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走出了音乐楼以后,似乎听到有人在后面呼喊:“你这人就是这么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啊!……我讨厌你!……”
其实这话正是罗娜追出来的呼喊。
而我当时却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艺术系的大门!
现在想起来,我那时是多么的蠢笨啊!……完全不懂得一个女孩子的心思!人家给我机会时,我却胆怯地跑了,弄得人家下不来台!之后又对她那番闹腾,却还是不理解一个女孩子的羞涩!
当时的我哪里能想到这些,只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心里的自卑感也油然而生!
我心里忍不住在想,凌寒啊!……凌寒!人家不但人长得漂亮,还是个才华横溢的女子,在学校里负有盛名不说人家的家庭条件你能比吗?人家凭什么做你女朋友?你是什么?你只是一个穷酸小子,还是一个虚伪的自考生!
之后的一个多月里,“自考生”三个字又似乎写在了我的脸上。为了不让别人看到我脸上的“自考生”三个字,我便三点一线的生活着。
早晨没精打采去上课,上完课就在食堂里打包饭菜赶紧回宿舍,不敢在食堂和路上有一刻的逗留。
在我消沉的那段时间里,学校里似乎发生了一些怪异的事情。
同学们都说闹鬼了,有的人一惊一乍地说晚上看见了白衣女鬼在宿舍窗前飘来荡去。
我是没什么感觉,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们宿舍那个胆小鬼竟然跳到床上硬和挤一个被子。
更可气的是,当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将我抱得紧紧的。我无奈问他:哥们儿,咱们要不要这样搞基啊?你有那个嗜好,但我可是纯爷们儿啊!
要不是念在我生病的时候他很干脆地答应帮我请假,我早就一脚把他踹开了。
那胆小鬼室友听我说这话,也忍不住有些尴尬,但还没到十分钟他又将我抱得更紧,还打着哆嗦地说道:
“凌寒,其实我也不想啊,这不是有鬼吗?咱们两个男生睡在一起阳气就增加了,女鬼就不敢靠近了!”
我好奇问他:哪里来的鬼?你怎么知道是女鬼?
还没等他回话,又一个室友抢着说:“有的,有的,就是一个漂亮的女鬼,昨晚我还看到在我们窗前飘啊飘的,远处看时很漂亮,可一旦她将脸凑近时,竟是七孔流血,脸色煞白,舌头跟我们的皮带一样长!”
“别再说了!……我日你仙人的板板!”这是紧抱着我的胆小鬼惊恐的嚎叫,他是云南人,说起话来满是云南腔调!
我知道是他们故意吓他的,便在心里忍不住发笑。
但其他人听不懂他这句骂人的话,随即有人问他:“喂?什么仙人的板板啊?你家仙人是日板板吗?难道你仙人从坟墓里爬出来了吗?哎哟!……快看板板又在窗前飘起来了!”
我是四川人,自然知道“板板”是什么意思,我与胆小鬼室友听得他们说板板在飘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时,那室友似乎知道这句话没吓到胆小鬼,这又阴阳怪气地说道:
“唉!……你们知道为什么学校里有鬼吗?”
那胆小鬼室友又骂道:“再说,我真的要日你先人的板板了!”
另一个室友好奇问:“为什么会有鬼呢?”
那室友继续说道:“其实啊,我们学校这块地原来是一块墓地。学校以前就只有老城区里一个小校区,后来建新校的时候,为了省钱,就买下了郊外的一大块墓地來建的。虽然坟墓迁走了,但人家在下面住久了不愿走,所以晚上的时候就跑出来找我们的麻烦,不信的话,你们可以看看图书馆为什么建得那么高啊!其实它就是用来镇压的,就像雷峰塔镇压白娘子一样!”
这时,我那胆小鬼室友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抱着我直发抖。其实我也不怕什么鬼,但听他们说学校原来是坟墓就不由得有点害怕,便不知不觉与胆小鬼抱得紧紧!
那两个室友依然一问一答地说个没完!
“我觉得凌寒是鬼上身了!”
“哦?这你怎么知道的呢?”
