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的过去都意味着所有的时间少了一天,这种想法说明你把时间限定为一个数额,在你看来一天天的过去都以那个数额为基底慢慢缩减,可如果你把时间无限——因为未来的时间不可预测,你将获得不受局限的每一天——实质上只是思想和心理被自己解放。
“你自己目前阶段学的就是函数转换思想,怎么还在烦这种不该烦的事?”
“平时店里面稀稀疏疏几个鬼影,而他一到马上坐满了人,我都快不清楚我这蛋糕店卖的是啥。”余挚琳抱出同学预定的生日蛋糕塞进恒温箱,背后谷利文一个一个与顾客接洽卖出杯装冰淇淋或碟制一人份蛋糕。
“这不挺好吗,有他在生意挺好。”
“说是这么说,可万一哪一天他再也不来jiān zhí,我的店是不是就要倒闭了?”
“不会这么严重,顶多拍拍苍蝇,自己一个人吹冷气。”女孩坏笑地拿起桌面奶油筒跑到后厨。
谷利文一下课就往店里来jiān zhí,毕竟学校给的银行卡不是所有钱都能用,而且额外调度的金额需要自己填补,除非大项目学校报销,自己赚钱还是少不了的。他每天下午放学后就会来蛋糕店jiān zhí。余挚琳从上一届刚毕业的学姐手中继承了蛋糕店,虽然光顾的人少,但还不算萧条,最起码不会在银行卡记账上出现赤字。而现今,谷利文主导蛋糕店黄金时期,让余挚琳有些不知怎么办才好,更有种摸不清将来时间规划的感觉,她还要经营最少两年才能脱手。
“你好。老样子,巧克力蛋糕一碟,草莓,芒果也各一份。”
“好的。”谷利文礼貌回应。
“我说你们每天都吃这么多巧克力会胖的知不知道?”
“挚琳,大家是同学也不必说这种话,我们每天都有锻炼,不会胖的。”排头女生反堵余挚琳。
“是真的来吃蛋糕的?”
“你不是心知肚明吗?”
“最近像你们这样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顾客多了。”
“所以呢?”第二个女生端起芒果蛋糕,眼神一转,“滚滚滚。我排长队可不是为了和你聊天,碍事。”
余挚琳被闺蜜这样一挑衅,心里犯了小九九:“闺蜜是不是要友尽啊。”
“一块蛋糕而已,不至于,不至于。这份送你吃。”女生乖乖把芒果蛋糕递给余挚琳,旋即又挤到谷利文面前,“利文,我那份你店长要了去,麻烦再给我一份,谢谢。”
谷利文抬头看了一眼愤懑大口大口吃着芒果蛋糕的店长:“应该没问题。我马上帮你取。”后厨恒温箱整排整列摆放着早已准备好的各种类型蛋糕。
余挚琳盯着闺蜜:原来这份蛋糕也不是为表歉意,只是……
见色忘友的家伙。
“我预定的蛋糕呢?”闺蜜回头找余挚琳取蛋糕。
余挚琳转身从恒温箱取出蛋糕:“还知道找我要蛋糕啊。”
“手势抬这么高,别把里面奶油给摔出来了。”闺蜜开玩笑地小心翼翼来回摸蛋糕盒和粉红蝴蝶丝结,“又不是第一天来看你。再说这件事是凌乐告诉我们的,我也不知道利文的事。
她有天从你这吃完蛋糕回去,像发现了宝似的回来跟我们说‘挚琳店里新招的jiān zhí生太可爱了,你们可以去看看,记得一定要跟他说话,说话,懂?去了你们就知道。’,所以我们就来看看。”
“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思春还是怎么回事?”余挚琳嫌弃地看闺蜜。
“这什么眼神?面试他的不是你?”闺蜜猜,“也难怪,在你脑子里除了函数就是经营不会出现赤字的银行卡,外面发生了啥都一个样,程序化处理。不是每一种声音都像一个声音,你试着站谷利文旁边试试,认真听!待会上课给我汇报汇报感受,我先撤了。
认真听!竖起你全身的细胞去听!”闺蜜再次叮嘱。
“对了,有机会帮我们问问‘谷利文,你有女朋友了没啊’。”闺蜜变声尝试逗乐余挚琳,反遭白眼,“好吧,不逗了。”拎起蛋糕就是一段小跑出门。
余挚琳回头,很快站在谷利文身旁。
“怎么了店长,这么好奇的看着我?”谷利文手势起落为面前的人打包盒装蛋糕,说话声音——
很独特的声音:声音清脆,透彻如曙光初上的清泉灌入双耳,但不彻底,似乎声音瞬间被壁障罩住,在一个弧形的罩子内扩散反射。清脆中有沉闷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上鼻腔有回音。谷利文说的话像粒大的水珠滴落在眼球,又像暖暖的棉絮覆盖心房——真是悦耳的声音!仿佛有力量却温顺的重锤敲击心脏,心跳加速,让人不受控制地心动。
