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冰凉的地上,看着床上的清默,心情很是复杂,便尝试着点燃了一支烟,刚吸了一口,就被呛得直咳嗽。
不禁苦笑:烟有那么好抽么?为什么那么多的人抽烟?为什么人在心情不好时,都会想要抽烟?
虽然自己觉得很呛也抽不来,但是不知为什么,还一味地要往肺里吸。
抽着抽着,不知是麻木了还是习惯了,就觉得没那么呛了,甚至还能尝出烟里的淡淡香气。
第三根、第四根……直到剩下的半包烟都抽完了为止。
一旁的冬雨时不时的说着什么,我却一句都没听清。
“凡、默,出来吃饭吧。我刚做了你们最爱吃的……”妈妈突然推门进来,正好看见我坐在地上握着清默手的那一幕。
妈妈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她惊讶而不可置信地看了我和清默一眼,继而用愤怒的目光盯着清默。
看那神色就知道,我妈八成是想多了。
于是,我忙撤回手,解释道:“妈,您别误会!清默心情不好,醉酒不省人事了,所以我在照顾他。”
老妈看了眼地上的酒瓶和烟盒,脸色略微缓转了些,却还是将信将疑地看着我,“都还是未成年的孩子,哪儿来这么重的心事,非得把自己灌醉?”
“呃……”我正想着要撤个什么样得谎比较合适。
“凡,你是妈妈十月怀胎生的,又是妈妈一手养大的,你一转眼珠,我就知道你要想干什么。告诉你子,别想撒谎骗妈妈!”
老妈板着脸不悦地接续说道:“你也是说大不大说不的人了,有些事我们做家长的不方便过问,或者不想过问。但并不代表,可以接受子女的欺骗,也不代表不关心。而我和你爸对你的要求并不高,只是希望你好好把握自己,凡事都别做出格了。
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有个好工作,娶个好媳妇,生儿育女的,好好过日子。至于朋友之间的事,别管的太多。对你有帮助的朋友,你可以交往的密切一些,麻烦事太多的朋友,尽量能少交往就少交往。
毕竟,这世界上最不牢靠的情感关系,就是朋友。有时会薄的比纸还薄,淡的比水都淡。复杂多变的,比夫妻都不如。毕竟这夫妻还有很大的几率是一辈子的,就像我和你爸这样,不知不觉就过了大半辈子了。
而朋友,走着走着就散了。而且,朋友关系又不能拿来当饭吃,当钱花,当老婆睡。凡啊,你明白么?”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老妈这才笑了笑,说:“我刚才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鸡腿,快出来吃吧。”
我点了点头,刚站起来要走,却看着还酒醉不醒的清默,有些犹豫了。
“妈妈知道你关心默,但是默醉了,这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就让他先睡着吧,给他留些饭菜就行。一会儿吃完饭了,你陪爸妈多说会儿话。”
既然老妈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好随着她过去吃饭。
看着饭桌上那几道可口的菜,很想吃,却没有什么胃口。但为了不让爸妈因担心而唠叨,只好心不在焉慢悠悠地吃着。
期间,爸妈对我说了很多话,有些是老话重提,有些话则是令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当然,我也无从细想,只是时不时的点头应声,或者象征性的发表几句。
这时,门外突然想起了敲门声。
爸爸打开门,我一看,竟是董晗。
老爸想将他让进来,他却说不用了,他是来通知我,晚上去他家补习功课,顺便想留我在他家吃晚饭。
我忙站起来,婉拒道:“功课的事,是我必须要努力的。吃晚饭的事……就实在不好意思麻烦董老师了。”
我刻意将‘董老师’三个字说的很重。因为,我还是有些介意他上午打我的那一巴掌。
尽管我也知道,那其实我自找的,挨打也是活该!可因为大家关系实在太熟,所以那件事已在我心理留下了些阴影。
“呦!叶凡同学,你这是放个假玩疯了吧?突然变得跟我这么客气了?”董晗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别忘了,在学校里我们是一板一眼的师生,但私底下我们可是没大没的朋友呢!”
我讪讪地笑了下,正要再次拒绝,可是爸妈却先后数落着我,什么不懂事啦,什么董老师免费给你补课还请你吃饭,怎么能拒绝,太不给老师面子了吧?
