表情复杂地摇了摇头:“至少我们没有在这里见过他,你所说的这些,都只是你的梦境吧,而你把梦境错当成现实了。”
“梦境?现实?怎么又是这两个词,如果那些真的只是梦境,那么我现在会不会还在梦中,做着梦中梦?”我的大脑开始混乱,实在分不清现在是梦中,还是真的已经醒来?
“叶凡,你的烧刚退,身体和精神都有些虚弱,需要好好休息,所以再睡会儿吧,等睡醒了有了精神,自然能分得清梦境和现实。”唐宇微笑着将我轻轻按回在床上,突然一阵困意袭来,我又睡了过去。
我做了个梦,梦中自己穿着一身传统的新郎服,而唐宇穿着传统的新娘服,一头乌黑顺滑的过肩长发,脸上还画着清淡而柔美的妆,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但随即,他那身大红色的新娘服突然又变回了白色长袍,淡淡的妆容也隐退了下去。
他含泪微笑地看着我,用无声的唇语在对我说着什么,随后他就消失在我面前。
我陡然惊醒,看见唐宇和董晗都站在床边关切地看着我。
“怎么,又做梦了?”唐宇问。
我坐起来,一变向他们阐述着我的梦,一边仔细地观察着他二人的神色。
末了,我问道:“我真的没有去过无相村?那些事情真的没有发生过?我也没有喝过唐宇的心头血或手腕血?也没有跟唐宇假扮夫妻拜堂成亲的事?唐宇的原形,不是九尾白狐?还有那个收妖瓶,我、我没有对唐宇做过那么混账的事吧?”
“没有。”唐宇微笑着摇头:“你没有去过无相村,那些事自然也就没有发生,而你也并没对我做过什么。那些只是你做的梦,不过现在好了,你醒了,我和董晗也早已处理完无相村的事,下午我们就赶路吧。”
“那无相村的事,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全村村民枉死,由于他们心中存着太多的执念和不甘,所以变成地缚灵,每到忌日那天就会在村内现身作怪。我们在当晚念诵了整整一夜的往生咒,超度了全村的亡灵,以后无相村都不会再有任何怪事发生了,而山下的人也可以放心的上山了。”唐宇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我假装不经意地下了床,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过唐宇的手腕,那白皙的手腕上并没有任何伤痕。我不死心又抓过他的另一手腕,依旧没有任何伤痕。
我不是不相信唐宇,而是不敢相信那所谓的梦境和所谓的现实,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根据你所说的梦境,我猜你一定还想看看我的心口上是否有伤吧。”唐宇微笑着解开衣服,露出胸口。
雪白的肌肤上虽然没有任何伤痕,但在心脏处却有一朵直径约三公分左右,粉红的桃花纹身,正中花蕊鲜红欲滴。
我愣愣地看着那朵桃花纹身,不知该说什么,大脑也一片空白。
他合上衣服,依旧微笑道:“咬破手指给你喂了滴指尖血的事,倒是有。但我真的没有割腕,也没有对你用心头血。一来,还没有那种必要;二来,我的确是可以取心头血救人,但也不是什么人都适合用。
还有,无论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我们都只是忘年之交生死挚友,除此之外的其他事,都只是你的臆想和梦境,不必当真。”
“哎呀我说叶凡啊,你还真是……你没事儿总惦记着着梦中跟唐宇拜堂、喝他血的事,是几个意思?你又不是**和僵尸,呃……或者说,你是在什么时候变成的**和僵尸?在与你相处的这段日子以来,我怎么就一直没发现呢?”
我没心思搭理董晗那讽刺般的调侃,只顾一直盯着唐宇的眼睛,“这纹身,之前并没有,什么时候纹上去的?为什么要纹桃花?”
“天庭中有王母的蟠桃园,而在我们神界中也有一片仙桃林,名为‘醉仙林’。原属一位故人的,但我与那故人多年未见,甚是想念,心血来潮就有了这桃花刺青。”他的眼神,没有了梦中的温柔,也看不出任何不妥的神色,只是那春风般的笑意中,比之前更多了些坚韧。
这下,我没有理由再不相信了。释怀地笑了下,向唐宇说了句:“对不起!”
唐宇微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的。况且,你也并没有什么对不起我。”
沉默了一会儿,我问:“我们下一站要去哪儿?”
“下一站,我们去……”唐宇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侧耳似乎在聆听着什么。
“神界的神钟响了!”唐宇突然有些惊慌失措:“我、我、我必须得回趟神界。”
我忙问:“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么?”
“嗯。”唐宇解释道:“虽然不知是什么事,但只要神钟一响,所有的天神包括在外执行任务的,都必须尽快赶回去,这是命令。只是……”
他复杂地看着我,“只是我承诺过,要好好照顾你和教你符咒法术,看来这次要食言了。”
“你要去很久么?”
“虽然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但我相信一定不会很久。”唐宇突然紧皱眉头,快速说道:“没时间了,我必须要赶在钟声停止前回去。董晗,拜托你,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照顾他。”
“嗯,放心吧,我一定会不负你所托,照顾好他。”董晗很是乖巧的答应了。
唐宇欣慰地点头对董晗道了句谢,继而对我说:“等我处理完神界的事情,就会去找你。”
在他转身正要离去时,我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本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没有回头看我,只是轻声道:“我有些后悔,之前没有多教你些符咒和法术,下次我一定好好教你,等我。”
话毕,一道耀眼的金光闪过,他便消失不见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刚才所站立的位置,现在空空如也,心里很不是滋味。
董晗拍了拍我的肩,“叶凡,别这样,唐宇他是天界的豢兽尊者,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也是正常的。你别这样一幅跟跑了媳妇儿似得表情,行吗?”
“滚!”我没好气地拍下了董晗搭在我肩膀上的手。
“呦!不是吧?真生气了?是生他的气,还是生我那句玩笑话的气?”董晗环抱双手,似笑非笑地说道。
生气?我生气了么?
……好像是有些吧,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气,但我还是白了眼董晗,违心道:“我才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呢!只是一想到,我这剩下的假期时间都要与你一起度过,就觉得很别扭。”
“哦?与我一起你就觉得别扭,那要是与唐宇一起,你就不会觉得别扭了?”董晗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讨厌模样。
“滚!”我瞪了他一眼,没想再搭理他。
“没关系,我并不介意你对我的态度。因为我也觉得我们两个的脾气性格、修行等各方面都差别太大,相处确实是个难题。不过,我既然答应了唐宇的嘱托,就必须得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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