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太的腰伤养了六七日, 基本已经无大碍了, 也不需要顾玉珠看着了。
顾玉珠得了空, 便带上顾衡去宋家小院坐坐。
去之前顾玉珠让顾衡去长福轩挑了个小娃带的长命锁,宋家大闺女明蔷眼看就要足月了,顾玉珠没抽出时间给小娃做衣衫, 买个长命锁讨个好意头。
宋家小院里,只有陆氏跟明月在家,让顾衡略微松了一口气。
久未见明月, 顾衡一看见这丫头就被她拉去说在渭城的见闻, 小丫头似乎对她能出远门羡慕的紧, 什么都想打听。
“衡姐姐你下次什么时候再去渭城啊?”明月挽着顾衡的胳膊, 低声央求,“能不能带上我啊?”
“别以为我没听见啊,”陆氏马上接嘴,“衡儿她去是有正事, 你去干啥啊!”
顾衡对明月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明月撅嘴, 跑过去跟陆氏撒娇,“娘, 我长这么大,别说去渭城了,连平远都没出去过!二哥哪里都可以去,我就不行,您也太偏心了吧!”
顾玉珠闻言笑道, “你是女娃,能跟你二哥一样吗,你娘还不是心疼你,才把你留在身边的。”
“那您不心疼衡姐姐吗,为啥她可以去?”
顾玉珠叹气,看向陆氏笑道,“我可说不过这丫头,宋嫂你自己应付吧。”
明月摇陆氏胳膊,“娘,我真的想去”
“胡闹!”陆氏板起脸,“就你这性子,若跟去只会给你衡姐姐添麻烦!”
“不会的!”小丫头一脸认真,“我保证不会给衡姐姐添麻烦,衡姐姐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衡姐姐让我在哪呆着我就在哪儿呆着,我保证!”
“那也不行!”陆氏态度坚决,“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嘛,你保证的事有几件做到的!”
明月气的跺脚,“娘就知道管我!”
顾玉珠给顾衡使个眼色,顾衡赶紧过去拉过明月,“好啦明月,渭城其实也就是比平远大些而已,旁的也没什么特别,你不知道我在那三天就想回平远了!”
“衡姐姐,”明月耷拉个脸坐下来,“我真羡慕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其实我知道自己笨,娘说的对,我跟你出去说不定真的会给你添麻烦,我不应该想这些的,我就应该老老实实在家呆着,老实跟我娘学着做针线,”
几句话把在场的几人都听的一愣。
顾衡看看陆氏又看看顾玉珠。
陆氏愣了片刻,看向顾衡问道,“衡丫头我知道你去渭城是忙着铺子里的事儿,若带着她会给你添麻烦吧?”
顾衡闻言愣了愣,陆氏这是想让明月跟着她去渭城?“不倒不会有什么麻烦,只是我无渭城到底是去静溪阁做活的,吃住也都是在静溪阁后院,明月若跟我去的话,怕是会委屈了她”
“不会委屈!”明月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拉着顾衡的胳膊,“衡姐姐,你带我去吧!你吃什么我跟着吃什么,晚上我就跟着你睡!你就带我去吧,我真的很想去渭城看看!”
顾衡有些犹豫,倒不是怕这丫头添麻烦,但怎么说也是一两天的路程,明月没出过远门,她还真不知道这丫头能不能吃得消。
顾玉珠笑道,“看来这丫头是铁了心了,也罢,反正下回去也就两三天就回来,况且还有张嫂跟着,若明月真的不怕幸苦,要不衡儿你就带上她吧。”
“我不怕幸苦!”见顾玉珠也同意了,明月笑眯眯的看向顾衡,“衡姐姐,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顾衡苦笑,“路上要走一两天呢,你到时候嫌幸苦可不许哭鼻子哦!”
“衡姐姐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这哪算幸苦啊,我可喜欢坐马车了!”明月反应过来,“这么说,衡姐姐你是同意带我去了?”说着一把搂过顾衡,“太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去?”
顾衡哭笑不得,“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带你去,走得时候定会来叫你,不过我下次去渭城,不出意外的话估计还要等半个月呢,你那会说不准都做了小姨母了,你还舍得跟我去渭城吗?”
明月摇摇头,“等我小侄子生出来,我娘我姐肯定整日围着他转,说不准都不让我抱,我还不如去渭城呢,反正到时候她们也没工夫管我了!”
陆氏骂道,“这个没良心的,我还没答应让你去渭城呢!”