……诸如此类的劝责,我不胜其烦之下,只好尴尬地答应了。
董晗满意地离开后,我们一家又继续坐下来吃饭。
从一开始吃饭到饭后,就连爸爸去厨房洗碗时,都会和坐在沙发上看剧却又不是真的在看剧的妈妈,一唱一和地对我说着话。
我的耳朵是真的快要起茧子了,心里也已是很不耐烦,表面上还不好表现出来。
谁能够体会那种,被家人抓住不放不停唠叨,生无可恋的感觉?
最后,觉得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便想以回房照顾清默为由逃离。结果被他们驳回,说清默醉酒不醒,这一时半会儿也是醒不来的,不用人照顾,等酒精消退,自然就醒了。
无奈,我只好试着用回房看书,为期末考做准备的这招,成功逃离了他们的唠叨,跑回了卧室。
此时,清默已然苏醒,正靠坐在床头,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掌掌心,发着呆。
“什么时候醒的?”我走到床边,坐下看着他。
“以前只见过别人喝醉后,像疯子、傻子、猴子。只有在自己醉酒后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抬起头,失魂落魄地看着我,“我醉酒后,有没有撒酒疯,或说过什么醉话?”
“没有。”我很认真地回答:“我回来就看见你睡得很熟,没说过一句醉话,也没动过一下,一直那样安静地睡着。”
“你只会喝酒,不会抽烟,却在今天抽完了半包烟。”他顿了顿,问:“为什么?”
我无奈的苦笑:“从来烟酒不沾的人,却在今天抽烟醉酒,这又是为什么呢?”
他怔怔地看着我,没回答。
“你做饭的水平是越来越好了。”我道。
他嘴角微微上扬,“只要你喜欢吃就好。”
……接下来,好一阵死一般的沉默。
我一直都很讨厌沉默的气氛,于是想了想,装作若无其事地对他说:“刚才董晗来了,说让我们晚上去他家补课,顺便就在他家吃晚饭。”
“你的脸,是被唐宇打的还是被董晗打的?”听似不经意且淡淡的语气,却使我如触电般震了下。
忙跑去照镜子,右脸颊上有些淡淡的红印,几乎看不出是被掌掴所致。
我讪讪地笑了下:“你是知道的,唐宇对我连句重话都不会说的,而董晗也没有理由打我,所以我的脸不是被人打的,而是我自己不心,撞的。”
“撞哪儿了?”他淡淡地问道。
“撞门上了。”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后才发现这谎撒的不符合逻辑。
因为要是真撞门上了,一般受伤的位置,不是头就是鼻梁骨,怎么也撞不到脸颊上!
就算真那么巧,撞到了脸,也不会是淡淡的印痕,而是一片印痕,或者一块乌青、红肿……
清默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继而接着低头看着双掌。
他,该不会是听出来我在撒谎吧?
又过了一会儿,我再次想要找话题打破沉默气氛,可刚开口就听清默说:“董晗是不是只教了你去补课吃饭,并没提到我?”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我心虚的连忙解释:“呃……他虽然没有单独提到你。但他的原话是‘我是来通知你们,晚上来我家补课,顺便就留在我家吃晚饭’,就是这样。他说‘你们’,不就等于是指我和你么?”
清默面无表情地又摇了摇头,“你想去就去,不想去也不用勉强。想让我陪你去,我就会陪你去,不想我陪着,我就在家复习功课,等你回来。”
“……”觉得清默好像知道了什么,又好像并不知道似得,不会是想要诈我的实话吧?
反正不管怎么着,他那番好意,都会让我觉得非常尴尬。
之后,我去厨房端来了给他预留的饭菜。
他坐在写字桌边,默默地吃着。而我,则拿出书本,默默地复习着功课。
不过,我并没有真的看进去多少。
满脑子的思绪,不是在唐宇和清默之间乱飞,就是飞向了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
不知不觉中,已是黄昏。
爸妈去参加同事的聚会了,而我则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和清默去了董晗家。
唐宇和董晗似乎都忘记了上午的不愉快,先是与我们闲聊几句,再问我们想要吃什么,他们就打算做什么菜。
我说了两样最爱吃的菜,清默则表示随着我,我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接着,唐宇教我如何画雷符,以及雷咒,之后他便去厨房做饭。
等我将雷符咒学得差不多了,董晗则很认真地给我和清默补习着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