这是谷利文的声音?余挚琳呆愣地看着他,双眼迷离。
“店长?店长?欢学姐叫你。”
“额……嗯嗯,知道了。”余挚琳才反应到自己的失态。
谷利文不明所以看了余挚琳一眼,继续自己的工作。他来潼井学区学习半年,和大多数学生一样,选择在校内jiān zhí避免财政赤字。因为性格好,脾气好,长相干净,特别是说话声音独特魅力使得他的交际网还算不错。在学业方面主修数学思想类型,目前在纠结是要考进学区实证院还是去普通函数研究院,又或者接受安排进入数学相关生活领域应用各级分院。他想去实证院继续修读,但碍于能力有限,目前也在不断努力训练函数有效距离感,希望能通过学校实证院的kǎo shì项目。为此他还刻意选修了琴费斯教授的函数实验课程。
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安排中预定的来执行,而到余挚琳蛋糕店来jiān zhí只是一个缓冲间隔自己紧密生活的一个小契机。把时间排得满满的,会把自己挤死在安排列表里,这不是他想要的。不是非要把自己推上绝路才能有活路,如果是这样,他会放弃,他本质的乐天派性格不希望自己走极端。
谷利文继续微笑做本职工作,心短暂抛开需要考虑良多的事情,在蛋糕店体会付出、fú wù和自认为的受欢迎的快乐感受。
……
“店长,我下班了。”
“嗯。”
谷利文换下衣服扯上书包就往实验楼走。晚上是例程上琴教授的实验课。
部分餐食店已经开始收起四角折叠椅桌排在一边,玻璃橱窗后的固定桌椅也开始擦抹,搞清洁,他们没有晚间夜宵营业时间,统一在上课前整修准备下班。树叶穿过草坪吹翻到广场上,塑料袋也被风从满溢的垃圾箱翻了出来,清洁人员的工作时间已经过了,只能等明天一大早第一批清洁人员来打扫。函数研究院的学生提前晚读时间,读书声传了很短一段距离快速消散,实证院训练场的学长学姐在一对一对练,也有人选择不动靶练习攻击准确度。
普通教室讲师在讲授基础课程:
“一元二次函数的使用中可以最快使用求根公式得到它的解。而且要注意,无根的情况不可使用,有效区间的函数线输出不能包含无解的情况。”
“为什么无解不能使用?”
“你傻呀,无解就不成像,就没有函数预定的轨迹线,就没办法击中目标,就……就……就你最蠢。”
“……”
哄堂大笑,一句话堵得学生哑口无言。
大批学生陆续进入实验楼。一楼是理论教学,是深入地下五米的阶梯大教室,往上是各分级实践实验室,百分之三十由琴费斯负责,但即便琴费斯要使用实验室也要经过主任同意才能使用。
扶着楼梯栏杆直上转过楼梯转角,绕过下水道口,实验室门开着,里面同学在摆设昨天新讲授的函数线,已经掌握知识的学生开始架设平常学习的二元二次函数线,险些碰坏朋友的器具。放眼看过去是颜色不一,深浅不同的函数线交错生成,在实验台受距离限制近距离发生碰撞摩擦。实验室内扑出女孩淡清香水味,风突然转向把门口的空气推进实验室,他们毫无察觉地继续自己投入的小实验当中。
“已经到了还不进去?你们先把基础函数架设出来。”琴费斯抱着厚厚一叠讲义和实验器材,在门口碰到谷利文。
“好的。”
“嗡——”谷利文和琴费斯刚要进入实验室,被一声警报扯得不自觉往外看。
怎么了?谁触发了警报?
“各位学员请注意,有不明身份外来人员入侵,请注意保护自己并进行身份认证。”同一个声音迅速在学区传播开来。教室晚读的学生在讲师组织下离开教室,训练场学员一并迅速退场前往身份认证,谷利文被琴费斯一把推进实验室,楼下阶梯教室菜鸟们没有出现在围栏伸出头张望的琴费斯视野。
“可能只是小动物不小心触发潼井防御,很快解除。”
“但警报声没有停止。而且学区识别程序经过lòu dòng修复,流浪猫狗不在触发警报体型目标范围。”谷利文对琴教授分析。
“一个人?一个人被抛了上去!”谷利文清楚看到三四条函数线交叠在一起,直接把一个人掀飞上到实验楼楼顶的高度,根据弧度形状推断是基础函数中的一元二次函数。函数场逐一激发,将外来人员迅速暴露在我校人员眼前,只是向上抬望容易因为灯光造成视觉反差——根本没看清那个人的脸。
“只是激发基础函数而已,不会造成多大事故和伤害的。你们都躲好,实验室内已经架设好的函数全部撤销,免得误伤自己人。”
“他不只是激发基础函数而已。”谷利文多嘴,双眼视线都放在那个人身上——蓝色运动外套被映衬成墨蓝,像个弯折的人被身边激发的函数线穿插而过,血液飞溅。