明月赶紧过去安抚她娘,“我错了还不成吗,只要您同意让我去,回来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都听您的!”
陆氏知道自家闺女心性,其实若执意拦着不让去,她难过两天也就好了,但这孩子到年就十四了,明明只比衡丫头小一岁,放在一块一比,这丫头还真真是个孩子,把她天天放在眼皮底下养着,说不准倒是害了她。
“行了,你若想去就去吧,”陆氏叹气,“不过你自己答应的事儿就一定要做到,若让我知道你在外给你衡姐姐惹麻烦,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就知道娘最好了!”明月这会高兴了,拉上顾衡,“衡姐姐你快来帮我看看,出远门都得带些什么啊,我要看看我还缺什么,我得赶紧去买!”
顾衡哭笑不得,跟陆氏跟顾玉珠打声招呼就陪小丫头打包行李去了。
陆氏叹口气,看向顾玉珠道,“儿女都是债,三岁有三岁的债,三十岁有三十岁的债!”
顾玉珠笑道,“那没办法,我们也都是这么过来的,现在做了娘,那也只得受着。”
“要我说啊,你家三个孩子个个都是省心的,哪像我们家啊。”
“您可别这么说,明蔷乖巧就不用说了,明月虽说有些贪玩,但还是听您的话的,就说刚才,你若不让她跟着去渭城,这孩子肯定也乖乖的留在家里,是个懂事的。明为就更不用说了,那日我在街上碰到,差点认不出来了,这孩子现在可真是长大了,打小我就知道他是个有出息的,瞧那铺子让他给打理的”
陆氏皱眉,“提到这小子我就来气,天天不着家我也不说了,最近不知道撞什么邪了,天天冷着个脸,就跟谁都欠他的一样,不回来也罢,净惹得我生气!”
顾玉珠知道陆氏向来嘴上埋汰儿子,心里宝贝的很,也不戳穿,只劝道,“孩子做生意,总归有不顺气的时候,过一阵子就会好的,用不着担心。”
“反正我过几日就去明蔷那了,让他自己在家跟自己摆脸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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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静溪阁派人来结账的日子,顾衡算了一下,平远的铺面因为新推出冰糕的缘故,营收要比前段时间高出不少,不过论入账还是渭城的作坊要高的多,这让顾衡很庆幸当初跑那么远到渭城做糕点的决定是正确的,起码攒银子跟以前比快多了。
有了钱就有了底气,顾衡开始认真规划南门街的房院该怎么盖,地上的杂草沙石已经清理干净了,关氏娘家兄弟介绍来的工匠效率果然不错,顾衡预估三日的活,两日就做出来了,而且还做的让人挑不出理,顾衡干脆的结了帐,打算日后盖院子可以考虑找他们。
盖院子第一步是图纸设计,她先拿上麻线去了现场测量了精确的长宽度,回来按比例做了图纸,这块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想盖两进的院子就紧吧了些,若盖一进的院子倒是宽敞了,不过那样就没有一个隔院专门来做糕点了。
顾衡在画了好几张图纸,看来看去还是觉得要做两个院子,但不能像传统两进院子那样的前后院,而是换个方向竖着左右隔开,这样避免进出住人的院子时必须要经过做糕点的院子。
她按照这样的设想画了张图纸。临街的房屋最多可以盖五间,对应着后面的堂屋五间,东西厢房各三间,这样围成个方方正正的大院子,再把西数第二间堂屋与铺子之间纵向相连,建成新的仨间门朝东的厢房,这样就用这三间房把原本的大院隔成东西两个院子,东面的院子三间正房一间灶房四间厢房留着住人,西面的院子正房两间,厢房三间,作为糕点铺的后院。
西院直接与铺面留门相通,糕点烘焙、乳油制作,原料贮藏等一应相关都放在西院。东院与前铺也有独立的门,这样就可以把过日子与做生意的空间隔开了,往后哪怕要重新改造铺子或后厨也方便,不会影响生活。
而临街的五间铺面,中间三间打通作铺子大堂,东面一间做内堂留着待客用,西面那间作为书房拿来存放账目什么的。整个院子的设计还是以实用为主,轮廓画出来了,顾衡又琢磨了下,预留了水井和牲口棚的空间,日后铺子若开的好业务好起来,买马车是必需的,所以留个牲口棚的位置备用,还有八妞的位置也得选好,想了想又提笔加了些细节,这样初稿差不多就出来了,顾衡拿起来吹了吹,收起来拿回去给顾玉珠顾栋他们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还按想象的样子用m3建了个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