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无意间看到地上散落的那两张莫莉和郭敏的画时,突然觉得有些心塞。
尤其回想起她在消失前说的那句话‘我不是同性恋,只是我喜欢的人恰好是我的同性’。
不禁在想,我与清默之间……当然,我很明白他对我的感情,但我不明白的是,自己对他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
只是单纯因为关系好而产生的暧昧错觉?还是对他的这种感觉,真的是爱恋?
其实,我已无数次的在逃避内心的质问,可是这种逃避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最终,还是要面对的吧,该怎么对面和决定呢?
内心很沉重,也很纠结!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竟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
这时,董晗叫醒了王志,“喂!同学,你醒醒,你这是怎么了?”
王志清醒后,疑惑地扫视了眼周围,随后看向董晗,“董老师,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他们是谁啊?”
我不解地看向董晗,他笑着冲我眨了下眼,我便明白,一定是他对王志做了什么手脚。
“这是被弃用已久的写生室。”董晗将王志扶起,解释道:“他们是高一九班的学生,也是我们学校新成立的特别研究社,简称‘特研社’的成员。我本来是带他们来做些特别研究,一开门就发现你昏倒在这里。你没事吧?需要我陪你去看校医么?”
“呃……不用了,谢谢老师。”王志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纳闷道:“奇怪,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是怎么回事,便讪讪地对董晗道:“董老师,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做研究了,再见!”
话毕,他拔腿仓皇而逃!
“切!什么人嘛!”我鄙视地看向王志逃跑的方向,随即回头向董晗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居然能让他忘记了我们,也忘记了之前所发生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董晗摊手耸肩:“我只是对他施了遗忘术,使他忘掉有关这件事的一切记忆。毕竟,咱们得发扬学习雷锋做好事不留名的精神,你们说对吧?”
“……”
众人一片无语之后,李子航叹息一声,嘲讽道:“莫装逼,装逼遭雷劈啊!”
在他离开后,大家也准备离开时,我猛地拉住董晗的胳膊,“那个……无相村的事……”
话没说话,董晗甩开我的手,不耐烦道:“哎呀你有完没完了?我都解释过很多回了,无相村的事,真的只是你做的一个梦而已,你不要因为我会遗忘术就怀疑是我对你施了法。而且你根本就没有真正进入无相村,不信的话,你可以再次向清默求证!”
我看向清默,清默点了点头,皱眉道:“快两个月了,不要再纠结那件事了,走吧。”
不等我有所反应,清默拉着我疾步离开了。
今晚,我没有回家,而是住宿舍。因为我想要多套些董晗的话,自从今天知道他会遗忘术之后,我就彻底起了疑。
我越来越不相信,无相村的事仅是我的梦,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真实的梦?而且,梦里的分离与伤痛,每次回想起来,都能令我体会到心碎的感觉。
与我同宿舍的,自然还是军训时同帐篷的那几人。虽然我、清默和张彬与陈晓鹤三人相互看不爽,但好在自从清默把陈晓鹤揍成熊猫后,他们三人收敛多了,而且也几乎不再与我们搭话。
晚饭过后,我本想找机会单独与董晗谈谈,可董晗似乎总在有意或无意地回避着我。他越是回避,我就越是觉得其中一定有隐情。
这时,清默却突然拉着我去学校凉亭内看月亮。
晚上的校园内,可偶见几对‘野鸳鸯’散步聊天,或各自拿着书本相互学习。
不过,这座凉亭内,却只有我和清默。
“你把我拉到这里来,想说什么?”我问向沉默许久的清默。
“没有,只是想和你看月亮。”清默抬头望向月亮,“今晚的月亮,和上次的不一样。”
我好奇地抬头看着月亮,“不就是个又亮又圆的满月么?每个月不都是这样么?”
他摇了摇头,盯着月亮发起了呆。
他以往不都是盯着自己的掌纹发呆么,怎么今天转性了,对月发呆?
我觉得有些好笑、也有些好奇,本想问,却又觉得没必要。人的思想本来就是复杂多变的,一会想这样一会儿想那样,很正常啊!