“你看他前段时间那么生龙活虎,现在呢?蔫不拉几的,跟丢了魂似的,不是被鬼上身了又是什么呢?”
“啊!……我日你先人的板板!……”那胆小鬼室友一阵惊叫,突然放开了我,噌的一下跳下了我的床。
我心里不由得好笑,有些感谢那两位室友,他们为我吓去了一个麻烦。
可是第二天早晨我醒来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我还是紧紧被他抱着,真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跑到我床上来了。
只是我这人有个很不好的习惯,睡觉的时候会不知不觉地流口水。
我看见胆小鬼满脸湿答答黏糊糊的,尴尬地问他:还想抱着我睡吗?
他竟然回答:“吃你的口水,总比被鬼捉去了好!”
然而,就在那段流传着恐怖事迹的日子里,社团的事情却又相当的多,而且老选在晚上开会。
若不是田为文学长在diàn huà里三番四次的叮嘱,我才没心情去开会呢!因为那时的我还没有忘记罗娜,每天懒洋洋的什么都不想干!
那是“五一”放假前的几天,我接到通知以后,就来到开会的教室,发现书画社的人数突然少了一大半,只有十几人稀稀疏疏地坐在教室里。
奇怪的是,大家的话题都离不开闹鬼!
张正和宋予菁见了我,也笑嘻嘻地和我挤在一块。
他俩还是无话不说,张正笑嘻嘻地问我:
“兄弟,好久不见,这段时间你干嘛去了?”
我一听“兄弟”二字不禁一阵亲切,但又搞不明白,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兄弟了!听他问这段时间我干嘛去了,言语中似乎在问你还好吗?有没有被鬼缠身?我不由得感觉后背一阵发麻!
我说:没干嘛,就待在宿舍里啊!
张正又说:“待会儿开完会咱们一起走哈?”
我嗯了一声,这时宋予菁突然将脸凑过来,问:“喂?自以为是的帅哥,你有没有看见鬼啊?”
我本来想起墓地的事有些心虚,这时看见宋予菁几缕长发下掩盖着一张疤脸,忍不住惊讶道:啊!……鬼啊,女鬼啊!……
那时已经是天黑了,窗户外面又是昏暗深幽的树林,大伙儿听得我这声尖叫,也不由得吓了一跳!
只有宋予菁哈哈笑个不停,向我说道:“嘻嘻!……你见过有我这么漂亮的女鬼吗?”
说实话,如果宋予菁没有脸上的疤她确实是个měi nǚ,但这时听他自己说自己是měi nǚ,我就有些忍不住反胃,便做出一个要呕吐的动作。
宋予菁也只好“切”了一声,然后又看着黑板。
田为文学长这时已是社长,他在台上听我们讨论鬼的事,不由得笑了笑,说道:
“每年都闹鬼,看来今年也不例外,哎呀!……别怕,时间长了你们和他们关系就熟了,怕什么嘛!……”
同学们在下面又忍不住一阵惊呼!
但田为文社长看见这么点人,又不由得一阵发愁!
其实这样的情况不止是书画社,学校大多数社团皆是如此!新生入学时凭着一时的兴趣加入了社团,但一个学期下来新鲜感没了。在社团不像学生会里有很多竞争和压力,同学们自然没什么动力,加上社团不善于管理,没有严格的规章制度,所以时间长了退出的人就慢慢的多了。
而最后留下来的人就是出于一份难得的兴趣!
田为文社长一脸沉重地扫视了我们十几人,我们真怕他又说关于鬼的事情,便一个个咬得牙齿哒哒响,还好他有气无力地说道:
“大家先不要说话了,虽然咱们只剩下这点人了,但huó dòng也必须要做起来,学校一年一次的‘风雅节’快到,为了响应风雅节,每个社团必须要有自己的节目,到时候统一在主干道上展出!”
说到这里,田为文社长突然得意起来。
“虽然咱们的人不多,但到时候咱们的影响力是最大的!”
同学们在下面无精打采地问:
“社长,什么影响力啊?/对啊,社长,咱们就这点人了,还有什么影响力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