所以,就默默地陪着他对月发呆。
看着满月,我不禁又想起了唐宇。
记得唐宇说过,每月阴历十五这天,他都会失去法力,身体无比虚弱。现在又到了十五,不知他在神界怎么样了?虚弱的时候,身边有没有人照顾?也不知他的事情处理完了么?什么时候能再相见?……
“虽然月亮与上次的不一样了,但只要赏月的人是一样的就行。”清默复杂的看着我。
很纳闷,他说月亮和上次的不一样,可我觉得没什么区别。他的眼力介儿,什么时候变得比我这天眼还好使了?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只是笑了下,继续看着月亮,怀念着与唐宇在一起的那些短暂而深刻的时光……
很多时候,我好像明白但又好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那么怀念他?可就是情不自禁地会想起他,也许真的是因为无相村的梦,使我一觉醒来,心内竟然发生了质的变化,猛然间由直变弯……
我暗暗下定了决心,就算从董晗那里套不出任何问题,也一定要想办法自己查个结果,弯也要弯的清楚明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自己究竟是怎么弯的都不知道。要是被人问起,我说只是因为一个梦?
连我自己都不信,何况是别人。
须臾,清默搂着我的腰,与我四目相望。
我实在懂不读他眼神中的复杂,刚想发问,却听他说:“不管无相村的事是怎样,希望你能明白,无论将来是什么样,我都会陪着你。”
他的唇,渐渐吻在我的唇上……
“等等。”我忙提醒道:“这是在学校。”
“那又怎样?”他不以为然道:“现在人很少,这里没那么容易被人注意。”
他的唇再次吻上来,却又被我阻止,“那个……我、我想去趟无相村。”
他侧头看着月亮,渐渐松开了搂着我腰的手,随即又盯着自己的掌纹,叹息一声:“如果相识,是逃不开的命运,却又如这平行而无法相交的掌纹,我情愿彼此是路人,总好过黄粱一梦。”
“无相村的梦中,有你和董晗,如果那不是梦,你和董晗想告诉我的话,早就说了。所以,无论那个是不是梦,我都要亲自再去看看。本来想让你陪我去,但现在……还是我自己去吧。”我失望地转身就走。
还没踏出凉亭,就听身后的清默说:“我现在觉得,就算是黄粱一梦,也总好过孤寂无梦。”
我停下脚步,转身不解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前些天你夜住宿舍,经常听见你半夜说梦话。”
“……不可能!”我惊讶道:“我从不记得自己有说梦话的习惯,也从没听我家人提起过。”
“你的梦话里,并没说别的,只是轻轻喊着我的名字。”
我讪讪地笑道:“认识我们的人,都在传言你是我男朋友,那我说梦话喊你名字,有什么稀奇的?”
他摇了摇头:“我算了算,你在睡梦中,喊我的名字二十八次,但是喊唐宇的名字却高达一百二十次。每晚一次不多一次不少,这样的巧合,全世界也是没几人了吧。”
“……呵呵,怎么可能?”我有些不信,也有些心虚:“你说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怎么有那闲工夫去数我叫谁名字多少次?”
“曾经,不懂什么是孤寂,现在懂了。不想让你跟我一样感到孤寂,所以我答应陪你去。”他张开双臂,微微扯动着嘴角。
“不是有那些个朋友,还有我么?你为什么还会感到孤寂?难道是因为你的身世?”我不解地问道。
他没回答。
“嗯……等有机会,我会和你一起去查询你的身世,帮你找到亲人,这样你就不会再感到孤寂了。”
我话虽说的轻松,可不知怎地,心,突然很沉重,就如我走向他的脚步,像灌了铅一般的沉重,随后与他相拥。
他霸道地按着我的后脑,迫使我与他接吻。
他那么肆无忌惮,我生怕他会有下一步举动,想推开他,却见他哀伤地流下了眼泪。
下意识伸手想要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去被他阻止。
我很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有些事,不是你这个年纪能够理解的。就连我,也很想知道答案,可是有时候却觉得,没必要。我这样的命运,能有你这样际遇,已经很好了。”清默叹了口气:“走吧。”
我点了点头,随即召唤来毕方鸟。
当毕方鸟得知我和清默要去无相村时,非常惊讶,并劝阻说,没什么可去的。当初唐宇已经把那里的事情都搞定了,让我别再乱想,也别去了。还说,我课程紧张,让我好好学习,有空多钻研一下法术。
它越是阻止,我心中的疑惑就越深,也越是肯定无相村的是不是梦境。
我,一定要去!
毕方想让清默劝阻我,但清默始终保持沉默。
最后,毕方实在无奈,只好带我们去了无相村。
可当我们真的去了无相村后,发现那里的环境几乎与我梦中的一模一样,而且我还想起了更多环节。
我对他们说了梦中的对比后,便问:“清默、毕方,这事儿你们要怎么解释?无相村,我真的来过,对么?我与唐宇之间的事,也是真的发生过,对么?”
见他们低头不语,我心中已有了答案,却还是不死心,就是想要知道原因,“告诉我,为什么要欺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